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致盧弼、黃炳言信札

民國古琴家汪孟舒信札

　　這個春天，一檔由明星嘉賓朗讀書信的節目《見字如面》走紅。隨之而來的是，藝拍市場曾經的“小弟”——名人信札行情也迅速升溫。在今年春拍之前的預熱“小拍”中，各家拍行緊追熱點，接力推出多個信札專場。前天，在京率先登場的是匡時拍賣的“見字如面”——盧弼友朋信札專場；昨天，嘉德四季第48期拍賣會的預展現場同樣以信札開路，“問漁藏珍”專題推出了教育家黃炎培致江恒源的一批信札。
　　此次匡時的“見字如面”專場，就將上拍梁啟超、楊度、吳宓、錢鐘書、溥儒、荀慧生等近現代60余位名人的160余封信札。匡時書畫部經理晏旭介紹，這批信札從戊戌維新及至“文革”前夕，時間跨度約七十年，而且人物眾多，從來往書信中可以大致勾勒出一個時代的背影。這批信件的寫作者都是現代著名藏家盧弼的親朋好友。其中，名頭最響亮的非梁啟超莫屬。他曾經致信盧弼、黃炳言，豪言由自己翻譯奧田義人的《法學通論》一書即可，勸盧、黃二人放棄翻譯此書。然而，盧、黃二人也毫不相讓，與梁啟超在同一年分別出版了各自翻譯的《法學通論》。遺憾的是，他們回復梁啟超的書信，今日已不可見。
　　同場亮相的信札中，還有一批盧弼與錢基博、錢鐘書父子的往來信札。如錢鐘書“為《慎園詩選》所作序”中，就提到“嘗偶以七言律一章相贈，余方嘆其典切，竭才欲酬答而不得。而先生疊韻再三，以至于八，出而愈奇，接而愈厲，余駭汗走僵，不敢吐一字。”錢鐘書所言便是他與盧弼一段文字相交的往事。有趣的是，這個序言還引出了一段小插曲。原來，錢鐘書在文中遍數多位詩人，言其優劣，然后專言盧弼天資獨厚，或許夸得太猛，導致有些變味。耿直的盧弼回信請錢鐘書修改序言，但遭到錢鐘書拒絕。盧弼面對這篇明褒暗貶的《慎園詩選序》真是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最后在好友的建議下，將其放在了詩集尾篇。
　　無獨有偶，嘉德四季“問漁藏珍”專題的信札里也有詩詞。如《江問漁先生六十壽冊》就是黃炎培為江恒源賀六十大壽所寫詩句：“佳兒佳婦佳山水，往歲吾詩道著多。天為先生增壽考，客從太學伴高歌。翻因籠藥安吟榻，每發郵書感逝波。幾輩華繁門若市，一般惆悵斧無柯。”詩中簡要敘述了江老六十年人生歷程，也寄予美好期許。在江恒源參與中華職業教育社社務的32年間，黃炎培一直與他保持通信聯系，而這些信件中，職業教育是兩位先生談論最多的事情，不管是籌款建校，還是社務改革，兩人總能排除萬難，為共同的教育事業奔波。如在《一九四二年九月十日札》中，黃炎培向江恒源報告一好消息：“昨夜偕衛老及航琛、心如，柬邀川幫金融實業界諸子會餐于康宅，即成立灌縣職校校董會，定名都江實用職業學校。”字里行間無不體現出黃炎培對職校建設的掛牽。
　　信札儼然已成為拍場大熱門，對此行內人士估算，與書畫藝術持續走低的行情迥異，名人信札這些年的年均漲幅都在三成以上，百萬元已是主流成交價，上千萬元的拍品也不鮮見。“名人信札也經歷了由第一梯隊向第二梯隊蔓延的過程，之前魯迅、茅盾等人的信札是熱點，如今像錢鐘書、蕭紅等人的信札也成了熱點。”在京城資深信札藏家方繼孝看來，名人信札走俏，無非是順應了“物以稀為貴”的市場法則。業內人士也認為，歷經前些年小幅慢漲之后，今年漲勢會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