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場全國性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這個時間你大約可以帶著過年的余興來黌廬賞梅了,但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疫,把我們大部分人關了禁閉,生計奔波也好,閑情雅興也罷,原有的節奏都被打亂了。和大多數人一樣,面對疫情,我也是束手無策,因專業和能力所限,我自然無法成為令人崇敬的“逆行者”而奔赴前線,安分守己地宅家,不添亂,少出門,或許也是一種貢獻。災疫無情,生活還需面對,這個時候隨遇而安便是我等平民需要的心態。
疫情打破了我們原來的平靜生活,卻讓我們進入到另外一個平靜的世界。

原來的春節出游計劃也因災疫而泡湯,原來的春節走親訪友安排也因災疫而取消,原來的春節后要落實的一個展覽工作也因災疫而延期……既然無奈宅家,則無需悲怨自哀,所謂“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不如享受宅家的安逸時光吧。好在黌廬離家不遠,我除了刷刷朋友圈,關注疫情,一得空便宅到黌廬去,或駐足書架前,翻翻那些平日來不及看的書;或鋪紙落毫,作畫寫字刻印;或曬曬太陽,撥弄幾盆菖蒲,再或發發呆,看看池魚,享受著和魚一樣的自在。宅家一個多月,完成畫作十余幀,刻印二十余方,書法多臨摹,創作亦十余幅……略有收獲,時光便不算虛度。
朋友發微信說“這種日子我可以過到地老天荒”,朋友是一個喜歡看書的人,災疫橫行,卻也是心靜如水。

去年植樹節,我從山中尋得一棵老梅樹,枝干俯仰交錯,姿態奇美,移栽于黌廬,從此便是滿滿的期待,等待著一樹梅花盛開的日子。今年春節時候便已經微微冒出花苞,于是,寫字作畫之余,每天會去樹下看看,仿佛等候一場音樂會的開始,讓我翹首聆聽的,是那花開的聲音。
不知是什么時候,不知是什么因緣,我如此喜歡梅花,于攝影,我喜歡拍梅花;于畫畫,我喜歡畫梅花;于讀書,我經常沉迷于古人的詠梅詩詞;于收藏,我除了熱衷于鄉賢作品,便是梅花主題作品的收藏,至今已得清代民國作品數十件,雖大多小名頭之作,但皆是筆墨雅致足可怡情。

鄭板橋說:寒家歲末無多事,插枝梅花便過年。黌廬梅花既開,這日便突發奇想,雖災疫掃興,但畢竟過年時節,何不配合黌廬梅的綻放,布置一個“黌廬收藏梅花作品展”以助興,既可宅家自怡悅,也可發線上眾樂樂。既有此念,遂翻箱倒柜,撿出童二樹、陳銑、王素、吳讓之、張熊、王禮、王化醇、彭玉麟、胡公壽、羅清、沙馥、錢慧安、吳伯滔、金心蘭、鮑筱安、汪達川、任預、蔣仙槎、王一亭、吳待秋、高野侯、余紹宋、邵逸軒、阮性山等三十余件,與家人一起動手,布置于黌廬的恒敬堂、養翼堂,暫且孤芳自賞吧,庭院賞花、廳堂觀畫,流連其間,豈不快哉。待災疫過后,再邀同道師友、三五知己,咸集黌廬,共享雅事。
為文之際,黌廬梅花梅畫已清趣相映,清人李方贗有詩曰:愿借天風吹得遠,家家門巷盡成春。但愿這一場災疫隨著庚子春風,吹散殆盡,家家門巷復歸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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