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4年11月22日至2025年2月26日,北京星地藝術中心將呈現藝術家劉商英最新個展“繪畫與游蕩”。本次展覽由法國策展人奧利維耶·卡佩蘭(Olivier Kaeppelin)擔綱策劃,以劉商英2022年至2024年在新疆東天山南麓與北麓的最新在地繪畫為主體,同時延伸至2021年至2016年間其在新疆羅布泊、阿爾金山和內蒙古額濟納旗的野外繪畫實踐,以此呈現劉商英在漫長的跋涉中所關注的個體與自然、與藝術之間的不確定性。該展在以繪畫作為結果展示的同時也呈現了繪畫作為行為本身的過程。在展出的影像作品中,包含劉商英最新剪輯完成的長片《迷途》。此次展覽將帶領觀眾一起感受藝術家劉商英在“繪畫與游蕩”中的困頓與沖突,贊嘆與奇跡,一個向我們敞開的世界。
劉商英
描繪大地的身體和靈魂
文 / 奧利維耶·卡佩蘭
“他們做好了準備去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有些人... ...始終堅定且無畏,身為男人決定不斷追尋,直到時間的盡頭?!?/font>
——亨利·米勒(Henry Miller)[1]
(1. 法語原文節選自亨利·米勒所著《記住的回憶》一書第397頁,由法國伽利瑪出版社于1988年出版。該書原作為英文版本,題為Remember to remember, 出版于1957年。)
與劉商英的相識緣起約十年前的一次拜訪。那時我在北京參觀他工作室,甚為震撼。彼時,我即刻有了一種感受,似乎一件重要的作品正在醞釀之中。
一年后,我悲痛地得知他的工作室和幾乎所有作品被一場大火燒毀。想到那些我曾欣賞過的、超拔出眾的畫作在這場不幸的災難中燃燒殆盡,我錯愕不已,深感惋惜。劉商英的創作是一種起源于詩性的繪畫,如同我喜愛的一首中國詩詞所暢懷之境界:人生寄宇宙,忽若原上草。在這樣的創作中,藝術家生動有力地捕捉自然、運用油彩,將神識與物質混合在一起,從而誕生出一幅繪畫作品,也在某種意義上進行著與杰克遜·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佩爾·柯克比(Per Kirkeby)或安塞爾姆·基弗(Anselm Kiefer)的對話。劉商英的畫建立在他所置身的場域,如額濟納旗的沙漠,身之所處、目之所及入畫,進而創造出一個內化的哲學與繪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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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被燒毀了。然而,所有那些強烈的、專注的東西并沒有被完全摧毀,因為僅僅一年多以后,劉商英告訴我,他從大火留下的灰燼中萌生出了新的構思,并且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繪畫創作。
我清楚地記得他在西藏完成的那一系列作品,但此前,在我心中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他內蒙古額濟納旗沙漠中的創作。劉商英在游歷多地后回到那里,再次選擇潛入那片枯木森林。正是在那個時候——已是七年多以前了,他邀我陪伴他一起踏上了一次非凡的冒險旅程:做一場在地展覽。就在他創作的地方,展示那些他用顏料、油彩,也用狂風、冰雹乃至飛沙走石一起畫出的作品。如今,他追尋的腳步行至新疆,難以忘懷的體驗將在此續寫。是的,“體驗”正如它最極致的含義,因為劉商英在用自己的肉體和精神做賭注,這已遠遠超出了畫家的職業定義。通過選擇去往那些與現代生活斷層甚至隔絕的地域(西藏、蒙古、新疆),他讓我們直面的是遠古,甚至是永恒。在長途跋涉中,他感知并選擇自己與藝術共同的棲身之所,而后安駐此處。這門藝術首先是繪畫,同時也包括行為。攝像機記錄下他全身心投入的姿態,連同曾照耀他的驕陽與皓月,日日夜夜,震撼人心。如此,劉商英也和其他一些同道者進行著對話,比如大地藝術家邁克爾·海澤(Michael Heizer)、羅伯特·史密森(Robert Smithson)、理查德·朗(Richard Long),以及有關“繪畫與行為”藝術的具體派(Gutai Group)和赫爾曼·尼奇(Hermann Nitsch)。他從沒有忘記提醒自己,長久以來,他也在凝視著塞尚與他的圣維克多山,亦或是庫爾貝與汝拉山間的森林。他始終記得,自己畫的從不是個體之外的風景,而是已然與之合而為一的大自然,以及他內心蘊藏的浩瀚宇宙。這些創作將是他苦旅的印記,記錄著他行走途中的困頓與沖突、贊嘆與奇跡。這種由他所構建的切實存在且最為本質的關系也于此向我們敞開,這里不再有符號,不再有描繪或者圖像,只有一種大千世界的狀態,那即是他畫作之美的終極所在。
翻譯:張弦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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