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繪釉陶戴笠帽騎馬女俑圓臉、闊眉朱唇、頭戴笠帽。穿乳白色上衣,外套一件帶花邊的黃色半袖,下著淡黃色條紋長裙,足穿黑色尖頭鞋,騎在一匹紅斑紋黃馬上,勒韁前視,神情悠然、高貴文雅。女子所騎之馬身材勻稱、四蹄勁健,恰好映襯出了馬上女子的時髦與秀美,是唐時仕女出行的真實寫照。
唐代婦女戴的帽子多以貂、裘皮、羊毛、氈、席藤類為原料,裝飾也很多。笠帽、幃帽本是婦女出行時,遮蔽面容不讓路人窺視而設計,是從冪籬發展而來的。冪籬是西域胡、羌等民族所戴帽服,因西域地區多風沙,故用冪籬來遮蔽風沙侵襲。冪籬從西域傳到內地后,與儒家“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的封建意識相吻合,冪籬的功用就變成防范路人窺視婦人面容為主了,也很快成為當時婦女喜愛的裝束。穿起冪籬,使婦女顯得端莊賢淑,神秘飄逸,楚楚動人。這種帽子多用藤席或氈笠做成帽子骨架,糊裱繒帛,這件女俑所戴笠帽就是用藤條編的。有的笠帽為了防雨,再刷以桐油,然后用皂紗全幅綴于帽檐上,使之下垂以障蔽面部或全身。新疆吐魯番等地出土的文物中常見這種戴笠帽的騎馬女俑,敦煌壁畫中也有這種形象的騎馬婦女。但隨著唐代社會風氣的改變,帽子的遮蔽功能不再那么重要,僅僅作為裝飾了,婦女的裝束漸漸由遮蔽改為拋頭露面。《舊唐書?輿服志》載:“開元初,從駕宮人騎馬者,皆著胡帽,靚妝露面,無復蔽障。士庶之家,又相仿效,帷帽之制,絕不行用。”
唐朝開放時代,婦女擺脫了禮教的羈絆,經常拋頭露面到郊外踏青、聽戲、看球、逛廟會,而且在穿著、婚姻、表達感情等方面都甚少受限制。婦女出門已經不再坐在轎子里,而是揚鞭催馬在街市奔馳穿行。唐詩里描寫楊貴妃的姐姐虢國夫人就經常騎馬入宮,張祜詩云:“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金門”。不僅如此,她還喜歡騎快馬,“景陽樓上鐘初罷,一騎嘶過鳳闕前。”考古發掘中出土的眾多騎馬女俑形象,正是唐代女性自由生活的真實寫照。
《禮記?內側》規定“男女不通衣裳”,而女著男裝則是盛唐時期女性社會化、時尚化的主要特征。《新唐書?五行志》記載:“高宗嘗內宴,太平公主紫衫、玉帶、皂羅折上巾,具紛礪七事,歌舞與帝前。帝與后笑曰‘女子不可為武官,何為此裝束?’”太平公主女扮男裝歌舞于唐高宗前,唐高宗和武則天不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頗為欣賞。《新唐書?車服志》記載“中宗后,宮人從駕皆胡帽乘馬,海內效之,至露髻馳騁,而帷帽亦廢,有衣男子衣而靴,如奚、契丹之服。”因此,婦女著男裝、胡服的形象在盛唐墓葬出土的陶俑和唐墓壁畫中隨處可見。如這件永泰公主墓出土三彩胡服騎馬女俑,頭梳反綰髻,身上著深綠色大紅翻領短袖胡服,下穿綠褲,腰束帶,足蹬尖頭軟靴,騎一匹體壯膘肥的棗紅色駿馬,顯得十分英武。唐代宮廷侍女一般稱之為宮人,也有品級。《舊唐書?職官志》宮官條:“尚儀二人,正五品……司賓二人,正六品……尚儀之職,掌禮儀起居,總司籍、司樂、司賓、司贊四司之官屬。”唐官制六品服深綠,該俑身份應為宮中女官,負責掌管儀仗,參與皇帝、皇后、太子、公主的出行活動,并充當儀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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