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子莊 荷花 雅昌供圖

陳子莊 溪岸閑牧 雅昌供圖

陳子莊 山水 雅昌供圖
“大多數山水、花鳥作品看得出有很大隨意性”
劉墨等名家點評: 陳子莊的畫 好的好差的差 相去甚遠
這幾年,中國畫界出現了兩位“人去業顯”的名家,一是南昌故郡的黃秋國,一是天府之國的陳子莊。他們生前在中國畫園地上寂寞耕耘的碩果,引起了同行的驚異、感喟與沉思。其中對于陳子莊來說,他是在當代畫家中,學齊白石、黃賓虹都能得真髓的人。不過劉墨認為,其畫好的好差的差,兩者相去甚遠。
簡介
陳子莊
1913-1976,四川現代畫家。陳子莊早期作畫,時號蘭園,中期號南原、下里巴人、陳風子(陳瘋子)、十二樹梅花主人等,晚年號石壺。中年生活坎坷,仍作畫不輟。1988年在中國美術館舉辦遺作展曾轟動畫界。
問診專家
薛永年: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
馮其庸:中國藝術研究院原副院長
孫克:中國當代書法家、美術史論家
劉墨:北京大學歷史文化資源研究所研究員
名家點評
他從齊白石那里學來了簡逸的東西,又從黃賓虹那里學來了茂密的東西,在當代畫家中,他是學齊白石、黃賓虹都能得真髓的人,且他更有一種縹緲簡靜,是齊黃二人都沒有的。還有一點,也許是我自己的偏愛。我覺得陳子莊的速寫在當代也是第一流的,其輕盈曼妙,能比肩者很少。
——劉墨
石壺的畫,初看似乎是貌不驚人,但是只要你稍微仔細看看,只要你對中國的繪畫傳統略略具備一些常識,你就會發現,你面對著的是一位驚世駭俗、不同凡響、高出于自己的時代的卓越畫家。 ——馮其庸
師法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
消化后形成自家風格和意象
陳子莊自幼習武、習畫,做過扇店的徒工。開過茶館,也當過保鏢。晚年窮困潦倒,以畫自娛。研究陳子莊的畫,會發現他受青藤、八大山人、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的啟發很大。孫克指出,陳子莊是繼吳昌碩、齊白石之后,能遠超青藤、八大山人的畫家。具體而言,在筆墨方面,畫梅,就直取金冬心;畫松,他學齊白石,學八大山人的簡約、青藤的縱情,學黃賓虹的筆法變化。他學前人可稱“學一半,撇一半”,經自主消化,形成自家風格和意象。[3]
不少學者對比分析陳子莊的藝術所成上,將其與吳昌碩、黃賓虹、齊白石三座高峰的藝術造詣相比。而這一背后,實則源于上世紀30年代,陳子莊曾經得到當時游覽四川的黃賓虹、齊白石的指點與啟發。因而,他從齊白石那里學來了簡逸的東西,又從黃賓虹那里學來了茂密的東西,在當代畫家中,他是學齊白石、黃賓虹都能得真髓的人,且他更有一種縹緲簡靜,是齊黃二人都沒有的。[4]
結合著陳子莊的花鳥畫,馮其庸認為,可明顯地看出八大山人、吳昌碩、齊白石等人的影響。他的八哥、鴨子、小雞、小鳥等,尤其可以看出八大山人的風味;他的藤蘿、葫蘆等,顯然是源于齊白石、吳昌碩。尤其難得的是他畫的這些小動物,都是生氣勃勃,神態十足,好像都是活潑潑的生命。
因此,孫克總結說,陳子莊是善學的人。為何?他解釋,陳子莊學到吳昌碩的筆墨渾淪,更學到齊白石用筆的真率簡勁。[3]
花鳥畫比山水畫更簡練神完意足
無愧于文人花鳥畫大師的稱號
陳子莊的速寫,劉墨認為,在當代也是第一流的,其輕盈曼妙,能比肩者很少。[4]孫克亦指出,和黃賓虹先生一樣,陳子莊善于畫速寫,留下數量可觀的速寫作品,有風景寫生,有鳥禽寫生,也有家禽動物寫生,多為記錄式的簡約之作,但勾勒十分準確、傳神。[3]陳子莊作品最大的看點,仍屬其山水和花鳥畫。
對此,薛永年評價,其藝術之妙,恰恰妙在平淡而淺近。從山水畫上分析,馮其庸認為,有龔賢的渾厚樸茂,有石溪的郁勃幽深,有石濤的淋漓縱放,還有近代黃賓虹的峭刻深沉。因而,初次接觸到他的山水畫的第一個印象,就是一種撲面而來的清新渾厚的味道、一種不同凡響的新鮮感、一種強烈的繪畫個性。他還指出,無論構圖、形象或運筆布色,無不趨于樸實簡易,不求奇肆而平淡有余味,不求繁雜而單純樸質。構圖幾乎全是橫置的長方形,有些類乎水彩畫,又取平視的角度,描寫不強調空間縱深感的近景,淺而近,簡而明,雖亦有隱顯藏露,但開門見山,平易而親切。如果與當代畫家相比,陳子莊既少了李可染的奇雄郁蒼,又不多黃秋園的邃密幽深。[2]
陳子莊的山水畫固然造詣很深,然馮其庸卻表示,他的花鳥畫更來得簡練,寥寥數筆,便已神完意足。而孫克認為,陳子莊無愧于文人花鳥畫大師的稱號。結合具體作品《鷹》來看,圖中鷹側立石上,頭部用筆極少乃至有意連而筆斷處,但鷹目睥睨六合的情態再準確再傳神不過。他畫小鳥、貓頭鷹、八哥、白鷺等都是落筆不多而情態宛然。有的特別夸張,眼神怪異很像八大筆下的鳥,但花樣卻多多了。[1]
大醇也難免小疵
有過于隨意、過于荒率的作品
縱觀陳子莊的藝術過程,他也不像李可染先生常教導學生的“經意之極——(達到)若不經意”那樣吃力。陳子莊的大多數山水、花鳥作品都看得出有很大隨意性,這可以歸之于畫家的天才橫出,具有過人的視覺記憶與造型表達能力,往往神來之筆不可思議。但另一方面,也限定他作畫多為小幅,大畫較少。
大醇也難免小疵,在我們能見到的石壺作品中,難免有過于隨意、過于荒率的作品。這少數作品或是應酬、或是心緒不佳時的信手之品,甚或是贗品混雜也未可知,恐怕今后還要下些功夫進行研究,也是非常值得的。再具體到花鳥畫存在弊病上,陳子莊畫花鳥用筆似乎草率,有時破碎有時甚顯凌亂,但是越品意味越足,這種情況令人不時想起“文革”時期石魯的許多圖象與筆味,相當接近。我們知道石魯在那時候身心受到摧殘,處境悲慘,后來他的心底郁積一一化做筆墨噴薄于畫紙上。或許,這就是一種巧合吧。[1]
然陳子莊的畫,好的好,差的差,其間相去甚遠。劉墨指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的畫講求意趣,也就是講求機趣。機趣向來是靠偶然的。為何陳子莊的構圖總是那么滿?劉墨分析,這可能與陳子莊靠“賣畫” 維持生計有關。為了彌補較低的畫價,就只好把本來不大的畫面畫得滿一些,且他的畫面上顏色染得比較好看,里邊有討好人的東西。因此他的畫一出來,喜歡的人就多。而黃賓虹就不是這樣,喜歡他的人向來很少,只是近些年來,才有很多人喜歡模仿他。如今,再回過頭來看他的畫,就會發現,陳子莊的“簡”之中,還有“繁瑣”的東西沒有剔除凈盡,也就是洗練不夠。因此,他的畫能夠徹底地簡到好處的,為數實在是不多——雖然從減削跡象以增加意境這一角度來說,陳子莊在20世紀已經是很難得的人物了。[4]
本版參考文獻:1馮其庸《意在畫外談陳子莊畫集》2薛永年《陳子莊論》3孫克《20世紀文人花鳥畫家陳子莊》4《20世紀名家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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