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鉞拜將興漢邦,葉瘦離枝還楚鄉,
斌駁帶豀承翠巘,千金漂母一亭長。
——超群讀史詩書系列之韓信還鄉

金鉞拜疆興漢邦。此句是說韓信當了領兵的統帥,是蕭何月下的功勞,是劉邦興漢的需要。這時我想說一下“鉞”,形狀上和斧頭差不多,比斧大,金子所制稱為黃鉞,如果是鐵制的稱為玄鉞。當年,周武王斬紂王,用的是黃鉞,斬王頭稱“截”;姜子牙斬妲己,用的是玄鉞,斬婦人以為“戒”。史記中,把鉞比做專殺之威的一種象征。到了漢代,就是一種禮儀了,連縣令以上的文官也可飾以斧鉞了。但是,軍隊出征時,鉞只授給軍階最高的將官。白居易在《偶作二首》有詩句:人間所重者,相印將軍鉞。筆者這一句,來源于唐朝韓休的詩句:南牧正紛紛,長河起塞氛。玉符征選士,金鉞拜將軍。
第二句:葉瘦離枝還楚鄉。“日明不覺秋已過,紛紛瘦葉離枝散。”“花離枝,秋盡頭,香銷被冷殘燈滅,葉落西風瘦”。這些名句告訴我,韓信應該放馬南山了,封了楚王,仗也打的差不多了,衣錦還鄉,回家看看,把該了的事情了了,歸隱山林,該是怎樣的結局啊。所以,筆者感慨的寫了第三句:斌駁帶谿承翠巘。這句詩脫胎于田游巖的詩。弘農清巖曲有磐石可坐,宋十一(宋之問)每拂拭待余,寄詩贈之云:信彼稱靈石,居然狎遁棲。徘徊承翠巘,斌駁帶深溪。夕陰起層岫,清景半虹霓。風來應嘯阮,波渡可琴嵇。仆也潁陽客,望彼空思齊。儻見山人至,簮蒿且杖藜。翻譯成白話文,大體就是,這真是塊靈石,居然座落在這樣一個隱逸的地方。此地山脈綿延,樹色斑駁,林間掩映著溪水。傍晚的暮色從一層層山間升起,山間的景色仿佛籠罩在霓虹之中一樣。山風吹起,樹林作響,聲音就像長嘯的阮籍一樣,溪水在風中流淌,就像嵇康的琴聲一樣悠揚。我也是一個心中有隱逸打算的人,看到這樣的山景不由得想到了伯夷與叔齊。如果某天能在這里遇見仙人,我情愿像他那樣歸隱此山之中。筆者愿望和當年韓信身上發生的事情是不一樣的,能不令人惋惜嗎?!
“千金漂母一亭長”,說了韓信還鄉后所做的三件事的其中一件。韓信回到家后,首先想到的是報恩。當年韓信為平民,性格放縱而不拘禮節。未被推選為官吏,又無經商謀生之道,常常依靠別人糊口度日,許多人都討厭他。 韓信的母親死后,窮得無錢來辦喪事,然而他卻尋找又高又寬敞的墳地,要讓那墳地四周可安頓得下一萬家。當時下鄉南昌亭長見韓信非凡夫俗子,韓信曾經多次前往下鄉南昌亭亭長處吃閑飯,接連數月,亭長的妻子嫌惡他,一早把飯煮好,在床上就吃掉了。開飯的時候,韓信去了,卻不給他準備飯食。韓信也明白他們的用意。一怒之下,最終離去不再回來。韓信在城下釣魚,有幾位老大娘漂洗滌絲棉,其中一位大娘看見韓信餓了,就拿出飯給韓信吃。幾十天都如此,直到漂洗完畢。韓信很高興,對那位大娘說:“我一定重重地報答老人家。”大娘生氣地說:“大丈夫不能養活自己,我是可憐你這位公子才給你飯吃,難道是希望你報答嗎?”韓信到楚國后,召見當年給他飯吃的漂母,賞賜她千金。輪到下鄉南昌亭長時,只賞他一百錢,并說:“你是個小人,做好事有始無終。”第二件是以德報怨。召見曾經侮辱自己,讓他從胯襠下爬過去的少年,封他為中尉,并且告訴諸將說:“這是位壯士,當他侮辱我時,我難道不能殺了他嗎?殺了他也不會揚名,所以就忍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第三件事:以情盡孝。盡孝,這倒不是說韓信像當今有錢的人那樣,為自己老去的親人動輒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上千萬的去修墓地。當年韓信父母死的時候,韓信還小,他沒有能力也沒有辦法厚葬父母,現在封侯了,功成名就了,他馬上派人把父母的墳地修繕一新。修好后韓信就去親自祭奠了。一番聲淚俱下的祭奠之后,韓信看見墳地四周還有許多枯木雜草,于是他接下來就做了一件令人吃驚的事,他不顧堂堂楚王的身份竟然跪在地上,用手一棵一棵地去拔那些雜草,大有將雜草清除到底之勢。隨行的部下此時自然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觀了,于是乎,一場祭奠活動變成了“斬草行動”。其情感人至深,其意暖意融融。
這之后,韓信沒有歸隱山林,還相信劉邦的承諾:只要韓信“頂天立地於漢土,絕不加兵刃於身。”有一次韓信追趕項羽到滎陽時,按兵不走了。劉邦問蕭何原因,蕭何說:“他這是討封哩。”劉邦立時就封韓信為“三齊王”,就是與天王齊,與地王齊,與君王齊。還封他“五不死”,就是見天不死,見地不死,見君不死,沒有捆他的繩,沒有殺他的刀。韓信這才去追趕項羽,把項羽打敗,為劉邦打下了江山。
劉邦坐了江山后,還是想殺死韓信,可是自己承諾了不殺他,怎么辦呢?他想了個殺韓信的辦法告訴了呂后。
呂后召韓信進宮,對韓信說:“你犯下了謀反罪,君王叫我殺你。”韓信說:“那不行,君王封我五不死的,這事我得當面和君王說說。”呂后說:“哼哼,你見不著君王了,你看看你來在了什么地方?”韓信一看周圍陰森森的,往上看頂棚遮得嚴嚴的看不見一絲天,往下看地上鋪著毯子,看不見一點點地,又見不了君王,心里不由叫苦。沒等韓信分辨,呂后又說:“君王封你五不死,我們都按君王的意思辦了。我知道你還要說:沒有捆你的繩,沒有殺你的刀,這些我們都不用。”說完,一揮手,兩旁幾十名宮女個個手拿棒錘,一擁而上,團團圍住,一陣亂打,把韓信活活打死了。
唉!可憐一代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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