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們”正在接管巨額財富,藝術界將引起怎樣的巨變?
日期:2025-04-08 10:25:24 來源:藝術新聞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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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Artnet藝術市場情報》2025前瞻版中的部分內容。在 洛杉磯長大的賈斯廷·弗里曼(Justine Freeman)每天都會和她的祖母——傳奇藝術贊助人貝蒂·弗里曼(Betty Freeman)待在一起。她們經常去洛杉磯郡立藝術博物館(LACMA)欣賞抽象表現主義大師的作品,比如杰克遜·波洛克和馬克·羅斯科。在她祖母位于比佛利山莊的家中,克萊斯·歐登伯格(Claes Oldenburg)的巨大橡皮擦雕塑矗立在后院,而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和羅伊·利希滕斯坦的畫作則在黑色天鵝絨包裹的墻壁上熠熠生輝。當然,還有大衛·霍克尼1967年的丙烯畫作《比佛利山莊的家庭主婦》(Beverly Hills Housewife),這幅12英尺寬、6英尺高的作品描繪了她的祖母身著一襲粉色長裙的形象。“我的藝術鑒賞能力完全歸功于我的祖母,”弗里曼說道,“她對自己和自己的品味都非常自信。她教會了我和我的姐姐,藝術品可以欣賞但不能觸摸,每件作品都有其意義,我們必須尊重它。”這些教誨一直伴隨著弗里曼,即便她的祖母在2009年去世后,藝術收藏被送至佳士得進行了拍賣。如今,作為一名獨立藏家,賈斯廷希望能將對藝術的熱愛傳遞給自己的孩子。她和丈夫本杰明·卡克舒爾(Benjamin Khakshour)一起,用超當代藝術作品裝點著他們溫馨的牧場風格住宅,其中包括賈德·法多朱蒂米(Jadé Fadojutimi)和希拉里·佩西斯(Hilary Pecis)等藝術家的作品,而這些藝術家的市場價格在近幾年都上升了很多。賈斯廷·弗里曼和本杰明·卡克舒爾在賈德·法多朱蒂米的作品《Silhouette of My Memory》(2021)前,圖片:Courtesy Justine Freeman and Benjamin Khakshour如今,新一代藝術贊助人正在嶄露頭角,他們將重塑藝術市場。2024年,千禧一代和Z世代在蘇富比和佳士得的買家和競拍者群體中的占比達到了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這樣的占比是在五年內翻了一番的。與更年長的藏家不同,他們更加關注當下的藝術,而不是兼顧新興與傳統作品。除了購買新興藝術,這群年輕藏家還推高了非傳統藏品的價格,例如運動鞋、漫畫書和愛馬仕手袋等等——這些物品在過去基本很難想象會成為拍賣會上的明星拍品。在這個顛覆傳統的市場環境下,年輕藝術家的作品往往比一些經典大師的作品賣得還要更貴。例如,根據Artnet價格數據庫,2024年,生于1977年的藝術家萊奈特·雅多姆-博阿基耶(Lynette Yiadom-Boakye)的15件作品共拍出了1300萬美元,而巴洛克大師魯本斯的13件作品僅拍得610萬美元。新錢的流向可見一斑。比如,2019年莫瑞齊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創作的一件極富爭議的作品《喜劇演員》(Comedian)——就是那根很有名的被膠帶粘在墻上的香蕉——在2024年11月的蘇富比拍賣會上,以620萬美元成交了,買家是34歲的中國加密貨幣企業家孫宇晨。孫宇晨吃下了這根620萬美元的香蕉,圖片:Photo by Peter Parks / AFP via Getty Images藝術行業正密切關注這些年輕藏家的收藏偏好,因為這些年輕人中的許多人或許將在未來掌握巨額財富。經濟學家預測,在未來20年內,將有84萬億美元的資產發生代際轉移。其中,X世代(1965–1980年出生)預計將繼承30萬億美元,千禧一代(1981–1996年出生)27萬億美元,Z世代(1997–2012年出生)11萬億美元(數據來源:美國銀行)。他們的價值觀、品味和投資決策將決定未來哪些藝術家能夠躋身頂級行列——即,誰能留下來,誰會被市場淘汰。“我們有責任去‘教育’他們,”佳士得首席執行官邦妮·布倫南(Bonnie Brennan)表示,“需要讓他們產生共鳴、感興趣,并認為這些藝術品與他們息息相關。”事實上,代際品味的更迭已多次改變市場格局。例如,美國殖民時期至現代主義時期的藝術與裝飾品在近年來逐漸失去光彩。但它們曾在1976年美國建國二百周年時一度大受追捧。之前在佳士得和蘇富比的美國藝術部門任職的專家、現藝術顧問彼得·克洛曼(Peter Kloman)表示,1979年,美國風景畫家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Frederic Edwin Church)創作的《冰山》(The Icebergs, 1861)在紐約拍出了250萬美元。作為參考,據《紐約時報》報道,那幾年內僅有兩幅畫作曾以更高價格成交,分別是提香的《阿克泰翁之死》(The Death of Actaeon, 1559–75)于1971年拍出的400萬美元,以及委拉斯開茲的《胡安·德·帕雷哈》(Juan de Pareja, 約1650)于1970年拍出的550萬美元。克洛曼指出,這類藝術品的買家主要是老一輩的新英格蘭藏家,他們之所以收藏這些作品,是因為他們不少人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曾收藏過哈德遜河畫派(Hudson River School)的繪畫和古董家具。丘奇的作品在更是1989年創下過820萬美元的拍賣紀錄(按通脹率調整,約合如今的2100萬美元),但自那以后,他的作品就再未達到這樣的高成交價。部分原因固然是藝術家的頂級作品沒有再次于市場中出現,但另一部分原因則是這一收藏領域的核心買家在逐漸減少。同時,全球富豪的品味已經轉向現代、戰后及當代藝術,所以畢加索和安迪·沃霍爾等藝術家的作品開始在拍賣會上屢屢突破一億美元大關。“如果品味再次發生變化,會發生什么?”一位專門為億萬富翁提供咨詢的藝術顧問提出了這個“重要、本質且有些哲學性的問題”。事實上,這一變化已經到來了。“今天45歲左右的藏家,真的會急切地等待買下一幅賈斯珀·瓊斯的作品嗎?答案是否定的,”這位顧問說道,“他們更渴望買到巴斯奎特的作品——如果今天你買德庫寧、賈斯帕·瓊斯或羅伯特·勞森伯格的作品,肯定沒辦法獲得和巴斯奎特作品同樣的社交熱議地位。”大量資金正在流動。2024年,排名前十的藝術家共創造了近20億美元的拍賣成交額,而前十位超當代(1974年及以后出生)藝術家的總成交額則為9090萬美元(數據來源:Artnet價格數據庫)。“培養年輕買家是佳士得的首要任務之一,我們正專注于進一步拓展和吸引這一群體,”布倫南說道。Avant Arte與頂級藝術家合作,制作價格可負擔的限量版畫,目標是吸引新藏家,圖片:Courtesy of Avant Arte去年,價值2.225億美元的畢加索作品在拍賣會上成交,這一總額在所有藝術家中排名第三。試想一下,如果年輕藏家因為畢加索對待女性的方式而決定“封殺”他,或者因為安迪·沃霍爾(以1.826億美元的成交額排名第五)作品里的那些知名人物對年輕人而言根本沒什么吸引力而對藝術家也失去興趣,會發生什么?“相比于畢加索、沃霍爾和其他現代大師,我們的受眾更傾向于關注在世藝術家,并支持他們的創作。”Mazdak Sanii說道。他是Avant Arte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這是一家總部位于阿姆斯特丹和倫敦的在線平臺,專門銷售可負擔的藝術作品。Sanii表示,藏家的首筆購入作品的均價為640歐元(約670美元)。Avant Arte迄今已推出Mickalene Thomas、喬治·康多和艾未未的限量版版畫,其中許多作品已售罄。例如,康多的《Portrait and Head》(限量150幅)定價6,438美元,銷售額接近100萬美元。“隨著他們在收藏領域的信心增長,并投入更多時間,他們的價格敏感度會變化,”Sanii 說道。他的三萬余名客戶中,有人能在短短幾年內就將預算從一千美元提升至五萬美元。不過,這些預算有限的買家能否主導市場?目前可能還不能。通常情況下,市場價格由極少數超級富豪決定——他們判斷某位藝術家已準備好進入更高的價格區間,其他人跟進,繼續推高價格,有時甚至形成泡沫。2012年,藏家Mickey Cartin在Artnet上發表的文章里就描述了這一現象。他說自己曾與一位藝術經銷商交談,對方預測巴斯奎特將成為下一個梵高。“他當時的意思可能是,巴斯奎特的作品價格區間將從500萬至2,500萬美元重新調整至5,000萬至2.5億美元。”Cartin說道。就在他們交談的前一個月,巴斯奎特的一幅作品在Phillips de Pury以1,630萬美元創下新紀錄,而當時梵高的最高拍賣紀錄為8,520萬美元。那時,“極少數異常富有的人”在相互倒手巴斯奎特的作品,Cartin說道,“這算是一個市場嗎?如果有買賣交易,即便只有五到十個人參與,那也算是市場。”他又繼續問經銷商:“如果這極少數的富人改變了主意,會發生什么?”對方的回答讓他深思——“他們已經改變主意了,”對方這么說。意思是,這些富豪甚至還愿意支付更高的價格,以購買巴斯奎特的作品。事實證明這位經銷商是對的。去年,巴斯奎特在Artnet價格數據庫跟蹤的所有藝術家中排名第四,年度拍賣成交額達1.834億美元,而梵高僅為7,400萬美元。巴斯奎特的最高拍賣紀錄為1.105億美元,而梵高的最高紀錄為1.172億美元。畫廊和拍賣行正在以不同方式吸引新一代買家。拍賣行的策略極具“侵略性”,而許多畫廊仍然要求潛在藏家“證明自己”,才有資格購入作品(這一點稍后會詳細探討)。佳士得邀請數字藝術家Volker Hermes創作一組版畫,其靈感來自該拍賣行二月份的“古典大師”專場。圖片:Courtesy of Christie’s Images, Ltd拍賣行正在嘗試各種策略,看看哪些有效。他們推廣奢侈品拍賣,但尚不清楚這是否能有效轉化客戶,使他們成為藝術品收藏者。“買一件珠寶或一款手袋,并不意味著你就是藝術藏家。”一位拍賣行高管說道,并補充道,購買古董車的人更有可能購買藝術品。他們還邀請時尚、設計、體育和社交媒體領域的知名人士,為一些原本較為冷門的拍品注入活力。在紐約的“經典藝術品”拍賣周期間,佳士得安排了一場特別對談,一位內部專家與數字藝術家Volker Hermes探討他如何在古典大師繪畫的基礎上創作超現實且富有幽默感的照片拼貼作品。Hermes還專門基于佳士得的拍品創作了一系列作品,包括帕爾米賈尼諾(Parmigianino)、老盧卡斯·克拉納赫(Lucas Cranach the Elder)和伊麗莎白·維吉·勒布倫(élisabeth Vigée Le Brun)的畫作。2020年,當佳士得拿下慈善家Jayne Wrightsman的裝飾藝術收藏時,他們邀請了千禧一代的時尚企業家Aerin Lauder(雅詩蘭黛家族繼承人)向年輕一代推廣19世紀的茶杯和花卉瓷盤。“我認為與美麗的事物共同生活非常重要,”她在佳士得制作的視頻中說道,同時在鋪著玫瑰圖案瓷器的餐桌上擺放玫瑰花束,“它能激發靈感,在日常生活中帶來趣味和驚喜。擁抱過去,并讓這些作品融入現代生活是非常重要的。”Aerin Lauder,圖片:Courtesy of Christie’s Images Ltd. 2025蘇富比則通過“當代策展”專場邀請了一批社交媒體和時尚界的影響者,其中包括超模Karlie Kloss和格萊美獲獎歌手Kelly Rowland。最新一位策展人是時尚企業家——維多利亞·貝克漢姆。在過去十年里,曾被認為“不適合拍賣”的物品如今已成為常規拍品。例如,蘇富比最近的一場“ONE”拍賣,12件拍品涵蓋了穆罕默德·阿里的拳擊短褲、科比·布萊恩特的球鞋、公元一世紀的羅馬大理石雕像,以及一對路易十五時期的櫥柜。一組六雙邁克爾·喬丹在奪冠比賽中穿過的Air Jordan球鞋(1991、1992、1993、1996、1997、1998),蘇富比以803萬美元售出該套球鞋,稱其為“王朝收藏”(The Dynasty Collection)佳士得也嘗試用“Gen One”拍賣吸引科技圈買家:去年9月,他們拍賣了已故微軟聯合創始人Paul Allen收藏的復古計算機,那一場的總成交額達1,600萬美元。總部位于達拉斯的Heritage Auctions在2024年創下了19億美元的年度銷售紀錄,而它們拍賣的物品包括電影《綠野仙蹤》(1939)中多蘿西的紅寶石鞋(3,250萬美元成交)、貝比·魯斯的球衣(2,400萬美元成交)和一本《超人》漫畫(600萬美元成交)。“這些市場是實實在在的,”藝術顧問兼藏家Ralph DeLuca表示,他在這一領域賺到了數百萬美元,“相比于在夜場拍賣中買一件賈德·法多朱蒂米的作品,這些市場更多地植根于激情、鑒賞力和懷舊情懷。”蘇富比美洲區主席麗莎·丹尼森(Lisa Dennison)以與頂級年長客戶合作而聞名,如今她也開始為他們的子女提供建議。“即使他們欽佩并尊重父母所打造的收藏,他們往往也無力承擔這些收藏的維護成本。”丹尼森表示,并提到了遺產稅以及兄弟姐妹之間的利益沖突,這些因素常常促使重要收藏流入拍賣市場。許多年輕藏家希望在長輩的收藏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人們自然會傾向于自己這一代的藝術家,并且會有自己的發現,”丹尼森說道,“我并不認為他們會想照搬父母的收藏。”洛伊·霍洛韋爾的《Stacked Lingams in green, yellow and flesh》(2018),懸掛在賈斯廷·弗里曼和本杰明·卡克舒爾的家中,圖片:Courtesy Justine Freeman and Benjamin Khakshou以前文提到的洛杉磯藏家賈斯廷·弗里曼為例,她專注于自己這一代的女性藝術家——這是她祖母那一輩人普遍忽視的領域。在她和丈夫的家中,占據重要位置的是賈德·法多朱蒂米的一幅充滿活力的抽象畫;雷切爾·瓊斯(Rachel Jones)的畫作掛在夫妻的臥室里;洛伊·霍洛韋爾(Loie Hollowell)的作品在壁爐上方熠熠生輝。弗里曼認為,希拉里·佩西斯所描繪的室內景象在概念上與大衛·霍克尼描繪的戶外場景相呼應。她家中的大型萊斯利·馬丁內斯(Leslie Martinez)作品則讓她聯想到祖母收藏的山姆·弗朗西斯作品。“女性藝術家曾是我祖母收藏中的一大缺失部分,”弗里曼說道,“過去,女性藝術家沒有展示平臺。而如今,我們終于擁有了舞臺,因此關注女性藝術至關重要。這是當今世界的現實,我們也希望保持前衛視角,放眼未來。”如果審美趣味發生根本性變化,將會如何影響藝術大師作品的市場?即便年輕一代的美國藏家對父母的珍藏不感興趣,世界上仍有許多人“渴望擁有這些偉大的作品,”丹尼森表示,“世界那么大,總有人愿意欣賞這些杰作。因此,我并不擔心偉大藝術品的價值會下降。”費爾南多·博特羅(Fernando Botero)的《Society Woman》(2003),該作品在蘇富比于沙特阿拉伯舉辦的首場大型拍賣會上,以102萬美元成交,圖片:Photo by Amal Alhasan/Getty Images for Sotheby’s21世紀初,俄羅斯新貴寡頭和美國對沖基金經理涌入藝術市場,推動了部分現代和戰后藝術家的價格飆升。2010年代,卡塔爾和中國成為市場的主要力量,私人博物館熱潮推動了頂級藝術品的需求。如今,中東其他地區正迅速崛起。阿布扎比盧浮宮正在從零開始建立其收藏體系,迪拜的藝術市場也在不斷發展。與此同時,沙特阿拉伯正在建設大量博物館,并在埃爾奧拉(AlUla)地區推動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和阿格尼絲·丹尼斯(Agnes Denes)等當代藝術大師的項目。畫廊和拍賣行正向新市場拓展業務。蘇富比不僅在紐約、倫敦、巴黎和香港等藝術重鎮設有專門的機構,還通過快閃拍賣(pop-up auctions)進入新的市場,把拍賣“送到買家家門口”。2021年,蘇富比在拉斯維加斯舉辦了一場拍賣,出售來自米高梅度假村(MGM Resorts)收藏的畢加索作品,總成交額約1.1億美元。2024年2月,蘇富比在沙特阿拉伯舉辦了首場快閃拍賣,拍品涵蓋沃霍爾和康多的藝術作品、NBA球衣、百達翡麗手表和愛馬仕鉑金包。據蘇富比統計,超過30%的競拍者年齡在40歲以下。邁克爾·喬丹在1998年NBA季后賽期間穿過并簽名的球衣,于2023年11月在蘇富比以84萬美元成交,圖片:Photo by Amal Alhasan/Getty Images for Sotheby’s根據拍賣專家的說法,這種跨類別的收藏方式對年輕買家具有極大的吸引力。“這是一種我經常見到的趨勢,”蘇富比私人洽購副主席Jackie Wachter表示,“人們希望把錢投入到美麗的藝術品、精致的手表、華貴的珠寶和奢華的手袋中。”她的一位年輕客戶在時尚行業工作,最近購買了一件賽·托姆布雷(Cy Twombly)作品、一件非洲面具以及一款極具設計感的手表。另一對年輕夫妻則同時收藏超當代藝術、裝飾藝術(Art Deco)以及中國古代瓷器。2024年10月,Wachter在巴黎蘇富比拍賣會上代表他們競標了三座亨利·摩爾的半身雕塑,并成功拍得其中兩件。“他們正在塑造一種美學,”她如此總結道。在一級市場開始收藏藝術品并不容易。藝術品價格昂貴,而藝術世界往往對新入行者顯得難以接近,他們必須通過各種考驗才能向畫廊證明自己的資質。藝術顧問Nazy Nazhand回憶道,2014年,她剛加入立木畫廊不久,便提出了一個想法,希望培養一批新一代的藝術愛好者進入市場。她曾與來自海灣國家以及具有非傳統收藏背景的客戶合作——這些客戶不遵循收藏界的“潛規則”,即,只購買一些同樣的藝術家的作品,或者資助同樣的一些機構。但是,她的提案在當時并未得到認可。“他們(畫廊)的態度挺敷衍的,”Nazhand說道,“認為這些藏家不值得他們關注。但不僅僅是他們這么想,整個行業都是這樣。我們號稱是一個全球化行業,但為什么又拒絕接受那些與主流不同的人?”不過立木畫廊聯合創始人樂睿昕(Rachel Lehmann)則表示,在過去十年間,畫廊已“顯著調整了策略,以吸引數字化時代的受眾”。在過去五年里,畫廊開始銷售旗下藝術家的版畫,并舉辦各種活動,吸引潛在的年輕客戶。回想起十年前剛開始收藏藝術品時,賈斯廷·弗里曼說自己和丈夫本杰明·卡克舒爾都曾多次遭到畫廊的“直接拒絕”。“當我們詢問自己喜歡的作品時,畫廊壓根不搭理我們,”卡克舒爾說道。弗里曼也補充道,她曾不得不提起自己祖母的名字,來證明他們在收藏圈的“身份”,這讓她感覺很不自在——“就像是在申請一份工作,”她說道,“你得給畫廊寫一封長郵件,詳細說明自己為什么‘配得上’去購買某件藝術品。”最終,他們開始與藝術顧問亞當·格林(Adam Green)合作,借助他的關系網絡,他們才得以購入一些時下很火的藝術家作品。有時,為了獲得購買資格,他們甚至需要承諾向某個機構捐贈同一藝術家的另一件作品。由于藝術行業的種種“特殊規則”,很多朋友都很難理解夫婦二人對藝術收藏的熱情。“他們都覺得我們瘋了,”卡克舒爾說道,“大多數人的反應都是——你們為什么不去投資房地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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