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充和

張充和書法
張充和
(1913-2015)
安徽合肥人
書法家
詩詞曲賦專家
沈尹默先生評張充和的字為“明人學晉人書”,故建議她多研習漢碑、墓志書法。我們今天看張充和的書法,無論楷、隸還是章草、今草,其用筆厚實,結體方峻,想必也是受到漢魏書法的滋養。她的字氣息靜穆,看似端莊秀逸,然不失古雅淳厚,古色今香。
楷書手札釋文:記取武陵溪畔路,春風何限根芽,人間裝點自由他。愿為波底蝶,隨意到天涯,描就春痕無著處,最憐泡影身家。試將飛蓋約殘花,輕綃都是淚,和霧落平沙。
隸書對聯釋文: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近日,一百零二歲的張充和在美國仙逝,引起朋友圈里一片懷念。張家四姐妹曾被譽為“最后的閨秀”,無可奈何花落去,如今也都一一凋零了。
所謂“張家四姐妹”,即張元和、張允和、張兆和、張充和。她們出身官宦世家,父親張冀牖,是民國期間開明教育家,在蘇州創辦樂益女中,倡導新式教育,培養了四姐妹可謂個個蘭心蕙質、才華橫溢。好像葉圣陶曾說過,誰娶了張家四姐妹,都會幸福一輩子。后來四姐妹所嫁皆為名人:老大元和嫁給昆曲名角顧傳玠;老二允和嫁給語言文字學家周有光;老三兆和嫁給文學家沈從文;老四充和嫁給德裔美籍漢學家傅漢思。盡管四姐妹皆可被稱為“一代才女”,有的精詩詞格律,有的通曉英語文學,但要說傳統文化功力最深,才藝最廣而又最具藝術氣質的,還是張充和。
張充和,工詩詞書法,擅昆曲音律等,有“一代才女”之稱。三歲始讀唐詩,五歲起練書法,她兒時長期隨祖母住在合肥老家,祖母學問很好,擅詩詞,所以張充和從小即受祖母的熏陶。十九歲張充和考北京大學,由于在私塾從來沒學過數學,結果算學考了零分,但國文卻考了滿分,后雖被破格錄取,不過張充和在北大三年級時因病而休學,最終未能獲得北大的學位。后來抗戰時期,張充和隨沈從文一家輾轉西南,先后在昆明、重慶,又結識了朱自清、唐蘭、馬衡、梅貽琦、章士釗、沈尹默等前輩。當時,許多淪陷區的文化人士先后來到重慶,使重慶成為后方的一個文化中心。在重慶的文化界中,有不少詩人、書法家和畫家,文藝活動相當活躍。也就是在此期間,張充和與不少文化人有詩詞翰墨往還,并有幸向沈尹默先生請教書法。據張充和自己回憶說:“在重慶的時候,飛機常常來轟炸。其實我一年看不到他(沈尹默)幾次,他就告訴我,你應該寫什么帖。我去沈尹默那兒,一共沒有多少次。他對我的影響,就是讓我把眼界放寬了。”
上世紀四十年代,張充和還只是個三十來歲的女青年,工詩詞、擅書畫、通音律,能唱昆曲善吹玉笛,如此多才多藝,又加上她為人端莊大方,熱情開朗,因此在重慶文化界有著很好的人緣,深得長輩學者們的喜歡。與之詩詞書畫唱和的如沈尹默、章士釗、喬大壯、潘伯鷹等,皆一時之名流。譬如有一次章士釗給她的贈詩中,就有“文姬流落于誰事,十八胡笳只自憐”之句,把她比作東漢末年的才女蔡文姬。但當時張充和對此“文姬流落”的比喻很不喜歡,可是多年以后,張充和嫁給了傅漢思,并遠居美國,她才自我解嘲地說:還是章先生有遠見,他說對了。我嫁了老外,不就是嫁了“胡人”嗎?
張充和就是這樣的隨和大度。向她求書索畫,她總能讓人滿意而歸。不僅自己的書法,甚至收藏的名人尺牘或字畫,她也常常分送同好。八十年代時上海的黃裳曾提起自己以前有過一張胡適的字,后來忍痛毀掉了。不料此語讓張充和動了惻隱之心,回美后就將自己珍藏的一幅胡適《清江引》,加了幾句題跋,慨贈予黃裳。此幅詩稿近年流落于拍賣市場,最近一次竟以163萬的高價成交!
熟悉張充和先生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態好極,一切淡看。她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這輩子就是玩。”不論是詩詞書畫還是昆曲,她說只要高興就行,瀟瀟灑灑過一生,完了就完了,并不要什么傳世。其實,做學問搞藝術,何嘗不也是如此?李晨繪
來源: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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