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世代清德名,陌上安知宦海令。
永矢弗諼忠國事,孝思不匱老壽星。
——超群詩書話三國之弘農楊彪

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北京】楊 陌
【書家簡介】
楊陌,名永孝,字陌,號漫齋。1969年生,陜西白水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新聞出版書法家協會副秘書長,中國國家工美協會常務理事,北京書法家協會會員,北京市西城區書法家協會理事,總參謀部書法創作院首批藝術委員,中央警衛團二大隊原干事。首都師范大學書法專業畢業,中國國家畫院沈鵬書法課題班、精英班成員。出版有《漫齋心墨》(榮寶齋出版社2012年5月)。
【筆者心札】
題目是弘農楊彪。楊彪出身于陜西弘農郡的楊氏,大家貴族名門。曾祖父楊震、祖父楊秉、父親楊賜都官居太尉,并且都以忠直而聞名,還是世代研習《歐陽尚書》的家族。筆者專門說過,在東漢末年,要想進入仕途,必須靠民俗鄉里推薦,而推薦權在當地的名門士族手里。顯然,楊彪肯定是近水樓臺,他被舉了孝廉舉茂才。可是公府征辟,也就是讓他做官,他都不應命,都不去干。
“楊彪世代清德名”。 《后漢書》有楊彪的曾祖父楊震的傳記,里面就有這樣的記載: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業相繼,與袁氏俱為東京名族云。三國時期的大文人孔融對弘農楊門也曾做過評價:楊公四世清德,海內所瞻。
“陌上安知宦海令”。陌上,實際就是代指老百姓,田間地頭的人,他們怎么知道宦海沉浮,官場起落。楊彪,在官場生涯中也是一波三折,曾經揭發過王甫貪污,剛正不阿;曾經不屈亂賊董卓的淫威,盡節持忠保護漢獻帝。后來,隨漢獻帝移都許縣,差一點被曹操弄死。世態炎涼,漢室氣衰,宦海沉浮,使楊彪徹底灰心了,所以,多少次叫他出任朝廷之上品,他都詐稱腳抽筋退居不出。后來,曹丕受禪稱帝后,想叫楊彪擔任太尉,都被楊彪推辭了。
關于楊彪的故事,筆者選幾件有意思說一下。先說“盡節護主”。“李郭因醋交兵戈”。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楊彪。漢獻帝被李傕郭汜“綁架”著,不舒服,就想個點子叫楊彪去“說和”,實際上就是想辦法讓他們二人打起來。那是公元195年3月,楊彪做太尉,李傕派他的侄子李暹率兵數千包圍皇宮,想要劫持獻帝前往李傕大營。楊彪對李暹說:“自古帝王沒有在人臣家里的,諸位做事,怎么能這樣!”李暹說:“將軍已經決定了”。于是楊彪隨獻帝出行。不久,獻帝派楊彪及諸位公卿前往郭汜營勸和,不料郭汜將楊彪等人扣留為人質,還大會公卿,議論責備李傕。楊彪說道:“群臣共斗,其中一人劫持天子,一人以公卿為人質,這可以嗎!”郭汜惱怒,想要動手殺他。楊彪說:“你尚且不侍奉陛下,我怎么能獨自求生呢!”后來有人力勸,郭汜才沒有加害他。后來,楊彪跟漢獻帝說,“我有一計,先令二賊自相殘害,然后詔曹操引兵殺之,掃清賊黨,以安朝廷。”獻帝叫他詳細說說。楊彪說:“聽說郭氾之妻是個醋壇子,可以叫人到郭妻那里如此這般……,實際上,楊彪讓自己的夫人,借口其他事入郭氾府,趁機給郭妻說,“聞郭將軍與李司馬夫人有染,其情甚密……”。于是李郭交兵,曹操得利。
楊彪盡節衛主,隨獻帝移駕東遷,定都許縣,代理尚書令。然而,僅僅一次,在百官宴上,楊彪露出了不高興的臉色,惹惱了曹操。曹操便罷免了他。因為當時袁術在淮南稱帝,曹操誣陷楊彪與袁術是親戚,想要勾結袁術廢獻帝,將其下獄。孔融聽說后連朝服都來不及穿就匆匆面見曹操,為楊彪辯解。曹操強辯說:“這是陛下的意思。”孔融說:“如果讓成王殺邵公,周公可以說自己不知道嗎?如今天下士人之所以仰慕明公您,是因為您聰明仁智,輔弼漢朝,舉薦正直之士,斥退邪妄之人,致使四方和樂。如今卻要殺害無辜之人,那么海內旁觀側聽之人,誰也不會再肅敬待您了!我孔融明天便拂袖而去,不再來朝。”
負責拷問的許縣令滿寵是個執法很嚴的官,荀彧等人專門求情,不讓用刑。滿寵堅持用刑,并在關鍵時候說了公道話:“拷問楊彪沒有找到罪證。如果要處決他,要找到證據才能執行。此人有名于海內,若找不到證據而把他處決,會大失民心,請主公想清楚。”曹操無奈之下只得把楊彪放了。
“永矢弗諼忠國事”。這是講到楊彪盡節護主,不忘國事。“永矢弗諼”,出自于《詩經》:“獨寐寤言,永矢弗諼。”是千萬不要忘記的意思。
“孝思不匱老壽星”。說楊彪始終不忘孝道,不忘舐犢之情(這個典故是說楊修的,是楊彪留下的)。“孝思不匱”。也出自于《詩經》。匱是缺乏之意。
楊彪的出身好,門頭大,有本事。曹丕評價他,“公故漢宰臣,乃祖以來世著名節,年過七十,行不逾矩,可謂老成人矣”。所以,曹丕一當皇帝,就請楊彪出山入朝,而且做太尉,還把自己的想法提前派人告訴楊彪,征求他的意見。楊彪說:“我楊彪擔任過漢朝的三公,遭到亂世而不能對國家有所補益,現在年老多病,怎么能夠再去新朝任職。”因而堅決推辭。
曹丕拿他沒辦法,第二年十月,拜楊彪為光祿大夫。在每月初一的朝會時,把楊彪的地位擺的很高,僅次三公,而且待以賓客之禮。又賜楊彪延年杖及憑幾,允許戴鹿皮冠。但是楊彪仍然辭讓不就,只穿著布單衣和皮弁入見。數年后的一天,有鵜鶘聚集于靈芝池中,這是天降祥瑞。曹丕專門下詔,讓公卿舉薦有獨特行為和操守的君子。司空王朗舉薦了楊彪。曹丕便專門派官吏士兵來護衛楊彪。所以楊彪的結局很好,自己壽終正寢,也算是人生五福之一,活了8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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