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不在年高,有成不在學歷顯赫。在這里我想為讀者介紹一位寓身皖南的年青畫家汪畋。與許多卓有成就、資深的書畫家比較,汪畋只能算是資歷淺、出道不久的畫人,也許是無足掛齒的。然而,令筆者興奮的是,小汪筆下的中國畫作品,卻有那么一種平凡而又不同凡響的景觀,有那么一種親切而又別開生面的意蘊,足見作者的發展潛力不可忽視。審讀品味便不難發現,其作品的感染力往往發于以下因素:
一、融匯著鄉情和詩意感的繪畫情結。
作者是安徽歙縣人,址于縣城,貼近農村而又并非農村??上部少F的是,作為城里人,他的興趣和理想卻驅使足跡遍布于鄉間小道,身心溶解于草木繁衍、五谷豐登的泥土芳香中。他樂于讓畫筆娓娓陳述著徽州鄉農的過去和現在,表達著“一歲一枯榮“的自然玄機,將自己對農村的戀情、摯情、深情,對普通農民生存生活的人文關懷,化為視覺筆墨,化為藝術生機,并進而共鳴于受眾。我想,欣賞、閱讀他的作品,完全可以讓置身繁華、喧鬧中的人們,獲得些許心靈的憩息和慰藉,作品的社會效益并因此而得到提升。
2006年參加全國工筆畫大展榮獲優秀獎的《徽鄉日記》,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且不說采用四條屏組合的“鄉土畫”具有形式上的創意,只就藝術表現而論,一絲不茍,精細入微寫就的一個個草堆,草堆前勞作間歇作休息狀的耕牛,草堆后標志性顯著、富于韻律感的高高的徽房,以及推車遠去的勞動農民,等等,在淡淡著色而又黑白灰分明的對比中,巧妙的揭示著與城市現化化并存的徽鄉風情,怡人心神,發人遐想。
另一幅《且喜溪流岸岸深》,畫面上,石橋、溪水、叢樹、居民、濯洗、提水的村民,有機、有序地組合在一起,呈現出一種遠離污染、清明寧靜、天人和諧的意境意趣。他如《百年老宅》,用一個特寫鏡頭展示了傳統的建筑文化;《郊》,宛如舞蹈的叢樹由高到低透視著漸次遠去,在寂寥無華的鄉土上,悠然吃草的耕牛約略可見,畫面上頗有一種蒼茫的詩情蘊涵期間;還有《深秋》、《村郊》、《記憶》等作品,也都在作者飽蘸著濃郁人文情懷的筆下,抒寫著一首首心系凈土、禮贊農村的詩篇。
二、交織著線描和光影感的藝術語言
就對藝術語言的把握來說,從大的類屬上,汪畋的畫,可列入中國工筆畫表現范疇。作者善于用線,善于以精巧細膩的筆觸,去“應物象形”,去奏響鄉土藝術的旋律。但遍覽畫作,我們完全可以感到,作者的中國畫并不據守一隅,而是開放的、現代的。他的技巧總是為情所用、為張揚個性而去結構畫面。
作者為“新世紀首屆安徽美術作品展”精心創作的《牧》,其所以獲得“優秀獎”,大抵是與上面所說的特點有關。畫面借鑒了現代構成的手法,將長方形的畫面截成不等積的三段,并巧妙地將耕牛、土地、農夫隔開,而以交錯、伸展的樹枝相連綴。深赭色與黃色塊面的對照,線型枝條與粉綠葉點的呼應,昭示了農耕的喜悅和希望。這幅畫頗富于藝術表現上的新意,不僅有傳統的用線、用,更有西畫體面明暗的表達,反映了作者處理畫面的藝術膽略和創造精神。
另如《白房子》、《火車來了》等作品,除具有詩情畫意外,都明顯地使用著線描和光影塊面交織的藝術語言,前者具有一種裝飾效果,后者則還吸納了影視藝術的某些特長,從而使作品具有一定的新穎感。
還有那幅赫然以農用拖拉機頭占去大半畫幅名為《憩》的作品,曾入選中國美協主辦的《第三屆中國西部大地情中國畫·油畫作品展》,畫面因構圖的突兀和搶眼,轉而使作品獲得了一種特有的情韻和格調,跳出了一般化的攀籬,而另樹一幟。
汪畋筆耕的種種作品已然表明,向受贊譽并令旅游者向往的徽州風土人情,無疑已被這位年青畫家,在皈依鄉土寫實主義的繪畫風范中,點化為富有生命力的藝術佳構。這里雖不必將汪畋的鄉土作品與美國懷鄉寫實主義繪畫大師懷斯的作品相提并論,但卻可以說,兩者在創作精神和關注鄉土的藝術追求上,卻有著驚人的相似處。也許懷斯的創作理念,已構成了小汪藝術實踐的指路航燈。無論現在成績巨微,只要循著自己認定的藝術道路向前拓進,不為時風左右,一以貫之,則作者的大成必然是可望可及的。
丁濤(南京藝術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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