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信
【按語】
王廷信先生現(xiàn)為東南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務院學位委員會藝術學學科評議組成員等。
我和黃戈結識大約是在七年以前,他跟隨凌繼堯教授從事博士后研究工作,凌繼堯教授為邀請一位韓國教授來東大講學派他找我。幾句話聽下來,我就感到這不是一位南方人,再聽幾句,一些天津的口音就出來了。在南京工作多年,要聽到這么流暢的表達其實是很不容易的。迄今為止,黃戈依然是我身邊的朋友當中說話最流暢的一位。
天津人的普通話永遠都帶著天津精神,樂觀、熱情、爽快,黃戈也不例外。與黃戈結識以來,他的這種特點一直保持得很好。與他一道談話,總覺得是一種享受。但黃戈也有天津人未有的特點,那就是細膩。這也許與他在南京求學多年有關。他近些年一直在研究傅抱石,現(xiàn)在江蘇省國畫院任職,并兼任傅抱石紀念館館長助理。他對傅抱石的研究就十分仔細,從傅抱石的年表到傅抱石從事教學、繪畫創(chuàng)作、理論研究的蛛絲馬跡,他都摸得很清楚。如今,他已成長為一位傅抱石研究專家了。在許多情況下,他的細膩不僅體現(xiàn)在學術研究當中。與黃戈談話也好、一道做事情也好,他都會適時捕捉到你的信息,及時提供幫助。我前一陣子在為南京青奧會創(chuàng)意一把折扇,有一天他和他的夫人金寶敬找我,我說起此事,想找一位工筆畫家給折扇創(chuàng)作一幅茉莉花。他迅速給我建議找南京藝術學院的孔六慶教授,并且立即打電話征求孔老師的意見。在他的幫助下,孔六慶教授爽快地答應,并專赴六合寫生,創(chuàng)作了一幅精美的工筆畫《茉莉花開》。如今,這把印有孔六慶《茉莉花開》的折扇已被青奧組委會定為官方禮品,送給參加青奧會的國外友人。因此,我要在此感謝黃戈。
黃戈本科在天津美院修國畫專業(yè),碩士期間是在南開大學攻讀國畫專業(yè),博士跟隨南京藝術學院周積寅教授攻讀美術史論。博士畢業(yè)之后,進入東大博士后流動站工作,師從凌繼堯教授從事博士后課題研究。這樣的學歷結構讓我很敏感,因為我在學院負責人事,東南大學特別需要理論與實踐兼擅的教師。所以,當年黃戈出站之前,我建議他留在東大工作。但許多情況下,并不能如己所愿。江蘇省國畫院也要他去工作。他就選擇去國畫院了。
我很喜愛山水畫,中國的山水畫有悠久的傳統(tǒng),流傳下來的杰作也很豐富。中國人喜愛大自然,不少畫家也很自然地描山繪水。尤其是一些文人隱居山林,與山水為伍,所以大量的山水佳作流傳于世。游山玩水是中國人的一種習慣。我們從中國現(xiàn)存最早的山水畫——隋朝展子虔的《游春圖》就不難看出中國文人對山水的態(tài)度。中國人很喜歡在游山玩水的過程中排遣郁悶、抒發(fā)性情,讓自己的生命在欣賞山水的過程中活出價值來。黃戈畫山水也與其熱愛自然、沉浸山水有關。黃戈經(jīng)常登山涉水、暢游自然。因此,他也經(jīng)常借此機會寫生創(chuàng)作。十余年來,黃戈積累了不少山水畫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
黃戈的山水從總體上以氣勢見長,而不止于氣勢。宗炳《畫山水序》云:“豎畫三寸,當千仞之高;橫墨數(shù)尺,體百里之遠。”山之高遠當是山水畫的一種境界,人們在尺幅之間領略山高水闊,感受自然之雄威,可以開胸懷、引神思。但黃戈作品中山之高峻挺拔與水之平緩曲折形成一種反差,讓人在婉轉(zhuǎn)游目中享受一種平和的態(tài)度。這其實也是黃戈面對山水的靜觀態(tài)度。智者樂水,仁者樂山。黃戈之智之仁均從他的態(tài)度中看得出來。在黃戈的山水畫作品中,山水主體多以云、松、屋來點綴。云起云飛,點染出山之綿延、水之靈動;松之蒼勁,點染出山之峻峭、水之嫵媚;云松之間隱約的房屋,點染出山水之溫情。黃戈的山水多以暖色為調(diào),其作品色彩層次清晰、溫馨柔和,能夠喚起人熱愛生活、親近自然的渴望。
山水美,山水畫更美。這是藝術之所以為藝術的價值所在。黃戈用自己的態(tài)度畫出了山水活的精神。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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