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潤德
余潤德:創作中體現焦慮與不確定性
藝術周末:近些年,當代藝術備受人們關注,語匯概念的空泛和藝術樣式的紛繁復雜不得不引起我們的面對與反思。您是如何看待和理解“當代藝術”的?您對中國當代藝術現狀怎么看?
余潤德:在我看來,中國的當代藝術受到西方各種思潮的影響,嚴重缺失了中國自身當代藝術應有的獨立性和創新性。現代藝術是關注藝術語言的實驗,離現實社會特別是具體到社會問題上是相對較遠的;其特征是表現人的主觀精神,主張個性張揚與個性解放。而當代藝術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介入社會,強調批判性,對文化價值進行重組,以直接的方式去影響社會、精神、文化、體制與消費。西方的史學模式和邏輯是非常清晰的,而中國是斷層的,缺乏現代主義史學模式的系統構建和邏輯支撐,加上資本、權利和各種力量的無序介入,進入了盲目的所謂后現代解構主義思維和非中心理論的漩渦之中而迷狂。由此產生“中國模式”的當代藝術,在無序的審美價值體系構建之中茫然失措,束手無策。為此,什么是當代,什么是藝術,什么是當代藝術就成為了藝術的幾大重要問題,藝術家在當代的語境中對自我身份構建和確立就成為了一種時尚并急迫地加以表達,很多時候我們自身無法駕馭這種失重和游離,導致自我價值支撐喪失,進入一種痛苦的失語狀態。
當下,中國藝術界批評家和策展人形成一個新的價值主體,和以前的方式大為不同。過去,以技術和現實主義題材等方面來確定藝術家的水準和價值高低問題。現在,觀念藝術成為主體的時候,技術已經不能成為一個主要的評價標準。在這種藝術語境中,作為藝術家,自身已不具有獨立的價值控制能力,必須建立與策展人和批評家的合力,才能構成藝術作品價值的成立和意義。這樣就必然會出現很多新的問題,產生藝術創作上的焦慮,由此,梳理和解決這些問題就成了當代與藝術創作共同關注的焦點。


周末藝術:那么您有這種焦慮嗎?您又是如何面對這種焦慮的?
余潤德:我作為一位藝術家,在這樣一個非中心化的多元時代,亦無可避免地面臨這樣的痛苦與焦慮。在技與藝、當代與觀念的多維復雜語境中,也一直在廓清思路,由復雜中逃離,建構自我價值模式,試圖以藝術家的獨立精神和良知的主體在場,這種在場關系又和藝術的直接性和本體性互為,以藝術本體作為自己的價值訴求,并進行觀念的介入,融通中國傳統文化的人文精神內涵與自我藝術的表達,形成一種價值主體的關聯,而這種關聯是否會形成一種價值模式的建構,是我所深思慎取的。


周末藝術:您覺得當代藝術創作,還用強調“原創性”嗎?
余:“原創性”在當今已經不是一個重要的評價標準了。創造性和獨特性越來越被大家所看重。我們就面臨著如何理解創造性這一問題。學生們通常會去追問,在當代這種語境當中,如何才能構成一種感動性和創造性?他們更多地會去依托評論家們對這些問題的見解。悖論的存在之處,就在于藝術恰恰對此是排斥的,可在文本關系中,這又是不可避免的,否則無法構成邏輯上的分析。


藝術周末:那么在您的創作中是如何理解、體現當代藝術的思想性、創造性和獨特性?
余潤德:我覺得當代藝術家更關注的是一些當代的問題,對社會的一些問題進行思考,甚至借助社會一些問題使作品形式的背后能夠有一些思想性。觀者能夠通過這個視覺圖像進入到畫者背后的一些思考關系當中去。這樣的一種交流就不會停留在繪畫性本身和藝術語言關系的表層關系。而進入到藝術家要傳遞的背后的那樣一種思考,和他對問題的一些反思性,甚至是一種批判性的一些思考在里面。去在做上一次展覽的時候,主題叫《疏離的誘惑》,本身這一個詞性就是比較一個不確定性,也是基于我在當下的自己的一種處境。在這個時代當中,本身所有的問題都是處在一種不確定性關系當中的。所以很多事情就變成沒有邊界,沒有明確的具體的界定的可能,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甚至人與自我之間的關系,其實都是很難統一的。
這次創作的作品,色彩非常強烈,對比非常明顯,尤其我的作品里面有很多的女性人體或者是一些神態,通過女性的身體表達我對這樣的時代的一些問題的看法。以及我在對女性身體在這個時代的關系當中所處的一種境遇、所處的狀態。希望通過我的作品的表達形成一種關懷或者是引起一些思考,這樣使我的作品具有時代的當下感,形成我對問題的思考方式。這就是我這一次創作或者是說努力想去表達的方向。在我的作品當中尤其還會體現一種很強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是我一直試圖要去抓住的一種感受。
我們在藝術創作中要把這樣一種不確定性的關系,通過藝術的語言進行一種很好地表達。藝術家是沒有終止期的,它是一個無限的不斷向前發展的過程,所有的展覽都不是一個終結展,所有的展覽都是一個過程,自我的表達,或者是一個節點的自我表達,是一種傾述或者是一種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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