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勛,《石頭記》,布面油畫,2013—2015,200x300厘米(圖片由藝術家和方由美術提供)
楊勛于1981年出生于重慶,2005年畢業于四川美術學院油畫系,獲學士學位?,F生活工作于北京。
楊勛的畫面,編織出看似傷感的古典經驗,但實質卻是古典視覺的一次瓦解。其線索,首先就在于那些極致的細節描繪。這些細節,與古典視覺原則形成了一種感官上的悖論——符合空間性的細節在整體上消解了空間性,最終,平面反倒成為畫面的感官特征。也即,楊勛以古典語言的細節消解了古典視覺的最終呈現。這是很有意思的嘗試,因為將技術、語匯與其既有的審美經驗分離后,我們會發現,視覺呈現本身較之假定的視覺意義,更加具有某種獨立性,并因此更能夠獲得作為畫面存在的單純性。
正如,楊勛借助的東方園林、假山石等,這些看似具備明確意義的對象,其實,在他的畫面中與細節的油畫語言一樣,都是“去意義”化的獨立存在。所謂“去意義”化,說得簡單些,就是這些物象、技術原本所具有的視覺意義,在新的閱讀關系中失效。
楊勛借助足具干擾性的光源,來進一步破壞我們關于這些圖像的習慣經驗。我不知道,這種方式,是否受到了攝影中曝光效果的啟發。但無疑,仿佛照片翻拍中出現的曝光點,在畫面中以強光源的方式出現,使得楊勛的作品具有了一種再次閱讀時足夠遙遠的距離感。當然,這種距離并非物理性的,而是心理性的。因為,物理距離只能干擾我們的視覺清晰度、準確度,而心理距離才能影響我們的視覺記憶、判斷。所以,面對楊勛充滿個人色彩的那道光源,我們記憶中的園林、山石,忽然間失去了歷史,與之同時,那種關于古典再現主義的繪畫記憶,也同樣消失得難尋蹤跡。
明白了這一點,我們就會很容易理解楊勛畫面中的光,并非美學意義上的畫面營造,而是對繪畫作為觀看方式的重新理解——它提供的是觀看行為的過程,而非觀看的結果。至此,在我的理解中,楊勛的工作就變得越來越有趣了——他提供了一種重新審視當下繪畫創作的契機。因為,無論是觀念藝術,還是主流藝術,繪畫作為繪畫似乎越來越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給我們帶來怎樣的主題、怎樣的意義。在這種潮流中,藝術作為視覺存在的感官前提越來越模糊,乃至于它與“非藝術”失去了辨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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