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年的時間分為四季,其中6月到8月的三個月時間北半球進入了夏季。許多人喜歡夏季的萬物向榮,花草與樹木爭相生長,昆蟲與魚鳥生機勃勃。對于有些人而言,夏天意味著汽水、蟬鳴、滿頭是汗的孩子;有些人則認為夏天是熱情、烈酒、別著紅花少女的一曲弗朗明哥;有些人覺得,夏天是雨水、山風、太陽照在后背的一絲灼熱;而另一些人則把夏天,視作沙灘、浪花、海水拂在臉上的那片清涼。
美景常有,而夏季的美景卻不常有。今天就隨著芝加哥藝術博物館,在世界各地的夏季里相約散步。
都市活力,輝耀柔光

威廉·梅里特·切斯 《一個城市公園(A City Park)》
各位游客,歡迎跨越大西洋。20世紀美國畫家威廉·梅里特·切斯(William Merritt Chase)的這幅《一個城市公園(A City Park)》展現了一個典型的紐約市內的夏天,這座最著名的國際大都市以它的都市綠地聞名,而這幅畫很有可能描繪的是位于布魯克林的湯普金斯公園。在切斯的畫中,一側的綠地與另一側光禿禿的路面形成了對比,凸顯了夏日的陽光與活力。
離開了紐約的公園,散步走進都市高樓里,抬頭往上看就能看見高樓中享受著紐約夏日時光的人。這幅雷金納德·馬什(Reginald Marsh)的《紐約夏日(Summer in New York)》帶我們進入大都市的夏日情緒。

雷金納德·馬什 《紐約夏日(Summer in New York)》
馬什擅長描繪20年代大蕭條時期的紐約,既記錄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也描繪那些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他筆下的紐約生活太真實,以至于觀者往往會覺得這正是走在紐約街頭的自己。在馬什的畫中感受紐約的夏日散步也許再適合不過了。
不同于切斯的都市經歷,同為美國藝術家的喬治·英尼斯(George Inness)更注重描繪美國的鄉下。

喬治·英尼斯 《凱茨奇爾的夏天(Summer in the Catskills)》
1860年,英尼斯隨家人搬到了馬薩儲塞州的梅德菲爾,在這段時間里,英尼斯開始有意的模仿荷蘭的風景油畫風格,并融入了充滿表達性質的筆觸,與釉質觸感的用色。也因此在這幅畫中,綠地與樹木顏色艷麗而生機勃勃,家畜身上的毛發也反射著生動的光彩。

喬治·英尼斯《塔彭斯普林斯的清晨(Early Morning, Tarpon Springs)》
從美國東岸的北部散步到南部,這幅《塔彭斯普林斯的清晨(Early Morning, Tarpon Springs)》描繪了夏季佛羅里達州塔彭斯普林斯市的清晨。1890年左右,英尼斯在塔彭斯普林斯建造了房屋和工作室,并在他的新工作室里創作了這幅畫。畫中描繪了低緯度的佛羅里達美麗的清晨景象,粉色和藍色交匯的晨光中,一個孤獨的人影在研究建筑群的距離,建筑群與植物的輪廓模糊又細膩,微妙的天色為畫面營造了一種曖昧又動人的氣氛,將人物的孤獨表達得浪漫不已。
在這樣的場景里夏日散步,也許能投身在自然染出的顏色,享受一會兒孤獨。
自然荒野,田園小鎮
法國象征主義藝術家皮埃爾·普維斯·德·夏瓦尼斯(Pierre Puvis de Chavannes)以他的壁畫與油畫畫作聞名。受到壁畫家皮耶羅·德拉·弗朗西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的影響,夏瓦尼斯的作品常常以古典主義題材為主題,用清淺的顏色描繪那些在樹林里吟唱的繆斯、海岸邊游樂的漁女、與懸崖下梳洗的仙子。

皮埃爾·普維斯·德·夏瓦尼斯《在樹林里 (In the Heather)》
夏瓦尼斯的作品特色常被歸納為簡單的形狀和細膩的顏色。夏瓦尼斯認為,“簡化,就是在解放思想。最美的事物由最簡單的概念呈現。”在這樣的風格描繪下,夏瓦尼斯筆下的法國充滿著詩意而浪漫的氣息,山水的形狀簡潔卻柔和,草木的紋理不復雜卻細膩,女子的膚色與衣料的暈染飽和度低更顯嫻雅寧靜。
這樣的景象,讓人想要拉上三五知己,在樹林間作詩吟游。

從法國的自然荒野,挪步到法國的小鎮。
保羅·塞尚(Paul Cézanne)的這幅《奧弗,全景視圖(Auvers, Panoramic View)》描繪了巴黎郊外一個叫奧弗的小鎮的夏日風情。這幅畫創作于塞尚第一次旅居奧弗的期間,彼時,印象派畫家卡米耶·畢沙羅(Camille Pissarro)是他的導師兼旅伴。在這幅畫里,塞尚的風格初現端倪。他沒選擇描繪那些經典的題材,比如鎮中的奧賽河,或鎮上中世紀風格的教堂,而是選擇了一個由普通的房屋和屋頂拼貼成的全景視角,卻恰恰反映了我們今天所熟知的法國小鎮景觀。

保羅·塞尚《奧弗,全景視圖(Auvers, Panoramic View)》
西奧多·羅賓遜(Theodore Robinson)雖然是一名美國畫家,但他這幅《阿爾孔維爾村莊(The Valley of Arconville)》模仿了居住于這片地區的畫家克勞德·莫奈(Claude Monet)的風格。莫奈是羅賓遜的良師兼益友。在莫奈風格的影響下,羅賓遜采用了繁復而破碎的筆法描繪了村莊的全景圖,使人將目光從女子的身上移開。這種畫法也使得羅賓遜得以捕捉一些難以描繪的瞬間,比如風拂過草叢的動感。
在這樣的景中散步,可以偶爾坐下,欣賞城鎮在腳下鋪開,讓山風輕微地吻著面。

西奧多·羅賓遜《阿爾孔維爾村莊(The Valley of Arconville)》
攝影作品《致敬盧梭長官,巴黎(Hommage au Douanier Rousseau, Paris)》是戰后時期攝影師愛德華·布巴特(Edouard Boubat)的作品。有趣的是,這位出生于法國巴黎的攝影師選擇了在巴黎這座都市里以攝影的形式模仿亨利·盧梭(Henri Rousseau)的畫作,并用盆栽植物與動物拼貼畫“人工合成”了盧梭畫中所描繪的自然景象。
這也許也是我們在城市里常常見到的“夏天”,一個由室內綠植與家養寵物構成的概念。

愛德華·布巴特《致敬盧梭長官,巴黎(Hommage au Douanier Rousseau, Paris)》

亨利·盧梭《瀑布 (The Waterfall)》
仕女飲茶,荷塘嬉水
跨越大半個地球,這幅《仕女花園飲茶圖(Ladies at Tea in a Garden)》將我們的夏日散步帶回到中國。仕女們輕薄的衣裙通過細膩的工筆描繪出來,裙裾輕微搖擺的動態仿佛在應和著夏日的微風。

《仕女花園飲茶圖(Ladies at Tea in a Garden)》
與夏瓦尼斯的畫作竟有相似之處的是,這幅《仕女花園飲茶圖》同樣用色淺淡,將女子嫻雅斯文的氣質凸顯出來。但東方畫作不推崇用陰影描繪景致的深淺,這與傳承了西方傳統的夏瓦尼斯則不同。
《仕女花園飲茶圖》的女子形態多樣,透過畫面仿佛能想象出她們嬉戲玩鬧的場景。在這樣的花園中散步,仿佛可以吃一兩口糕點、飲兩口清茶。

任頤《荷塘鴛鴦圖(Mandarin Ducks and Lotus)》
清末畫家任頤(任伯年)的《荷塘鴛鴦圖(Mandarin Ducks and Lotus)》描繪了一個初夏的場景:在四片碩大的荷葉上,托著一對精致飽滿的蓮花,水生的花朵在渾濁的水里展現出它原始的美麗,也與佛教信仰中的純凈和重生的概念產生聯系。在荷花的上方,被風吹動的蘆葦遮掩著一雙鴛鴦,代表著傳統的婚姻幸福與忠誠之意。
無獨有偶,李華生1991年的《萬畝蓮花(Ten Thousand Acres of Lotus)》用了一種更現代的方式展現了同樣的初夏蓮花題材。

李華生《萬畝蓮花(Ten Thousand Acres of Lotus)》
1944年出生的藝術家李華生,既受過傳統的水墨畫訓練,又在成名后前往美國創作學習,深受現代藝術的影響。在他回國后,李華生無法再用傳統的山水畫方式創作,于是通過對冥想、知覺的研究,發展出了新的水墨畫法。
這幅畫相對于任頤的《荷塘鴛鴦圖》更抽象,卻也許更代表了夏日的隨性與流動。

胡名《竹林深處(In the Bamboo Grove)》
在這次夏日散步的最后一站,我們來到中國當代藝術家胡名的《竹林深處(In the Bamboo Grove)》。在這幅版畫作品中,竹子郁郁蔥蔥的生長著,為夏日帶來無盡的涼意。竹林間放置著三兩竹桌竹椅,茶壺茶杯在桌上待人享用。
推杯換盞,讓我們在這夏日的綠蔭中結束這趟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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