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為了紀念美國婦女獲得投票權的修正法案通過百年，紐約公園大道軍械庫發起了一場線上展覽“百年歲月，百位女性”，邀請約100藝術家通過不同形式的作品來回應婦女平權運動留下的遺產。值得一提的是，展覽原本計劃于今年春季在軍械庫舉行，但因疫情而轉到線上，許多藝術家也在作品中間接地反映了疫情的影響。在該項目的策劃者艾弗里·威利斯·霍夫曼看來，展覽不僅構成了一個紀念平權運動的龐大檔案，也是這一特殊時期的“時間膠囊”。

1998年，紐約藝術家瑞妮·考克斯（Renee Cox）創作了《與自由在一起》（Chillin’ with Liberty），在這幅攝影作品中，她本人坐在自由女神雕像的上面。通過對早期圖像處理軟件的應用，考克斯描繪了女性的力量——1886年，當法國將這座雕像贈送給美國時，女性還沒有投票權。

《與自由在一起》，瑞妮·考克斯

“它被稱為‘自由女神雕像’，然而，當時的女性根本沒有任何的權利”，考克斯說道，“這件作品是關于那些為婦女平權而斗爭的人們。”

現在，這張照片與更多其他的作品出現在一場線上展覽“百年歲月，百位女性”（100 Years, 100 Women）中，該展覽慶祝了美國婦女參政100年。這是紐約公園大道軍械庫（New York’s Park Avenue Armory，簡稱“紐約軍械庫”）發起的紀念婦女參政百年項目的一部分。該項目原本計劃于今年春天在紐約軍械庫的韋德湯普森演習場揭幕，那里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場大型現代藝術展的舉辦地，由于新冠疫情，如今展覽改成了線上形式。

紐約軍械庫

“為了紀念美國憲法第19條修正案生效百年，我們想要慶祝女性運動的珍貴遺產，同時思考還有哪些需要完成的工作，”公園大道軍械庫的項目總監艾弗里·威利斯·霍夫曼（Avery Willis Hoffman）說道，“我們的目標是創造種族與女性定義的多樣性。”

該項目是由紐約軍械庫與國家黑人劇院（National Black Theatre）、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等多個位于紐約的文化組織合作創建的，這些文化組織分別挑選了藝術家、學者、活動家和社區領袖，共有100多人參與了這場展覽。

《我們是織布》（We are the Fabric）, Katherine Toukhy

在紐約軍械庫的網站上，標出了每位女性及其藝術作品的檔案，其中包括嘉莉·梅·維姆斯（Carrie Mae Weems）的視頻作品《緊緊相擁》（Hold on Tight），在作品中，藝術家解釋了婦女平權百年對她的意義。“我們仍然不認為女性與男性擁有同樣的權利和待遇，”維姆斯在影片中說道，“這意味著爭取平等的斗爭仍在繼續，在可預見的未來中也將如此。”

藝術家、紐約蒂施藝術學院（University’s Tisch School of the Arts）攝影部主席黛博拉·威利斯（Deborah Willis）呈現了一系列紀念早期黑人婦女參政論者的照片。“對于女性、尤其是黑人女性而言，今年是重要的一年，美國非洲裔女性從19世紀開始就一直在積極地參與平權運動，”威利斯說道，“我的作品受到了黑人女性運動的啟發，她們突破萬難為平權作斗爭，人們卻忽略了她們的名字。”

《見證》，黛博拉·威利斯

由洛莉·諾瓦克（Lorie Novak）創作的一幅基于照片的作品《女人應該等待多久？》（How Long Must Women Wait?）同樣審視了黑人女性的平權斗爭。“雖然許多黑人女性是這場平權斗爭的核心人物，但是當女性在1920年獲得投票權時，這種權利實際上只屬于白人女性。”諾瓦克說道。

《女人應該等待多久？》，洛莉·諾瓦克

而在考克斯那里，除了她著名的《與自由在一起》之外，她還在此次展覽中呈現了一系列自拍肖像照，其中，藝術家裝扮成“南妮女王”（Queen Nanny）的樣子，那是一位反奴隸制的女英雄，曾在一場游擊戰中帶領牙買加逃亡的黑人奴隸與英國殖民者進行斗爭。她成為了牙買加的民族英雄。考克斯于2005年拍攝了這組照片，“我試圖著眼過去，想象她的模樣，想象她如果活到今天會是怎樣的，”考克斯說道，“很少有人了解她，除非你是牙買加人。”

在展覽中，對于有色人種婦女參政論者的關注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北美原住民藝術家與活動家Joselyn Kaxhyek Borrero與Roberto Borrero創作了一幅北美龜山島（Turtle Island）原住民女性的群像，這些女性在面對當下的衛生危機的同時，繼續呼吁著種族與性別的平等；韓裔美國藝術家Jaime Sunwoo 的作品《平等茶》（Equality Tea）則將茶葉貿易充滿沖突的歷史與平權運動放在一起。

《平等茶》，Jaime Sunwoo

展覽試圖從當下的視角來審視婦女平權運動的歷史。許多藝術家都在作品中積極映射了近來“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的興起。與此同時，霍夫曼指出，很少有藝術家直接地在作品中涉及新冠疫情，他們大多是將其自然地融入到了創作之中。例如，英國藝術家、作家Zo? Buckman與她的朋友，藝術家、教育工作者Michi Matter Jigarjian合作完成了一件口述作品《你打來電話，并留了言》（You Called and Left a Message），它講述了在特殊時期兩個女人之間遠距離的交流。“在作品中，有各種圍繞墮胎、性暴力、心碎和死亡等議題的探討。”

如果說“百年歲月，百位女性”作為一個線上展覽而喪失了某些活力，那么它也因此而得以觸及更廣泛的觀眾。“疫情迫使我們去思考如何能夠通向我們自己的大門之外的地方，”霍夫曼說道。歸根結底，這個包含了百余位藝術家作品的項目將不只是為了方便未來線上觀眾的資源，更是對于眼下這樣一段特殊時期的“時間膠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