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章刊登于《G智生活》2015年2月刊
采訪/張靜茹李航文/張靜茹設計/舒浩
引言:
再次來到徐浡君油畫工作室,已是景明春日。
畫室里又添新作,寫生歸來頗有收獲,畫架邊略微濕潤的油彩在玻璃屋頂透進的陽光映射下閃著跳躍的光芒,蒼白的畫紙在油彩的暈染下,長出了生命。賦予畫作生命的,一定是人的思想,而思想與情感的表達,幻化成每一次筆觸,都真實地記錄了他下筆時的狀態(tài)。若說徐浡君寫生的過程是他內心藝術狀態(tài)的表達,毋寧說這是他對生活、對藝術的態(tài)度。
正文:
每次拜訪徐浡君油畫工作室,總能尋到一幅映入眼簾就無法忘懷,瞬時讓人產生共鳴的畫作,這次也不例外。一幅于瀘西阿廬古洞附近描繪的土掌房畫作(《K.S.TNo.24 城子村》),在遠與近微妙地色彩變化上,產生著一種與科學無關的透視感,這種定格畫面的照片所無法表達出的感觸,是徐浡君藝術狀態(tài)的真實寫照,也正是這種獨特的感觸,深深牽動著我們。
如此感觸與徐浡君所表現(xiàn)的繪畫語言有著很大的關聯(lián),那些精細抑或隨意的筆觸在不同的環(huán)境和不同的心境下,透露著徐浡君的諸多情感,我們似乎能透過那些生動的筆觸,看到徐浡君忙碌于畫紙上的手臂和冒在額頭上的汗珠得到最真實的還原。而我們也大可不必去深究究竟什么樣的狀態(tài)是“寫生”,而什么樣的狀態(tài)又是“創(chuàng)作”,只因這些都是深深打著徐浡君印記的藝術狀態(tài)。

『寫生這個過程,難道你說是照搬生活嗎?難道只是為了打基礎嗎?不然,寫生就是一個藝術的狀態(tài)。對著景就不是創(chuàng)作嗎?憑空想象就是創(chuàng)作嗎?在藝術的狀態(tài)中,表達出繪畫的語言才是最重要的。』
他擷取的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卻帶我們領悟到了其中蘊藏的大智慧,在畫作的延伸中,他不斷地去挖掘自我,讓自我成長。徐浡君說,找到自己的繪畫語言很重要,要學會運用繪畫的語言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去追求心與手的合一。他不喜歡慣常地去用同一種方式來詮釋內心的想法,就好比在創(chuàng)作喀斯特系列作品的短短兩年中,他的思想上都產生了一些跳躍,盡管是同一組作品,畫風或是情感上的表達都有了一些較大的變化。大量地嘗試,巧妙地糅合,讓作品的延伸性得到很好的發(fā)揮,就算抽象、意象與具象的形態(tài)同時出現(xiàn)在一幅畫作上時,我們都沒有感到絲毫的違和,因為我們看到了他獨特的繪畫語言。
徐浡君眼下的“寫生”與“創(chuàng)作”不像我們所知的那般涇渭分明,他所理解的兩者之間只隔著一層面紗,寫生也可以是創(chuàng)作,而創(chuàng)作也能包含著寫生。現(xiàn)今的一些專業(yè)學院也好,專業(yè)畫家也罷,對寫生的理解和看法難免有些偏頗和單一。寫生是個學術范疇的問題,這是無可非議的,而過去的概念總認為寫生就是打基礎,學好基礎就是為了之后的創(chuàng)作過程,其實,寫生的這個過程就是個創(chuàng)作。重要的不是你能做出怎樣與眾不同的結果,而是你能怎樣去讀懂這個過程,享受這個過程。
他還認為畫家應該具有鮮明的地域性,有著自己的文化屬性。結合自己經歷以及成長環(huán)境,選擇什么樣的寫生題材或創(chuàng)作題材,是一個值得深思且有意味的問題。“藝術作品要接地氣,要有自己的文化屬性,長白山、富士山、阿爾卑斯山跟你有什么鳥關系,對我來說,圭山、喀斯特、青藏高原、橫斷山,這些東西在我生命中才是最重要的。”他傾向于感知自我、發(fā)現(xiàn)自我,不適合做的東西便不會去做,關注著內心最渴望、最想要的那種藝術狀態(tài)。

『面對一個景,你光集中是不行的,僅停留在光與色的美感上遠遠不夠,應該要升華到自己靈魂的美感上,這尤為重要。我對“景”僅僅是“借”,借景生情。每個人借“景”生出的“情”是不一樣的,因此,我們所要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應該保有自己靈魂的一面。至少,我在從這方面去努力。』
借景生情是對寫生最恰當?shù)脑忈專覀儙е裁礃右暯遣恢匾瑤е裁礃拥男膽B(tài)不重要,懂得把純粹的靈魂存放在每一次筆觸背后就足夠了,待靈魂與油彩碰撞,散發(fā)出最貼近心靈的情感。
徐浡君喜歡攝影,取景框中鎖定的畫面就是他對生活的理解。繪畫也是這樣的狀態(tài),他的創(chuàng)作思路大都來源于對生活的思考和生活的經歷。去年12月12日,春城昆明異常寒冷,女兒陪伴著他攀上圭山,支起畫架,開始寫生,寒風雖凜冽刺骨,但畫作卻一氣呵成。而這幅畫作不僅飽含著他與女兒的父女情,也讓他想起了父親,想起了年幼時父親帶著他到干涸的河床邊寫生的情景,深刻且清晰。約三五畫友,行走寫生,灑脫自由,在父親那個年代是何等的高雅。他的記憶、他的情感,與畫作融匯,便成了他的藝術狀態(tài)。
藝術的磨練如同一棵大樹的生長,需要時間來證明。人的成長是從幼稚走向成熟的一個過程,而藝術也存在著時效性,那些七八年前自覺畫得不錯的作品,今天在他看來,或是個人的繪畫語言不明確,或是沒有展現(xiàn)出自己的藝術狀態(tài),已經無法滿足他現(xiàn)如今對繪畫語言和藝術狀態(tài)的追求。面對曾經與現(xiàn)在的創(chuàng)作差距,徐浡君做了這樣一個比喻,他說:“年輕時,我們就好像在一個擁擠的小區(qū)里開車,總是左拐右拐,慢慢地才能尋找到出路,駛入了正路才能少拐彎。隨著歲數(shù)的增長,心智的成熟,自己內心的追求才能被逐漸鎖定。”

結語:
『如果你想成長為一棵大樹,四個因素必不可少:不動、有根、時間、不斷往高處生長。繪畫也是如此。』
這是徐浡君的大樹理論。要成長為一棵大樹,不動搖,是必要的條件;有根,深扎土壤,無論根莖粗細,都該奮力地去汲取不同的營養(yǎng);年輪并非說長就長,這一圈又一圈的印跡是時間給予的歷練;不斷往高處生長,向著陽光,枝繁葉茂。
任何一個行業(yè)都跟哲學有關,無論是生活還是藝術,懂得堅持是我們對生命最起碼的尊重。藝術和生活都是多元且多變的,我們的知識構成刻畫著我們的性格甚至品行,徐浡君奉行凡事都不要計較,生活和藝術計較起來就索然無味了。這是徐浡君的藝術狀態(tài),也是他的生活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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