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祿遺珍 — 清宮舊藏《國語》
日期：2021-06-02 09:56:26 來源：中貿(mào)圣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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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展：5月18日-19日
拍賣：5月20日-21日
北京國際飯店會議中心
（北京市東城區(qū)建國門內(nèi)大街9號）
琳瑯—重要中國書畫及古籍夜場
5月21日 20:00 三層A廳
青山君/文
《國語》二十一卷，三國吳人韋昭注?！秶Z》相傳為春秋時期左丘明所撰，唐人始有疑問，或謂西漢劉向校書所得，或謂由多人陸續(xù)編成，近代包括康有為在內(nèi)的學(xué)者疑其乃戰(zhàn)國或西漢時人托名春秋史官輯錄之書。書之體例，以國分類，以語為主，故名“國語”，是我國最早的一部國別體史書。韋昭注為存世最早最完整的《國語》古注。在韋注之前，已有鄭眾、賈逵、王肅、虞翻、唐固等諸家對《國語》作注，韋注簡潔精當(dāng)，博采眾家之長，摒棄諸說之誤，一經(jīng)問世，其他各注相繼亡佚。十六冊一書箱，金鑲玉裝?？锔?8.2厘米，廣13.4厘米。每半葉十行，行二十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左右雙邊。版心上題“國語第幾”，中記某語及葉次，下有“宜靜書堂”四字。卷前宋庠《國語補音序》；宋序末有樊川許宗魯志語四行；又《國語注解諸家名氏》；又《諸國世系說》，末有許宗魯志小字兩行；又目錄，附《國語古文音釋》一卷，末有閩中王鎣識語。首卷卷端題“國語第一”，隔行題“周語上 韋昭解”。明嘉靖四年（1525）許宗魯靜宜書堂刻本。是書著錄于《欽定天祿琳瑯書目后編》卷十四“明版史部”，提要云：琴川許宗魯志附《國語古文音釋》一卷，有王鎣識，略云子許子刻《國語》成，授鎣復(fù)校，因隨筆以備遺忘，得字凡五百有奇，命曰《國語古文音釋》。是書宗魯所刊，多用古字，然舍宋儒之補音而取門人之釋古，明人武斷標榜之習(xí)往往如此。《國語》有“明道本”與“公序本”兩個系統(tǒng)。“明道本”刊于北宋仁宗明道二年（1033），為目前所知《國語》最古之本，清嘉慶五年（1800）黃丕烈士禮居據(jù)影宋抄本翻刻，為其通行之本?！肮虮尽钡妹诒彼稳怂吴?，即《國語補音》三卷的作者，庠字公序，有宋元遞修本存世，許宗魯刻本前有宋庠《國語補音》序，雖未采錄《補音》正文，仍屬于“公序本”系統(tǒng)。宋庠《補音》序后許宗魯識云：“宋氏《補音》三卷，音釋最詳，意義頗繁，附書則篇章不屬，別籍則考閱亦艱，均匪良圖，姑爾省刻，獨存其序，志有此書云?！眲t許書如是安排，亦別有用意。王鎣為其門生，識語稱受命復(fù)校，得字五百有奇，故《天祿琳瑯書目后編》批評此版雖多用古字，有摹古之意，“然舍宋儒之補音而取門人之釋古，明人武斷標榜之習(xí)往往如此”。許宗魯刻本問世后三年，金李澤元堂刊本行世，成為“公序本”系統(tǒng)傳播最廣、影響最大之本。許本在《國語》版本源流中被歸為善本，有承上啟下之功。許宗魯（1490-1559），字伯誠，一字東侯，號少華山人，明正德、嘉靖間人，陜西咸寧人。于詩文創(chuàng)作、書法、刻書等均有杰出造詣。凌迪知《萬姓統(tǒng)譜》記載，宗魯為正德丁丑（十二年，1517）進士。嘉靖二年（1523），任湖廣提學(xué)僉事。剛明峻潔，不為權(quán)勢所屈。博學(xué)能詩文，所取皆知名士。擢山東副使，屢遷至僉都御史。致仕歸，構(gòu)草堂，積圖書，置酒賦詩，朱彝尊《明詩綜》選其詩二十二首。撰有《少華山人文集》、《詩集》、《前集》等。嘉靖年間陸續(xù)刻有《國語》、《呂氏春秋訓(xùn)解》、《六子書》、《爾雅注》等。許氏工書，精詣古法，他的刻書字體頗有特點，常用篆書直接化作楷體，葉德輝《書林清話》卷七有“明許宗魯刻書用《說文》體字”一節(jié)，云：“明嘉靖間，閩中許宗魯刻書，好以《說文》寫正楷……吾家有《國語》韋昭注一種，板心有‘宜靜書屋’（按，書屋為書堂之誤。）四字，望之殊為古雅。”民國間丁立中所編《八千卷樓書目》稱許刻本《國語》為“許宗魯刊古字本”。
國家圖書館藏與此本同版之《國語解》兩部，其中一部卷首有韋昭自序及明嘉靖四年十月朔日關(guān)中許宗魯《刻國語序》，此本皆佚去不存。許刻《國語》不僅最具許氏刻書風(fēng)格代表性，而且刊刻精良，追摹宋版，前賢有誤以為宋元舊籍，松江韓應(yīng)陛《云間韓氏書目》便是一例。葉德輝《書林清話》中將此本列入明代私家版刻精品。蛾術(shù)老人王大隆曾跋一許刻本《國語》，題跋云：“嘗謂宋元本之可寶者，不但其文義字句間與后世不同，足以考正訛謬，即書寫結(jié)體亦自典雅可愛。然亦有坊肆刊本，其字畫每多偽體。淺者但賞其古樸以云，考校學(xué)問則未必也。此《國語》字體悉從《說文》，必非坊肆偽工所為。觀其紙板，應(yīng)是宋元間物，誠善本也?！?/span>每冊俱鈐“天祿繼鑒”等六枚皇家璽印，前后副葉從上至下，依次鈐有“五福五代堂寶”、“八征耄念之寶”、“太上皇帝之寶”三枚朱文大方印，形制為副葉三璽中印文和大小居中的一套“中三璽”；每冊正文首頁上方正中壓騎板框鈐有“乾隆御覽之寶”朱文橢圓印，右側(cè)天頭處、板框外，鈐“天祿繼鑒”白文方印；末頁有字一面上方正中壓騎板框鈐有“乾隆御覽之寶”朱文橢圓印，左側(cè)天頭處、板框外鈐“天祿琳瑯”朱文小方印。此書曾入清宮昭仁殿，被選入皇室“天祿琳瑯”善本特藏。“天祿琳瑯”是清代最負盛名的一批宮廷善本藏書。乾隆九年（1744），皇家藏書愈發(fā)豐富，規(guī)模可觀，高宗遂諭令內(nèi)廷翰林檢閱內(nèi)府善本，擇其宋、元、明之精善者別于干清宮東側(cè)的昭仁殿設(shè)架庋藏，乾隆皇帝取西漢初年藏書天祿閣之故事，御筆親題匾額，命名為“天祿琳瑯”。自此直到清末，昭仁殿便成為清宮的善本書庫，所藏皆一流善本，嫏嬛秘籍，縹緗精品，是皇家藏書之精華所在。乾隆四十年（1775），昭仁殿珍籍益富，于敏中、彭元瑞、王杰等十位大臣奉敕為昭仁殿藏書編纂書目，成《欽定天祿琳瑯書目》（前編）十卷，共收書429部，并收入正在編纂中的《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嘉慶二年（1797）十月二十一日黃昏，乾清宮大火，殃及昭仁、弘德兩座配殿，前編書盡毀。此時已是太上皇的乾隆帝諭旨重建宮殿，再輯宮中珍藏，恢復(fù)“天祿琳瑯”舊觀，并令參加過前編書目編纂的大學(xué)士彭元瑞領(lǐng)銜，編纂《欽定天祿琳瑯書目后編》，選書、編目僅用7個月時間完成，編成二十卷書目，著錄圖書664部。每一冊天祿后編著錄書都統(tǒng)一鈐有“天祿繼鑒”等六枚皇家璽印，若未經(jīng)改裝，更是有著雍容華貴的宮廷裝幀風(fēng)格。此本除清宮璽印外，尚有幾枚私人藏印，“瑞廷鑒賞書畫之印”、“清玩草堂”及“山陰沈仲濤珍藏秘籍”等，皆為民國初年流出清宮后所鈐。依其鈐蓋順序，為章瑞廷和沈仲濤遞藏。章瑞廷（1878-1944）名寯琛，字瑞庭，又字瑞廷，天津人，實業(yè)家。曾開辦恒源帆布廠、恒聚德軍衣莊，與曹銳等共同投資經(jīng)營恒源紡織股份有限公司（恒源紗廠）。1930年，章又接辦北洋紗廠，成為天津著名的工商業(yè)資本家。一生最大的嗜好就是收藏古玩，還曾在北京琉璃廠開“鑒光閣”古玩店。所藏藏書畫、善本上都鈐有“清玩草堂”、“章氏珍藏書畫”、“瑞廷鑒賞書畫之印”等。章瑞廷后，此書歸山陰沈仲濤收藏。沈仲濤（1892-1980），浙江紹興人。先祖沈復(fù)燦為清中葉著名藏書家，以鳴野山房藏書聞名于世。沈仲濤在上海經(jīng)商，曾為商務(wù)印書館股東，因喜研探《易經(jīng)》，建“研易樓”藏書。1949年解放時，避走匆忙，藏書未能悉數(shù)攜出，所選精粹藏書裝箱十二個，分兩批運往海外，其中一批裝載于“太平丸”號，隨船沉沒，僅幸存六箱。1980年冬，沈氏以四十年之珍藏，于垂歿之年捐贈故宮，總計91種，1169冊，按時代區(qū)分，計宋版書32部，元版書17部，宋版補配元版1部，余為明清及舊抄本。此舉受到蔣經(jīng)國先生嘉獎，并頒“名留宛委”匾額。其中宋版《晦庵先生文集》、《新編諸儒批點古今文章正印》、元版《朱文公校昌黎先生文集》及明版《大廣益會玉篇》4部為天祿琳瑯舊藏，是末代皇帝溥儀假借賞溥杰之名而售于市，后由沈先生購得。此書未在捐贈之列，或為早年留存大陸，未能攜至臺灣者。此書原裝二函十六冊，書有破損，沈氏遂改裝合訂為八冊庋藏。每冊當(dāng)中有四面副葉，前后每二面均鈐有“天祿繼鑒”諸璽，是為原裝十六冊無疑。首冊卷首有沈氏墨書題跋，云：“此本原裝十六冊，現(xiàn)合訂八冊，即《天祿琳瑯書目》著錄之本，天府秘藏，人寰至寶。自乾隆至今又已歷二百余年，昭仁殿藏書已十不存一，而此本猶完好如故，斯文猶存，彌足珍也?！?/span>現(xiàn)藏家將其還原為宮裝十六冊，用清宮萬字紋黃綾書衣。天祿琳瑯藏書貴為清代內(nèi)府善本專儲，自建立直到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經(jīng)歷了200余年的坎坷磨難，歷盡炙、盜、兵、蠹，佚損泰半，所存者絕大多數(shù)再入公藏?！短炷壳熬帯窌M毀于嘉慶二年之災(zāi)，《后編》書一直安然無恙地保存至清末。然而自清末以后的半個世紀，天祿琳瑯書流出皇宮，流入民間，幾經(jīng)聚散，664部書中已有數(shù)十部不知所蹤。目前收藏“天祿琳瑯”書最多者依次為臺北故宮博物院、中國國家圖書館和遼寧省圖書館，其它零星散藏于海內(nèi)外數(shù)十個公私藏家。據(jù)筆者統(tǒng)計，自中國嘉德1995年春季拍賣會古籍善本專場上出現(xiàn)第一部天祿舊藏明版《歐陽文忠公集》以來，截至2021年3月，陸續(xù)出現(xiàn)于拍賣會上的天祿琳瑯書，歸并同書，計有36部。這些書多為單冊、殘卷，極少是首尾俱全的完本。即便是吉光片羽，亦倍受藏家青睞，屢屢創(chuàng)下拍場佳績。此書還收錄在《第二批國家珍貴古籍名錄圖錄》上，第03800號（第5冊，第6頁），彼時尚著錄為上海圖書公司收藏。此為全本，書品完好，加之清宮舊藏，流傳有緒，觀者識之。鈐?。何甯Ｎ宕脤?，八征耄念之寶，太上皇帝之寶，乾隆御覽之寶，天祿繼鑒，天祿琳瑯，瑞廷鑒賞書畫之印，清玩草堂，山陰沈仲濤珍藏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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