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了,此刻就想走進一個安靜的世界。
與李哲見面偶然,見面時所談書法時多,有某種不易言說的溝通和愉悅那是必然。源于一種緣,源于一種淵。緣在于我們之間,就是對書法之法的理解,淵源都是洪厚甜先生的朋友。所以我早就有一種推介李哲書法的念想。
其實,在安徽的書法界,我并不陌生,然而朋友的推介,我認識了李哲,一位在皖北小有名氣的青年書家,利辛縣人,現在還在政府的一個部門任職,自從前不久在亳州市看了他的展覽后,我感到了驚奇。驚奇有三,一者,我知道他是安徽書協楷書委員會委員,自然楷書寫的精道,但是,我驚奇的是他的行草不亞于甚至在藝術水準上超過了他的楷書。點畫之間氣韻飛動,神采飛揚,活潑灑脫。二者,他也曾經在全國大展展示過作品,在省里更是展訊頻出,可是給我的印象,這個國字頭的書協會員,安靜、沉穩,不張揚。謙遜的話語,總讓人感到舒心暢快。三者,他對藝術的態度令我折服,有些單字能練到數百遍,對每一幅字的每一筆都能講究的常人無法理解。
實在,對于一個書法界的新生來說太重要了。李哲身上就很少世故,卻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癡者。他進得去,出的來,所以我的感覺,他是一個甘愿為藝術獻身的人,同時也是一個默默追求而不失灑脫的藝術家。太世故的人有種種可能會獲取現實的最大利益,但,這樣一種人不會在藝術領域有所作為。藝術需要真誠,需要獻身,需要對現實某種慣常價值觀的揚棄。這樣的狀態說說容易,做起來很難。有意思的是,肯于這樣做的,大都年輕。
午飯后,我到了李哲的工作室,觀看李哲書法,頗覺這位年輕的書家自是功夫下到了書外。剛過不惑之年,在全國大展獲獎之后,仍然保持刻苦好學的精神,投拜在中國書法大家洪厚甜的門下進行學習。我觀其書法,線條、氣韻、美感,都有自己獨特的心得。
書法之所以叫“法”,就應該無一筆無來處,要有傳承和創新。傳承的根基要扎實,創新也不能游離于“法”外。看李哲的字,能給人撲面清新的感覺,同時,也耐看,能看出或者能悟出很多東西。
書法者,書而有法之謂,故筆落紙上,即入“法”中,動靜皆能含法為上乘。(唐歐陽旬《用筆論》)李哲就是個用心的書家。假如每位寫字的人都按照自己的套路寫,沒有“法”作為尺子,那就沒有法評價和比較。書法家就是靠用筆用墨得法而稱其為家,所以再去看李哲的瀟灑,就會知道,他在筆墨紙三者緊密接觸的瞬間,就能體味到秀氣、靈氣、才氣。秀美的是線條,靈動的墨的枯潤恰到好處,才華體現到他對作品內容的理解上精準。
之前也見過李哲,也見過李哲寫字,都沒有這次被吸引。他從下筆的一剎那,就把觀者引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那每一筆所到之處,都正好契合你的感覺,該收了,該放了,該虛了,該實了,總能把握住觀者的心跳,就像一幅山水寫意,有時也像一幅靜默的工筆;就想我耳邊莫扎特的小夜曲,像無與倫比的一個新型建筑。
書者哲人,李哲是個不張揚,安靜的書者,他有著山水一樣的境界。是山?是水?非山?非水?我作為觀者,常常被書家的筆墨所浸染,在點畫跳躍中找節奏,在墨色飛動中找美感,在結體精巧中找凝重,李哲的聰慧,就是把自然地流淌筆意,告訴你一切你渴盼也無法在之前用言語描繪的境地。
總有一種得到是你把一切都放下后……,我讀李哲及他的書法作品。就想到下午我們在一起聊天喝茶??此齐S意,看似沒有經過布設,但是浸潤著我們之間的友情。他的小字篇幅的氣勢告訴你這是功底的震撼,他的大字,無論行草無論工楷,總能告訴你筆筆精雕細刻而又是自然而然的瓜熟蒂落。熟了是才華得到升華,熟了,是他將筆墨紙融化到自己的血液里了;熟了,也給時代書風點綴了自己的一朵小色彩。
好的東西,是要經過沉淀的。我們在談論他的一幅大篇幅的出師表作品時,他說,沒有想到前年的一個國青展入展了,今年又在準備十一屆國展,還是那幅作品。用李哲自己的話說:“再看當年的那幅作品沒法看了”,其實是書家的標準要求高了,李哲就是一個追求完美的書家,他的刻苦和講究,是我這個愛好者無法想象和企及的。好的作品,一躍入眼簾,就會有快感,就能夠抓住觀者,特別在用筆的“軟硬兼施”上,李哲功夫了得。剛石柔水,二王神奇盡在筆端,躍然紙上,扣人心弦。
看似平常卻奇崛,我始終沒有看到李哲書法的平常,看到一次又一次的創新和變化。不創新等死,亂創新找死,不能持續創新早晚得死。也就是創新的腳步不能停,李哲就是一個用自己一個有一個藝術成就來丈量自己藝術追求道路的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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