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七十年代初江蘇沛縣農村。純樸、善良的母親生我時已年近五十。父親是位鄉村教師,接受的是民國時期的私塾及教會式的教育,還具有抗戰時期的新思想。他敦厚善良、多才多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都精通一些。教授過語、數、英、美、體、音等課程,他還是我兒時的繪畫啟蒙老師。
初中時,考入徐州師范學校學習藝術。90年畢業后,在徐州礦務局義安煤礦子弟學校任教。
91年暑假,奔赴圓明園畫家村,試圖謀求新的發展。那時的畫家村外部環境惡劣,生存比較艱難。經過深思,退而求之,再謀求藝術上新的發展。于是業余時間畫起了靚女、美景、鮮花,果然市場銷路很好。
九十年代末,辭職進修于中央美院。2001年定居上海。2003年,我敬重的父親去逝,又好友斯蒂文先生英年早逝,精神深受打擊,一度抑郁,中西藥醫治兩三年依然無效,病情漸漸加重,每天籠罩在死亡與絕望中,畫風、心態開始巨變。
2007年春,在上海莘朱路租賃500平米的倉庫做畫室。不再就醫,只是想把內心的所想表達出來。隨著實踐和時間的推移,漸漸開啟新的追求。十幾年的創作,畫風日漸成熟。《危機之源》、《最后晚餐》、《神曲——啟示錄》、《誰是我》、《自然之道》《活著》《幸福》《寂》《肖像》等,正是那個時期完成的一系列繪畫作品。前后十幾年的苦心創作與磨練,憂郁癥也消失痊愈。這批作品打破舊有的思維模式、重新思考宇宙、社會、政治、宗教、哲學、倫理、道德、生命、人性等問題。誰能拯救地球危機?誰來化解世間萬般罪惡?眾生煩惱、糾結、困惑的根源如何擺脫?邪惡的靈魂、愚蠢的認知、暴虐的性格給人們帶來的只能是無盡的痛苦、災難與毀滅。“愛”才是開啟、醫治世間一切問題的鑰匙、良方。只有心中的“愛”才是人生的希望與未來。
《神曲——啟示錄》借但丁名著以看圖說話的形式展現出來。既有宏觀精神的未來指引,又有微觀人性的深刻剖析。畫面重點描繪人間煉獄部分,人流皆奔權力、名利、愛欲而來,由此而引出一系列的人欲擴張、生滅無常的因果循環。不管你是誰,都能被帶入畫里,看到自己此時此刻在現實生活中的狀態和心境。
《最后晚餐》我以達芬奇的名畫《最后晚餐》作為引子,著重描繪了當前人類面臨的危機及天災人禍的根源:極權統治下,人道、人權危機;法制、道德失衡,造成人的貪欲急劇膨脹;生存環境惡化,生態系統遭到嚴重破壞。 物欲的泛濫,社會責任、社會意識薄弱,精神、信仰幾乎蕩然無存。人們的麻木、無知、無良、無恥,導致正義感、道德觀、法制意識淡化,社會風氣每況日下。秉承著對生命的敬畏,對生活的熱愛,良知的驅使,來警醒自己和人們,為這個賴以生存的地球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如若人類仍不能及時醒悟改善自己的行為,善待萬物,必將隨時陷入《最后晚餐》的絕境------
《寂》系列作品表達了在物欲激化的今天,道德邊界的拓展仍將是平衡、制約著人類生存、延續的核心基礎。只要活著,只要對物質有著不可遏制的欲求,那么,無盡的貪婪和欲望就會呈現在靈魂深處。只有當人的靈魂覺醒,感悟回歸生命本真的精神世界,迷失的靈魂才會通透、圓融、寧靜、大氣、包容、高貴、清雅……
《活著》系列作品,借助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對抗、扭曲、掙扎、折磨、撕裂、統一、融合、多元、包容、依賴、破壞、建設、糾結、解脫等矛盾和諧的生命過程,來探討人從生到死、周而復始、繁衍生息的生命意義和社會價值。或熱烈瘋狂、靜謐蒼涼、或渾厚中現純樸、孤寂中現希望。靜而深遠,動顯豪放,相斥相立是萬物成變化根源的哲理,亦是化生萬物的本源。
《幸福》系列作品,表達了幸福的存在不是孤立的,它是整個社會制度、道德、信仰、文化等綜合素質的全面體現,是公民意識的普遍覺醒與擔當。只有在這樣的普世情懷下,才有可能營造出真正意義上的個人幸福。
本次瑞士洛迦諾Pinacoteca Comunale Casa Rusca美術館所展示的《肖像》作品,是我叩問世界,追問生命,思想獨立,創作自由,靈魂有趣,心境美好及探求人生方向的一種探索方式。創作時,我會將人物的狀態,表情和氣場加到最大,以此來彰顯人物在面對歲月,困境,欲望,孤獨,迷茫,癡狂,無助時,所流露出的一種希望,睿智和剛毅。對于我來說,這種對人物“挖心剔骨”的過程,是一種沉淀,一種發酵,迫使我去體會,去反思畫中人物的意志與見地。而這種理解,就是我對被描繪者最深刻的表達與敬意。
人的肉體,終會死亡,腐爛,消失不見;而人的精神,則會永存。
*本篇文章的意大利語版,收錄于2019年瑞士畫展《Ritratti》的官方畫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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