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當隨時代:
泰州畫家李俊的守正開新之道
文/潘震宙

當代花鳥畫壇,泰州畫家李俊以筆墨為舟,在傳統與現代的交匯處架起通途。作為一名深耕文化領域多年的工作者,我觀其作品愈深,愈覺這位江蘇省花鳥畫研究會副會長的創作,恰是黃賓虹“畫有三變”理念的生動注腳——在繼承中淬煉,在創新中守魂,為傳統花鳥畫的當代突圍提供了范式。
一、筆墨筋骨:金石精神的當代轉譯
李俊的筆墨根系,深扎于江淮文脈的沃土。他不滿足于對《芥子園畫譜》的淺嘗,而是以吳昌碩“以書入畫”為骨、齊白石“似與不似”為魂,在百幅臨摹中悟透寫意精髓。其紫藤系列最見功力:藤條起筆如篆隸落紙,藏鋒處凝鐘鼎沉雄,行筆間蓄草隸縱逸;花瓣以沒骨法暈染,淡紫若晨霧棲枝,深紫似晚霞凝露,將書法骨力與繪畫氣韻熔鑄一體。《紫氣東來》中,焦墨勾藤見金石氣,破墨點葉含氤氳態,恰是“書畫同源”的當代詮釋,難怪中宣部原副部長胡振民稱其為“傳統美學基因的創造性轉化”。
更難得者,他將泰州“水城共生”的地域基因注入筆墨。鳳城河的蜿蜒化作藤枝的盤曲,“祥泰之州”的溫潤凝為繁花的疏密,讓鄉土氣韻成為筆墨的隱性脈絡。這種從地域文化生長出的審美,使他的作品既有傳統的厚度,又有在地的溫度。
二、藝境突破:寫意精神的現代解構
李俊的突破,在于打破“工與意”“古與今”的疆界。他承明清大寫意的豪放,融黃賓虹“五筆七墨”的精微,筆鋒落處,既能放筆直取見灑脫,又能細筆勾染顯儒雅。《春風得意》中,幾何化藤架構出現代視覺張力,漸變花瓣暈染西洋水彩意趣,傳統紫藤在古今技法的碰撞中完成精神重構,恰如中央文史研究館副館長馮遠所言:“是金石氣與現代美學的對話。”
其跨界探索更顯深意。與蘇州緙絲非遺合作的《紫境美儀》,以“通經斷緯”再現筆墨濃淡,讓紫藤從宣紙躍為流動的水墨長卷;紐約時裝周上的真絲方巾,將藤葉抽象為東方符號——這種突破,讓花鳥畫的意境走出畫框,成為可感知的文化基因。
三、文化擔當:筆墨里的時代心印
真正的藝術家,從不是書齋里的孤影。李俊以花鳥為鏡,照見時代精神。他筆下的紫藤,早春帶新生銳氣,暮春顯豐茂氣象,將“托物言志”的傳統化為觀照現實的視角。《秋實圖》中,沉甸甸的果實凝著“倉廩實”的古意,葉間朱砂紅透著豐收喜悅的今情,美術評論家邵大箴謂之“用傳統語匯寫就的時代小品”,恰如其分。
他的筆墨始終連著生活肌理:枇杷的金黃里藏著鄰里相贈的煙火氣,白鷺的翅尖沾著鳳城河的晨露。這種對生活的深情,讓傳統花鳥走出“梅蘭竹菊”的程式,成為當代人可感知的精神符號。
四、時代啟示:守正開新的坐標意義
李俊的實踐,為當代花鳥畫指明了方向:傳統不是標本,而是可資生長的土壤,他萃取吳昌碩、齊白石的“寫心”精神,讓筆墨重煥生機;地域不是邊界,而是創新的源頭,泰州水韻與祥泰文化,讓地方審美升華為東方符號;藝術家當是時代的書記員,他以筆墨回應“藝術何為”,恰如全國政協原副主席孫家正所言:“扎得進傳統的根,伸得出時代的枝。”
觀李俊的《紫氣東來》,見的不僅是精湛筆墨,更是一位中國畫家的文化自覺。當紫藤藤蔓跨越國界,筆墨韻律與世界共鳴,便知:真正的中國氣派,不在復刻傳統,而在與時代的對話中。這種守正開新,正是當代藝術最珍貴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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