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為媒:李俊寫意花鳥畫的東方意境與全球敘事
文/丁濤
近日細覽李俊寄來的寫意花鳥畫新作,《風清紫翠》中藤蔓的狂草走勢與花簇的氤氳暈染,恰似一曲流動的東方美學宣言。作為曾見證其南藝求學歷程的師友,二十余載間,他以紫藤為文化密碼,在東京日中友好會館的和風中、莫斯科杜馬大廈的穹頂下、馬德里藝術中心的光影里,悄然鋪展著中國筆墨的全球敘事圖譜。這種從江南水韻到世界語境的跨越,不僅是個人藝術的升華,更是中華文明通過視覺藝術實現的跨文化對話。
一、筆墨基因的當代轉譯:從泰州水韻到東方哲學
李俊的創作根系深植于“江左文化”的精神土壤,泰州水網縱橫的地理特質,賦予其筆墨特有的清潤與秀逸。但他并未止步于地域風格的描摹,而是將紫藤的藤蔓轉化為《周易》“生生之謂易”的視覺隱喻——《盛續春光》中,干裂秋風的樹干與潤澤春雨的花簇形成張力,這種筆墨的辯證關系,實則是“天人合一”哲學的當代詮釋。他深諳吳昌碩“以書入畫”的金石骨力,又將行草筆意融入藤蔓勾勒,使虬枝在俯仰欹側間暗合東方美學的生命節奏。
在跨文化語境中,這種筆墨語言展現出驚人的適應性。2019年東京日中友好會館的“紫藤與櫻花”聯展上,他的《紫氣東來》以沒骨法點染的花簇與枯筆皴擦的樹干,與日本琳派繪畫的裝飾性形成對話,策展人評價:“中國畫家以水墨的干濕濃淡,演繹了與浮世繪相通卻更具哲學深度的自然觀。”畫面中,藤蔓如狂草般纏繞的軌跡,被解讀為“東方時間觀的視覺化”——那些相互糾纏又各自伸展的線條,恰似中國人對“生生不息”的時空理解。
二、生態意象的全球對話:從春光禮贊到文明互鑒
在莫斯科杜馬大廈舉辦的“絲綢之路藝術展”上,李俊的《春色永駐》引發特殊共鳴——藤蔓向天際舒展的動勢,被俄羅斯漢學家解讀為“東方文明對自然生命力的敬畏”。這幅作品中,繁盛的紫藤花簇與遒勁的枝干形成“剛柔相濟”的構圖,暗合中國哲學“一陰一陽之謂道”的辯證思維,而在全球生態危機的背景下,這種對自然和諧的禮贊更具普世價值。西班牙巴塞羅那藝術中心的策展人曾感慨:“當西方生態藝術還在強調批判時,中國畫家已通過紫藤的意象,展現出‘道法自然’的生存智慧。”
這種將本土經驗升華為全球議題的創作路徑,在“泰州十二花神晉京展”等項目中已見雛形。2016年起,他率領泰州市花鳥畫研究會開展的國際巡展,構建了“地域文化—國家敘事—全球傳播”的三級體系:在北京國家畫院,紫藤是江南文化的縮影;在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學術交流中,它成為兩岸文化同源的見證;而在馬德里皇宮的展覽中,藤蔓的曲線與西班牙弗拉明戈的韻律形成奇妙呼應,當地媒體稱其“用毛筆在宣紙上跳了一曲東方的生命之舞”。尤為動人的是《風清紫翠》在西班牙的展出——畫面中花簇疏密有致的布局,被比作“阿拉伯紋飾與水墨寫意的意外和弦”,而藤蔓的留白技法,則暗合西方現代藝術的“負空間”理論。
三、文化傳播的雙軌實踐:從畫室創作到敘事建構
作為藝術家與文化組織者的雙重身份,李俊的實踐突破了傳統創作邊界。2018年西班牙“中國文化年”期間,他在瓦倫西亞藝術學院主導“水墨生態”學術座談會,以紫藤創作作為核心案例,系統闡釋了“筆意—墨韻—意境”的創作體系,與西方藝術家展開關于東方美學思維的深度對談。他現場演示的藤蔓勾勒,以書法中“壁坼紋”的自然筆法詮釋自然之力——筆鋒在宣紙上游走時,如老墻龜裂般渾然天成,使西班牙藝術界人士在直觀體驗中領悟“中國筆墨中道法自然的生態哲學”。
在俄羅斯杜馬的展覽研討會上,他提出的“新文人畫生態觀”引發關注:“傳統花鳥畫中的‘折枝’構圖,實則是中國人‘以小見大’的宇宙觀體現,每朵紫藤花都是自然生態的微觀鏡像。”這種將藝術創作與哲學思考相結合的理念,使其作品在國際展覽中常被視為“理解中國生態哲學的視覺鑰匙”。正如他在東京演講中所言:“當我們在紫藤的藤蔓中看到時間的流動,在花簇的開合中讀解生命的韻律,中國藝術便超越了形式,成為文明對話的精神載體。”
從南藝畫室的求學者到全球藝壇的文化使者,李俊以紫藤為筆、以春光為墨,在宣紙上書寫的不僅是江南的清逸氣韻,更是中華文明對生命、自然與時空的獨特理解。當《風清紫翠》在不同文明的語境中引發共鳴,藤蔓的曲線成為跨越語言的文化符號——在東京它是“物哀”與“生生”的對話,在莫斯科它是斯拉夫史詩與東方哲學的和弦,在馬德里它是弗拉明戈節奏與水墨韻律的共舞。這種藝術語言的穩定性與適應性,恰是中國文化“和而不同”精神的最佳詮釋,也為世界呈現了東方美學的當代敘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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