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軒2015年春季拍賣中國書畫專場將于5月18日在昆侖飯店舉槌,屆時將推出近五百件近現代名家精品,吳湖帆和黃賓虹兩大山水巨匠領銜是場拍賣,其中以吳湖帆1943年的《翠嵐居隱》和黃賓虹1946年的《湖山泊舟》最受矚目。

吳湖帆 《翠嵐居隱》
吳湖帆 《翠嵐居隱》 立軸 設色紙本 1943年作 108.5×53cm. 約5.2平尺
展覽:“傳統與創新—二十世紀中國繪畫”,香港藝術館,香港市政局、香港藝術館主辦,1995年10月27日至1996年1月14日,并于1996年4月25日至6月15日巡展于新加坡美術館,1996年7月26日至9月29日巡展于(倫敦)大英博物館,1996年10月18日至1997年1月15日巡展于(科隆)東亞美術館
“世紀的轉折—二十世紀中國藝術中的傳統與現代性”,(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1998年2月6日至5月24日,并于1998年7月17日至10月15日巡展于(畢爾巴鄂)古根海姆美術館
出版:《梅景畫集》圖版40,梅景書屋,1943年
《二十世紀中國繪畫·傳統與創新》第150至151頁,香港市政局,1995年10月
ACentury in Crisis:Mordernity and Tradition in the Art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pl.42,GuggenheimMuseum Publications,New York,1998
(《世紀的轉折:二十世紀中國藝術中的傳統與現代性 》圖版42,古根海姆美術館,1998年)
紀錄:蘇富比香港,1992年10月29日,編號930
蘇富比香港,2008年10月6日,編號1044
吳湖帆以山水名于世,而青綠山水尤為時所重,上世紀四十年代是其青綠山水發展的盛期,相較于三十年代略顯拘謹的筆墨與之后的疏放,這個時期風格縝密靈秀,最能體現他的藝術成就。此幅《翠嵐居隱》作于1943年夏七月,是月初二正值吳氏五十壽誕,梅景書屋弟子乃擇“其作品之殊尤者以為壽”,付梓為《梅景畫集》,本幅即為入選作品之一,堪稱其四十年代山水的扛鼎巨制。

吳湖帆 《翠嵐居隱》出版物
此作取高遠布局,危峰佇立,狀如屏障,有北宋山巒奇雄之勢,左側主峰聳入云霄,杉林雜樹逶迤分布在堆疊的重巖之間,一道山澗自巔峰裂出,在山腰處直瀉而下,激起的氤氳水霧與浮蕩的煙嵐交融,渲染出一片空濛幽渺之境。前方坡石上兩株伴生的老松,枝干夭矯,將前后連接成有機的整體,其后低矮的叢樹掩蔽著數椽房舍,只見兩位文士正憑窗對晤,呼應畫題。近前巖石間奔涌而來的山泉與隱約的遠山,則將畫意延伸至無限。
眾所周知,吳湖帆遍習傳統,山水自四王祖祧宋元,并能打破董其昌南北宗之壁壘,博采眾家之長。此作自題擬唐寅筆法,唐寅繪畫既有南宋院體的嚴謹,又有文人畫的清逸瀟灑,與吳湖帆江南雅士的精神頗為契合,有學者甚至認為他師法古人最有成就的便是唐寅,因此,自三十年代中期開始,唐寅的風格頻繁且深入地融入吳湖帆的創作之中,四十年代尤多托言仿唐寅之作。此作筆法之縝密靈動,有唐寅遺風,但更清朗雋美,細究其淵源所自,實則化用諸家,成就自我面貌。山石輪廓以北宗線條勾出,又以南宗豐富的筆法進行修飾,調和北派巨嶂的剛硬與南方山水之柔媚,其兼宗南北之功,與唐寅倒不謀而合。
題識中所言之王詵《秋林高士圖》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今名《秋山圖》,其主峰、遠山與近景叢樹的排布與吳湖帆此作大致相似,中前景為一片澹蕩的湖水,高士在湖心泛舟,山巒平緩,頗有江南情趣。吳湖帆變其湖水為云靄,拉近坡石與主峰的距離,山體更結實峻拔,層次細節更豐富。青山、綠樹、紅葉的設色,參略王畫,是為此作的一大特點。

吳湖帆 《翠嵐居隱》局部圖
對色彩的發揚是吳湖帆對近世山水畫創作最卓著的貢獻,他曾題畫:“松雪青綠變趙伯駒、劉松年,參合于董源者也。王叔明承其家風,為水墨,為淺絳,實皆趙氏青綠法耳。”一語道出其青綠山水的取法門徑,他反復渲染的賦色方式便是受趙千里啟發,而與王詵《秋山圖》一致的是,吳湖帆此作將水、墨、色適當調和,復以寫意之筆層層敷染,色彩顯得沉穩而清凈,不僅參與山石結構的塑造,亦烘托出濕潤含蓄的整體氛圍,使畫面在豐腴飽滿中有洗盡鉛華的韻味,散發出濃郁的文人氣息,這也與畫家深厚的學養修為密不可分。惲壽平曾說:“青綠重色,為濃厚易,為淺淡難。為淺淡易,而愈見濃厚為尤難……運以虛和,出之妍雅,濃纖得中,靈氣惝恍,愈淺淡愈見濃厚,所謂絢爛之極,仍歸自然。”挪用于評此作設色,可謂的論。
抗戰期間,吳湖帆幽居滬上,與友朋賞畫往來之外,唯寄情于筆端,以求內心片刻平靜。觀此畫中長松謖謖,紅葉染霜,時光似乎在清泉湍流間倏忽流轉,超然塵世,正是“相對翠嵐”、“榮枯閱盡”,也便更能體會畫
家渴望“蔽隱居深”的心境。
此作民國年間為滬上收藏家王乃龢舊藏,后經香港著名收藏機構梅潔樓遞藏。
黃賓虹是中國近代繪畫史中里程碑式的人物,但又“不能僅以畫史目之”,畫家之外,他是書法家、篆刻家,也是學者、詩人,他將金石、文史、詩書等修養融貫入繪畫中,孜孜以求,大器有成。黃賓虹的繪畫筑基于傳統,同時他又是傳統國畫革新的拓荒者,其立足于傳統的國畫革新之功,如傅雷所言“石濤以后,賓翁一人而已”。

黃賓虹 《湖山泊舟》
黃賓虹 《湖山泊舟》 鏡心 設色紙本 1946年作 99×49.8cm. 約4.4平尺
展覽:“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展”,(北京)新保利大廈,杭州黃賓虹學術研究會、保利藝術博物館主辦,2014年5月8日至14日
出版:《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集》圖版205,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4年4月
《棲霞嶺·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展專刊·總第12期》第33頁,杭州黃賓虹學術研究會,2014年5月
紀錄:北京誠軒,2007年5月11日,編號348
《湖山泊舟》作于1946年,筆力沉著,墨色渾厚,呈現出渾厚華滋的獨特韻味,展現畫家自立面目的成就,堪稱傾力之作。畫面采取左山右水式布局,構圖得自寫生,又吸收北宋全景式山水的格局,氣勢雄渾,穿插的煙嵐、溪流,將畫面分為上中下三段,山頭、樹木、橋作為接引串聯起各部分,位置經營可謂經歷千錘百煉,極耐推敲。

黃賓虹 《湖山泊舟》局部圖
筆墨是黃賓虹藝術的精髓,他總結有“五筆”、“七墨”之說,認為繪畫應“筑基于筆,建勛于墨”。畫中山石、草木先用淡墨鋪染,再反復加筆;繁密的皴線多以中鋒出,柔韌剛勁,顯示出畫家堅深的書法功底,線條之間施加形態各異的苔點,使色墨融于波磔的點線之中,可謂“墨中見筆筆含墨”;山石、樹木、小橋、樓閣局部以石青、赭石提亮,呈現出“丹青隱墨,墨隱丹青”的效果,草木茂郁處和背陰處,則以漬墨破之。全作筆墨交相輝映,氣韻超然。
上款“伯蕃”即劉晉年(1904-1968),字伯蕃,天津人,著名數學家、教育家,其父劉嘉琛為清末翰林、書法家,劉氏自小承家學,亦習古文、精書法。1925年考取清華大學第一屆留美公費生,獲哈佛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回國后執教于南開算學系。

黃賓虹 金文七言聯
黃賓虹 金文七言聯 立軸 水墨紙本 1945年作 147×25.5cm。(2) 約3.4平尺(每幅)
展覽:“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展”,(北京)新保利大廈,杭州黃賓虹學術研究會、保利藝術博物館主辦,2014年5月8日至14日
“浙江書法六十年--浙江書法名家遺墨展”,(杭州)浙江美術館,浙江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主辦,2009年10月10日至16日
出版:《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集》圖版418,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4年4月
《黃賓虹書畫選》圖版166,西泠印社出版社,2005年3月
《浙江書法六十年系列特展之一?浙江書法名家遺墨展作品集》第2頁,浙江古籍出版社,2009年9月
《近現代書法名家叢帖?近現代書法名家楹聯選》第14頁,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1年
黃賓虹的金文書法被時人推重,評價極高。早在1935年余紹宋即有評論:“常謂近時多喜寫金文之文,而能得其神理者,舍先生(黃賓虹)外,更無他人。不惟并世無雙,近數百年亦無有也。”他的金文取自春秋戰國時期青銅器銘文及部分甲骨、古陶、泉幣、古璽、封泥,認為這是一種“畫在書先”、“未立法而法自然”的文字。是幅為黃賓虹1945年八十二歲時書,用筆瘦硬,墨氣渾重,古質而內美,有人書俱老之妙趣。

黃賓虹 《山居清曉》
黃賓虹 《山居清曉》 鏡心 設色紙本 1948年作
展覽:“求知雅集珍藏近代中國書畫展”,(香港)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香港求知雅集、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主辦,1987年8月29日至10月4日
出版:《求知雅集珍藏近代中國書畫》第68至69頁,香港求知雅集,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1987年8月
紀錄:蘇富比香港,1985年11月21日,編號34

黃賓虹 《臨徐渭二體書卷》
黃賓虹 《臨徐渭二體書卷》 手卷 水墨紙本 19×205cm. 約3.5平尺(畫心)
展覽:“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展”,(北京)新保利大廈,杭州黃賓虹學術研究會、保利藝術博物館主辦,2014年5月8日至14日
出版:《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集》圖版436,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4年4月
《棲霞嶺·紀念黃賓虹誕辰一百五十周年虹叟書畫展專刊·總第12期》第62頁,杭州黃賓虹學術研究會,2014年5月
黃賓虹八十歲左右在寫給老友陳柱尊的信中提到自己“每日趁早晨用粗麻紙練習筆力,作草以求舒和之致,運之畫中,已二十年未間斷之,但成篇幅完畢者罕見。”這段話解釋了他遺留下來的大量草書書稿的來由,據不完全統計,此類書卷大約有300卷,泰半藏于浙江省博物館,極少量散落民間,它們或為謄錄,或為臨寫古人書跡,多數無款無印,如此卷般完整者較少見。
是卷為黃賓虹書徐渭《三茅觀觀潮》、《清溪道中觀梅》兩詩,一草一行,用筆沉著而質厚,具天池書法“高山墜石之妙”,兼以行氣逸宕,呈“舒和之致”,并于墨法上力求變化,超出前人。黃氏嘗言:“吾嘗以山水作字,而以字作畫。”故知其作書的目的是為練腕以求作畫筆力,錘煉筆墨線條的質量。無論是從他“黝黑如夜山”的畫幅中,還是晚年甚為自矜的“簡筆畫”里,皆彰顯這種“作草”之功。因而,此類書卷對于探索黃賓虹繪畫的筆法,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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