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貿圣佳2018秋季拍賣會

預展  Preview

2018 / 11 / 22-23

拍賣  Auctions

2018 / 11 / 24-25

地址 Address

北京國際飯店會議中心

（北京市東城區建國門內大街9號）

LOT 2547 明末清初 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方凳（一對）

中貿圣佳2018秋拍 | 斫木專場

方凳尺寸頗大，長寬達55厘米以上。黃花梨制成，灰白皮殼，軟屜座面。冰盤沿，有微妙變化的曲線，下方起邊線。矮束腰，與牙板一木制成。牙板上開壼門，中間為“山”字形，向兩邊甩出優揚的弧線，略翻小翅狀牙嘴。腿足以大料挖成三彎腿式，大曲度，中間內收后又外撇，做成外翻卷足。卷足呈如意頭狀，圓雕手法，造型飽滿，富感染力。腿內側又設霸王棖，抵在穿帶下。

別例參考：明 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方凳（上海博物館藏，收錄于王世襄《明式家具珍賞》）

三彎腿是明式家具中較為經典的造型語言，此凳三彎造型弧線變化甚大，卷足設計合理。三彎腿和霸王棖的配合甚佳，使得壼門曲線與腿足良好貫通。王世襄《明式家具珍賞》件18（現藏上海博物館）與此件尺寸、造型完全相同，選材也大致相同，應同屬一套。

優美的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方凳

王世襄舊藏同款方凳現身中貿2018秋拍

中貿圣佳2018秋拍，將為大家呈現與王世襄舊藏同款的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方凳一對。此文略述凳之源流，并就此方凳作一些賞鑒。

凳，古時作“蹬”或“橙”，《字林》釋為牀屬，《正韻》釋為幾屬，前者是其使用方法，起初擱置床旁，可作踏蹬之用；后者是其造型，聳立狀，類幾。凳是垂足而時代的坐具。垂足而坐的方式，約在漢代，自胡床傳入，逐漸盛行。最早的接近凳的坐具應該是筌蹄，是隨佛教傳入的，但是筌蹄和凳只是在功用上有所類似，結構上并無繼承性。

凳至遲在晉時已經出現。《晉書》“王羲之傳”載：“魏時凌云殿榜未題，而匠者誤釘之，不可下，乃使韋仲將懸橙書之。”這里的“懸橙”便是凳。

圖 1  北魏 敦煌 257 窟壁畫中凳的形象

凳起初的造型，極為簡單，上有板面，下附四足，敦煌莫高窟257窟北魏壁畫即繪一人坐于這種凳上（圖1）。這是凳的基本造型，杌凳中的“杌”即是這種形態，這種樣式綿延甚久，宋時繪畫中可見，時至今日還在制作。

圖2  唐 《宮樂圖》中的月樣杌子

唐代時高型家具進一步發展，凳也出現了新的樣式，眾多的唐代繪畫中官宦家宮裝仕女所坐的，是一種腰圓形的凳，名“月樣杌子”，是從壸門式造型衍化而來的（圖2）。四直足方形凳的結構也有進步，在腿之間聯以橫棖，更加科學。但此時尚未出現有三彎腿造型的凳子。

圖3  遼 壁畫中手持圓杌的仕女

圖4  宋《庭院嬰戲圖》中的方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宋元時期，家具門類大豐富，凳子的樣式也更加多樣（圖3~圖5）。月樣杌子還在使用，但逐漸減少，此時四面平結構大為流行，大型的桌和小型的凳、幾，都多采用四面平結構，下附內翻花葉腿。受北方民族粗獷風格的影響，三彎腿造型也開始流行，各種造型夸張的三彎腿家具出現，諸如金代大同閻德源墓出土的木制高束腰三彎腿盆架（圖6）.這種造型未嘗也不可能出現在凳中，已是本文要介紹的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方凳造型之先聲。

圖5 元 陶凳模型（大同市博物館藏）

圖6 金 木盆架模型（閻德源墓出土）

明清時期，這種有束腰三彎腿等開始大量流行，尤多見于明式家具中（圖7、圖8）。黃花梨制的三彎腿凳，曲線優雅而充滿彈性，收放自如，無不經典。

此對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凳，是所見黃花梨制三彎腿凳中腿足彎度最大者，自然要以足夠的黃花梨大料，才能挖成這樣悠揚流暢的曲線。其腿足，上部略直，中段急速內收后又優揚自如地撇出。這種變化，從平穩，到急促，再到舒緩，一波三折，有平、疾、緩的自然轉換，營造出音樂般的節奏感。腿足的末端外翻，圓雕為如意頭，形如果實，渾圓飽滿，力度十足。

圖7 明 《三才圖會》中的杌凳

圖8 明 吳偉 《歌舞圖》中的三彎腿方凳（故宮博物院藏）

壸門牙板的處理，也恰到好處，因為三彎腿的曲線甚大，故而牙板曲線反而要比一般壸門曲線舒緩很多，和腿足的處理相比，可謂張弛有度。牙板中間三山形曲線，往兩端甩出，如鳥舒翼，意蘊悠遠，兩個小波折后，與腿足曲線自然銜接。牙板和腿足，氣勢貫通。如果仔細觀察兩者內部的負形，則能感受到早期壸門床榻的遺意，此一問題，王世襄先生亦有述及，他說：“此凳因不用直棖或羅鍋棖，由牙條和腿足形成的壸門輪廓顯得更加圓婉而完整，從這里也可以看到有束腰家具和隋唐壸門的淵源關系。”

圖9  明 黃花梨三彎腿方凳（上海博物館藏）

凳的霸王棖，造型秀氣，曲線含蓄，剛好連接在腿足上部內側，相應的腿足部分，斜鏟出一個小平臺，便于與霸王棖相連。霸王棖下加楔，為勾掛墊榫結構，其上方抵在彎帶之下。

矮束腰，凳面的處理也頗為用心，四框微微噴出束腰少許。冰盤沿也是層層收進，線腳微妙，縮進比一般的要多，想來應該也是為了和三彎腿的造型相合。

圖 10 明 黃花梨霸王棖三彎腿方凳（波士頓美術館藏）

整體觀之，其尺寸碩大，舒朗大方，優美的腿足如同如意倒置，優美且罕見，不得不佩服當年王世襄先生擇選之精。

此種造型的方凳，傳世者計有一套四件，今一件存上海博物館（圖9，為王世襄舊藏，收入《明式家具珍賞》《明式家具研究》等書籍），一件藏美國波士頓美術館（圖10），另外一對即為此次拍賣標的。四件成套，亦是傳世方凳中之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