
“在中國花鳥畫從傳統形態向當代語境轉型的復雜進程中,江蘇泰州籍畫家李俊的創作以其沉厚的傳統積淀、清醒的創新意識與鮮明的地域特質,構建了獨樹一幟的藝術面貌?!边@是已故當代中國著名美術理論家,國畫家邵大箴對李俊的評價。“李俊的藝術成就不僅體現在筆墨語言的精湛錘煉與意境營造的詩性表達上,更在于為當代花鳥畫提供了‘傳統基因活化、地域精神彰顯、現代審美對接’的完整范式,在當代畫壇具有不可替代的典型意義?!?/p>
從“技法復刻”到“精神共生”
筆墨是中國畫的靈魂所在,也是衡量畫家藝術水準的核心標尺。李俊對筆墨的理解與掌控,早已超越了技巧層面的模仿,進入了與傳統精神深度對話的境界。這種成就的取得,源于他對傳統筆墨譜系的系統參悟與地域文化基因的有機融入。

在筆法運用上,李俊早年沉浸于篆隸研習,《散氏盤》的圓渾、《石門銘》的跌宕、《瘞鶴銘》的沉厚,都已內化為其筆墨的底色。但他從未陷入“筆筆有來歷”的程式化窠臼,而是以泰州水鄉的自然肌理重構了筆法邏輯。在代表性的紫藤題材中,其線條呈現出“剛柔相濟”的獨特氣質:主藤起筆如古運河河道般沉穩,行筆似漁網撒波般靈動,收筆若河埠石階般頓挫,線條的提按轉折間,既有金石書法沉淀千年的骨力,又有水鄉獨有的溫潤靈秀。這種線條與吳昌碩“以書入畫”的雄渾剛猛不同,也有別于齊白石鄉土野趣的率真質樸,形成了“金戈鐵馬藏于小橋流水”的審美特質,堪稱對“骨法用筆”的當代詮釋。
邵大箴認為,李俊深得黃賓虹“五筆七墨”之精髓,對焦、濃、重、淡、清的墨色層次掌控精準,卻又能突破傳統墨法的邊界,實現墨與色、中與西的創造性融合?!蹲蠚鈻|來》中,藤蔓以焦墨反復皴擦,積墨如泰州老木船板般滄桑厚重,盡顯“干裂秋風”之態;花穗則以泰式染坊“三暈色”為底本,融入水彩的漸變理念,通過水分與色彩的精準控制,形成從淡紫到胭脂的自然過渡,兼具“潤含春雨”之韻。
從“物象再現”到“精神載體”
中國傳統文人畫歷來崇尚“畫中有詩”,強調主觀情思與客觀物象的有機統一,這一審美追求在李俊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延續與拓展。他筆下的花鳥草木,早已超越了物象本身的形態再現,成為承載地域記憶、文化哲思與當代精神的鮮活載體,其意境營造呈現出“生活詩意”與“精神深度”的雙重特質。
在生活化題材的創作中,李俊擅長將水鄉日常轉化為詩性圖景?!洞航芬許型構圖鋪展畫面,雛鴨以破墨法點染,墨色的濃淡變化不僅勾勒出生靈的憨態,更暗藏著水鄉孩童與禽鳥相伴的童年記憶;菱葉用淡青橫掃而出,筆觸的舒展與留白,恰如溱湖晨霧中一望無際的浩渺,將實景轉化為“悠然自適”的詩意幻境。
在主題性創作中,李俊則將意境與文化哲思深度融合,賦予作品更厚重的精神內涵?!抖宋缙寻瑘D》以菖蒲的勁挺線條與艾草的篆隸筋骨為核心,粽子、香囊的質樸造型點綴其間,畫面不僅呈現出端午時節的民俗風情,更暗含“百姓日用即道”的泰州學派思想——將日常器物升華為精神符號,體現了地域文化的深層浸潤。這種“以景抒情、以畫言志”的創作理念,延續了中國文人畫的精神文脈,更賦予其當代生命力。
從“單點突破”到“系統創新”
在當代花鳥畫壇,不少畫家陷入“傳統復刻”與“盲目西化”的雙重困境,要么固守古法淪為“匠人”,要么追逐潮流失卻“根本”。李俊的可貴之處,在于他構建了“傳統基因—地域根脈—現代視野”的三維創新體系,實現了從“單點突破”到“系統創新”的跨越,為傳統藝術的當代轉型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范式。

邵大箴表示,李俊立足泰州水鄉,將地域特質融入藝術創作的每一個環節:筆法取水鄉之韻,墨色含濕地之潤,題材寫地域之景,形成了“筆墨即地域”的藝術特質。這種融合絕非簡單的符號疊加,而是讓地域文化滲透到筆墨精神的內核,使作品既有傳統筆墨的厚度,又有地域文化的辨識度,徹底改變了當代花鳥畫“千畫一面”的同質化困境。
李俊作品多次入選全國性美術展覽并獲重要獎項,印證了業內對其藝術水準的高度肯定;而《紫氣東來》等作品能打動潘基文等國際人士,則彰顯了其藝術語言的跨文化傳播力——這種認可并非源于西方語境的迎合,而是植根于民族特色與地域個性的藝術魅力。正如我一直堅信的,“藝術現代性需帶民族特色與地域個性,唯有如此,傳統藝術才能在當代站穩腳跟”,李俊的實踐恰恰印證了這一論斷。
李俊以其筆墨鑄魂、地域立根的創作實踐,讓古老的花鳥畫在當代綻放出不朽的生命力,也為更多創作者提供了啟示:當傳統筆墨生長出地域的肌理與時代的靈魂,藝術便能真正實現傳統與當代的對話,在歷史文脈與時代浪潮中確立自身的坐標。(李德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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