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加索《女子頭像》蠟筆紙本 1903年作

近期有消息傳出，畫廊主拉里·高古軒（Larry Gagosian）將出售一幅巴勃羅·畢加索（Pablo Picasso）1903年的稀有紙本畫作，開價1000萬美元。這幅畫原由柏林銀行家保羅·馮·門德爾松-巴特霍爾迪（Paul von Mendelssohn-Bartholdy）所擁有，近期因對納粹財產的重新清算，歸還其后人。在冠狀病毒肆虐的時代，該作的出售方式將人們的注意力從公開拍賣轉移到了私人出售上，而這也暗示了高端市場正在發生的變化。

畢加索成市場爭奪關鍵

高古軒說，巴特霍爾迪家族的繼承人選擇了高古軒，是因為他在“與畢加索的繼承人密切合作”下，舉辦過一系列畢加索展覽，“我曾是畢加索的最后直接見證人之一，并花了很多時間與畢加索一起撰寫他的生平傳記。” 高古軒說。

這幅粉彩紙上的作品《女子頭像》（Tete de Femme）流傳清晰，從上世紀70年代起就被古根海姆博物館（Guggenheim）收藏，此后輾轉流落到被重要的伍德納版畫收藏（Woodner prints collection），后又捐贈給華盛頓特區的國家美術館（National Gallery），并在2001年起就一直被收藏在那里。根據《華爾街日報》報道，高古軒仍在積極聆聽買家報價。他還證實，畢加索罕見的蠟筆畫一直是機構收藏的興趣所在。

（左）畢加索《雙腿交叉的裸女》57.5 x45.8 cm 1903年，2015年成交價：1201萬美元

（右）畢加索《阿古迪夫人》104.7 x 75 cm 1921年，2018年成交價：1212.5萬美元

畢加索（Picasso）迄今為止在公開拍賣中最貴的蠟筆畫是1921年的早期肖像作品《阿古迪夫人》（Femme accoudee） ，成交價為1212.5萬美元，出自佳士得2018年阿黛爾（Adele）和赫伯特?克拉珀（Herbert Klapper）遺產專拍。2015年，另一幅1903年創作類似作品《雙腿交叉的裸女》（Nu aux Jambes Croisses）以1201萬美元在蘇富比(微博)售出，位列第二。畢加索很少使用蠟筆創作，這更加重了《女子頭像》的價值。

而這也不是高古軒今年第一次奪得畢加索作品的出售權。2個多月之前，高古軒就聯合佩斯和阿奎維拉畫廊擊敗拍賣行，截胡了已故收藏家唐納德·馬龍（Donald Marron）價值逾4.5億美元的遺產，其中最重要的作品就是畢加索1937年的《戴貝雷帽和項圈的女子》和1962年的《坐著的女子》。

僅僅一周之后，這兩件作品即被前賭場大亨、億萬富翁斯蒂芬·A·韋恩（Stephen A。 Wynn）以大約1.05億美元的價格買下。可見頂級畫廊的銷售網絡并不弱于拍賣行，而且不用等待漫長的拍賣周期，效率明顯更高。這也是近幾年蘇富比、佳士得等頭部拍賣行不斷加大力度投入私洽板塊的關鍵原因。

（左）畢加索《戴貝雷帽和頸圈的女子》1937年作

（右）畢加索《坐著的女子》1962年作

由于新冠疫情肆虐，私洽和線上銷售成為了藝術品交易的主要模式，而畢加索（Picasso）和沃霍爾（Warhol）等核心藝術家很可能仍是市場健康狀況的重要指標。

此前，在厲為閣（Levy Gorvy）合伙人布萊特·格瑞（Brett Gorvy）發起的一場線上會談中，他提到了2008年金融危機后藝術市場的狀況，“總體而言，2008年市場下跌了約50%，不過當時的市場可以通過拍賣來立刻觀察市場跌到了哪里，但這次我們無法評估跌幅，因為還市場尚無法測試。”格瑞說。

畢加索市場將永遠強勁？

2018年，在幾個關鍵因素的推動下，全球市場出現了一個畢加索市場高峰：首先是3月泰特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舉辦了一場大型畢加索展覽；受此刺激，大量畢加索作品進入市場；亞洲藏家和投機者對畢加索作品的興趣上升；同年5月，蘇富比在香港舉辦了一場畢加索和喬治·康多的聯展，展出了畢加索孫女委托拍賣的四幅畫作。根據蘇富比2019年的報告，畢加索仍是其私人拍賣部門中收入最高、最受歡迎的藝術家之一。

2018年泰特現代美術館舉辦展覽“畢加索1932年：愛情，名譽，悲劇”現場

2018年，畢加索的拍賣成交總額超過7.44億美元，是第二名莫奈的兩倍多。畢加索的作品量之大，意味著他作為藝術家容易獲得更廣泛的認可，從陶器、版畫再到油畫杰作，

畢加索在2018年共售出3400余件作品，平均成交價21.9萬美元。不過在2019年，這股熱潮有所降溫，畢加索在當年共售出3548件作品，共收獲3.46億美元，平均售價也降至9.7萬美元。

據Artprice估計，現代藝術領域的公開拍賣數量在2019年下降了21%——隨著市場的快速發展，收藏家們更愿意保留其手中最有價值的作品，因而博物館品質的作品開始供不應求。畢加索作品市場的大幅下跌，是衡量現代大師需求疲軟的一種指標，還是將市場轉向私人銷售的證據，這很難證明。但是，高古軒在畢加索市場中扮演的角色，使他在交易者私有方面處于特權地位。

2018年，藝術經濟學家羅曼·克拉塞爾（Roman Kraussel）告訴《藝術新聞》（The Art Newspaper），自1990年代以來，每一次市場下跌，畢加索的拍賣記錄都保持著彈性。高古軒本人對此表示贊同。他說：“事實上，有趣的是，安迪·沃霍爾的既定目標就是在產量上超越畢加索，如果他能活過平均壽命，他可能會做到。據許多人估計，畢加索是20世紀最重要的藝術家。在我看來，他的市場將永遠強勁。”

關于市場頂級藝術家將如何受到大流行的影響，仍然存在疑問。從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像達米安·赫斯特（Damien Hirst）和杰夫·昆斯（Jeff Koons）等幾位售價曾一度飆升的藝術家，經歷了價格的急劇下跌。

即便特定的作品仍然具有很高的價值（比如昆斯的《兔子》仍是最貴的在世藝術家作品），也未完全恢復到過去的高度。但另一方面，畢加索從未見過公開價格下跌的情況。對于像高古軒這樣的經銷商而言，更重要的是，最好的畢加索作品仍掌握在私人手中，甚至從未在公開市場露面。

畢加索重要作品仍未露出市場

“畢加索真正偉大的作品人們都不愿意賣掉，”高古軒說。“這些作品很少上拍，這會使整體結果和市場軌跡發生偏差。但如果你考慮到畢加索作品的數量和拍賣的數量，他的市場仍然是最穩固的。”

高古軒提醒道：“畢加索的許多重要作品（比如《夢》）都是私下出售的。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些結果都是保密的。如果可以將這部些結果算上，那么你會發現畢加索的價格仍然非常高，而且對他的工作的需求仍然非常強勁。在許多方面，他都是藝術品市場的黃金標準。而且我認為他會在可預見的未來里保持這種狀態。”

2013年，美國賭王不小心捅破了的畢加索作品《夢》以1.55億美元賣給史蒂夫·科恩

畢加索的作品橫跨20世紀初到1973年，他的市場吸引了全球收藏者的關注，而不同地方的人也會用不同的標準來衡量杰作的價值。對于頂級的亞洲買家來說，帶有墻壁裝飾圖案的戰后肖像最有價值。這種品味與美國買家的品味正好相反，他們更喜歡被認為是最高水準的稀有“玫瑰時期”作品。

如今，隨著私人藝術品銷售的擴大，我們可能會失去畢加索作為藝術品市場健康狀況風向標的地位，原因很簡單：我們不會看到公開的結果。盡管藝術市場在經濟和政治不確定性時期表現出了韌性，但瑞銀集團（UBS） 《2019年巴塞爾藝術展全球藝術品市場報告》的作者克萊爾?麥克安德魯（Clare McAndrew）表示，買賣雙方如今傾向于更加謹慎行事。

她指出，“相對安全和保密”可能是私人銷售部門擴張的一個關鍵因素。從2018年到2019年，全球公開拍賣的總銷售額下降了17%，全球拍賣銷售額的下降反映了超高價值拍品的供應不足。隨著博物館級作品的私下交易，公開拍賣的價格將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