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新,1965出生湖州,幼年習書畫,少年時期就獲得書法比賽一等獎,去過工廠,做過經理。上個世紀末來上海發展,就讀于上海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張淳教授研究生工作室,同時拜師于海派大家錢行健老師門下,學習花鳥畫。

揀不討巧的花鳥畫
恕本人直言,時下習中國畫者都愛畫工筆畫,一是在中國畫工筆畫中比較出效果,大凡交易工筆畫多。大多數人看得懂;畫者見效快。二是山水畫多,到了如今,國畫也給市場化了,量化了。名頭、品種、尺幅都是可以作為量化的指標。

誠然,在國畫中,山水畫、工筆畫,占盡優勢,現在畫好小寫意花鳥畫的人更少,它需要很強的傳統功力,你想一幅山水畫可以四尺整張,甚至可以無限拼接為長卷。如緣巨筆,潑墨揮灑,甚至坐行車而揮毫,蔚為壯觀。而畫蟲鳥,多數都是四尺開三,甚至斗方。而在大尺幅的畫面里,畫出來的花鳥一比一,了無情趣了。畫畫不在大,好畫在精妙。

沈新中國畫的基礎非常扎實,他對物的造型把握很準,一看就是練過童子功的,線條簡潔流暢,時斷時續,張弛有度。其次他對筆墨的運用游刃有余,無論是渲染、點、擦,皴,以及色墨結合,都能做到熟稔在胸,落筆有神。
但是沈新有點迂。他偏愛花鳥草蟲,幾乎不太涉及其他。

一年四季帶著鳴蟲盒
沈新喜歡畫花鳥蟲魚是一種真情,他經常說,畫花鳥畫的人首先是個玩家。在他身上,始終裝著一個鳴蟲盒,有時是一個葫蘆,有時是一個小葉紫檀的木盒,里邊一年四季都會放一只鳴蟲。每個星期,他都會去花鳥市場轉個三四回,這里看看有什么好的鳴蟲,那里淘淘有沒有漂亮精致的鳥籠。有時也會按圖索驥,讓攤主給他定制幾個。為方便畫鳥,他在家里養著好幾只鳥,不時觀察鳥的習性。

每天清晨,是思路最清爽的時候,沈新必定要拿出宣紙,蘸上墨汁畫畫。到了下午,就練習書法。看過沈新的作品,幾乎沒有軟檔、短板。書法秀氣,畫面雋麗,乃至于每個細節,布局、墨色、做到氣韻生動。

沈新說,繪畫需要生活體驗,需要觀察,需要細致入微,這樣才能畫出神韻來。見到熟悉的人,他也會發出感慨,去詬病時下那些畫中國畫的不去寫生,不深入生活,只是臨摹經典作品,或者利用照片來創作,他認為這種作品是沒有靈魂的,是難以打動藏家的心的。

潛心研究不斷試驗
沈新對花鳥草蟲的繪畫研究,可謂是執著堅韌。早期,沈新的粉絲主要是來自臺灣的書畫愛好者,因為他們對國學和傳統文化比較推崇,喜歡那些比較經典的作品,特別喜歡海派繪畫的風格——精巧、寫意、有情緒。他們很懂行,知道作品的價值不在尺幅大小,而在于精致有趣,因此經常在沈新這里預訂作品。

沈新很擅長畫蟋蟀,善于表現蟋蟀的各種狀態和情緒。因此經常有一批客戶會向他定制一些蟲草畫。那些客人也是玩家,畫在宣紙上的蟲草畫買多了,然后要求畫一些茶壺、茶葉罐、花瓶等。

這些衍生品大都是畫在陶瓷紫砂上,沈新最初對這些材質的屬性很難把握,經常畫出來感覺不錯,經過1200多度的高溫燒制后效果不甚理想。沈新說,他不知走過多少彎路,如畫青花,他至少畫過上百件作品,但燒制出來效果幾乎大打折扣。后來沈新又在紫砂壺上嘗試墨繪,效果不錯,但傳統的紫砂審美觀念太頑固、太強大,盡管在朵云軒賣了幾把,價格也不菲。但終究不理想,紫砂愛好者比較偏愛傳統的一筆一刻。前一時期,沈新終于找到了一個知音,與宜興陶刻家儲宣東合作,畫了好幾把蟋蟀圖紫砂壺,燒制出來效果很好。

情緒比精神更重要
沈新畫蟋蟀有自己的理解,求畫者總是喜歡沈新畫點有精神頭的將軍。而沈新筆下的蟋蟀,并不是腔須直立,蓄勢待發的威武將軍。他是喜歡畫些散漫吊兒郎當的神情,甚至拖著殘腿的蟋蟀。于是有的客人不樂意了,認為怎么畫了一只“敗鬼才”(斗敗的蟋蟀)。沈新也迂勁上來了,回答,我就是這種畫風,愛要不要。但也有人喜歡,感覺敗鬼才好玩。外面通常都是威武雄壯的將軍蟋蟀,斗敗的蟋蟀更有情趣,而且更難畫。沈新解釋說,斗敗的蟋蟀也體現了蟋蟀的精神,蟋蟀的君子之德,即有自知之明,符合蟋蟀的天性。因為蟋蟀是很理智的,只有對手個頭般配,它才會開牙,它感覺身形不在一個檔次,斗不過你,根本就不會跟你爭斗。

當然,沈新在表現蟋蟀爭斗時,也有它的獨特表現手法。比如,蟋蟀的腦袋有時并不垂直,有點歪,你可以理解是一種帶有痞子氣的風格,或者是斗歪了腦袋,總之,不按常理來畫,他的花鳥草蟲畫給人留下無限的遐想和妙趣。
其實,在當今物欲橫流的狀況下,個性創作是稀缺貨。有情緒,有想法是海派繪畫藝術的靈魂。沈新在用他近于迂的個性在堅持創作,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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