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啟功先生

啟功先生書法

啟功先生書法

啟功先生書法
啟功,字元白,也作元伯,號苑北居士,滿族,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孫。他是中國當代著名書畫家、教育家、古典文獻學家、鑒定家、紅學家、詩人,國學大師。在啟功一生眾多的成就中,最廣為世人所知的當然是他的書法作品,他的書法被稱為“啟體”,無論是條幅、冊頁、屏聯,均能給觀賞者展現出優美的韻律和深遠的意境,正因為如此,啟功的書法被書法界譽為“不僅是書家之書,更是學者之書、詩人之書”。
對啟功先生的書法成就,書界、學界已有許多評價,不久前,本刊記者訪問了啟功先生的得意弟子柴劍虹先生。在攀談中,柴劍虹先生向我們講述了生活中啟功先生的幾件別有情趣的“書”事。
“似我者死”
“啟體”是啟功先生在數十年學習優秀傳統書體的書法實踐基礎上形成的。20世紀70年代后,啟功先生以書法名世,其集道勁、秀美于一體的“啟體”成為許多書法愛好者紛紛摹習的楷模,求字者亦絡繹不絕。對此,啟功先生自己并不以為然。他曾多次對來訪者講:“似我者死。你們應該從基本功著手,采眾家之長,再形成自家的風格。”
記得有多人問起啟功先生如何練字,所習何體,先生便笑稱是“抄大字報”所練,故曰“大字報體”。其實,啟先生自幼刻苦臨習各家名帖,至老不輟。他所臨王羲之、陸機、智永、顏真卿、柳公權、歐陽詢、懷素、米芾、宋徽宗各帖,筆畫不求全似,而神氣活現,皆極具功力。先生臨帖,追求的是神似。他的《論書札記》有云:“或問臨帖苦不似奈何?告之日:永不能似,且無人能似也。即有似處,亦只為略似、貌似、局部似,而非真似。茍臨之即得真似,則法律必不以簽押為依據矣。”
直至90高齡,啟先生還將用過的宣紙乃至廢報紙裁成20cm左右見方的紙樣,用來習字,且主要是習楷書。有不少人曾問過啟功先生“宜學何體”的問題,啟功先生幾乎都回答“無定論”,但都強調“起碼應從楷書練起”。
啟功先生并非反對創造,恰恰相反,他認為,書法藝術中的遵守約定俗成的章法, 而“守法”則是創新的基礎。柴劍虹先生說,一次一位外地的年輕書法家拿了一大摞他的“草書”作品來請先生過眼,說自己已有“突破”。啟功先生認真地看了幾張,然后指著其中的幾個字說不認得是什么字,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寫,見那位年輕人自己也說不清楚,先生便嚴肅地說:“草書并非隨意地飛龍走蛇,隸書、楷書有規,行書、草書亦有矩,不管是什么‘草’,也都受規范約束,有規律可循,要避免寫錯別字,更不能生造一些別人都看不明白的字。” 說著還建議那位年輕人還要先練習寫楷書。
“我練書法,得益于敦煌寫經最多”
啟功先生曾對柴劍虹提到:“我練書法,得益于敦煌寫經最多!”啟先生一生所見、所習古人碑帖何啻千萬,但在具體認識與方法上,主張“碑帖并重,尤重臨帖”,即應特別注重臨習古人的墨跡。對此,啟先生專有一首《論書絕句》云:“少談漢魏怕徒勞,簡櫝摩挲未幾遭。豈獨甘卑愛唐宋,半生師筆不師刀。”啟先生認為,雖然好的碑拓基本上能保留原作的風貌(尤其是間架結構),但筆墨的枯潤濃淡及運筆的細微連綴與筆鋒卻難以傳真。因此,先生特別看重敦煌寫本在書法學上的價值。
啟先生自己收藏了幾個敦煌寫卷,特別珍惜。其中有一個粘貼了若干時代不同寫卷殘片的冊頁,是多年前先生從中國書店購得的,當時有些人以為殘簡斷片無足輕重,因此售價不高,先生卻大大地“撿了個漏”。此后,啟功先生將這些寫卷視為珍寶,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取出細細觀摩,并深入研究。
對“書”不說違心之言
啟功先生長期擔任中國書法家協會的主席、名譽主席,在中外書畫界享有很高的聲譽與威望,但是這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忙于應酬的苦惱。有時,請他題寫賀辭、展名、書名的絡繹不絕,難以招架。即便如此,他也仍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說違心之言。有一年,北京要舉辦日本“現代派”書法展,請先生題詞。啟功先生就提筆寫了一首四言詩:
水如衣帶,人民友愛。文字同源,書風各派。璀璨斑斕,陸離光怪。顧后瞻前,稱曰現代。
詩的前四句肯定了中曰的友好交流與書法流派,后四句則對光怪陸離的“現代派”表示了自己的意見。據柴劍虹先生回憶,上世紀80年代初,有一次一位研究兒童教育的女士拜訪啟功先生,講了許多中國小學生寫字差而日本孩子毛筆字寫得如何如何好、中國書法將后繼無人的話,然后問先生:“您認為現在小學生練字,應該先學寫何人的字帖呢?”啟功先生回答說:“山本五十六。”見那女士沒明白,啟功先生又說:“您不是講日本人的字寫得好嗎?您看那日本海戰電影上山本五十六的字寫得多棒,就學他的罷!”
那位女士走后,啟先生對柴劍虹說:“我們當然不能妄自尊大,但中國的書法大概還沒有危機到她講的程度。至于小學生練毛筆字有好處,但不必硬性提倡,因為他們有更多的東西要學。把外國的教育不加分析地吹得神乎其神,我們吃這虧多了。”
書和茶的“接點”
啟功先生愛喝茶,卻并不嗜茶,也沒有太多講究。曾有友人舉行“茶道會”向啟功先生征求題詞,啟先生即吟七絕一首以答:“七碗神功說玉川,生風不數地行仙。趙州一語‘吃茶去’,截斷群流三字禪。”
啟功先生極不愿意喝熱茶,而愿意飲溫茶乃至放涼了的茶水。有時還喜歡將碧綠的好茶葉慢慢用手研成粉末后放入杯中,然后再沖水泡茶。對于普通的花茶或綠茶,啟先生也要喝上好幾茬,而后也往往不倒掉。
啟功先生寫字,從不讓別人替他研墨。有時,他會把喝過好幾茬的茶水注入硯臺研墨,常令觀者驚訝不已。柴劍虹見到啟功先生此舉后問啟功先生,用茶水研的墨是否兼有茶香、墨香?此中是否還有別的奧妙?啟功先生則笑而不答。
市面流行的三種啟功先生的“字”
柴劍虹當然也談到了現在市面上流行的、過多的啟功先生的“真跡”問題。據柴劍虹介紹,除真跡外,市面上流行的“啟功先生的字”還有三種:
第一種是集啟功先生的字,也就是從啟先生寫過的字里面挑出幾個來組合,這些字的確本身是啟先生寫的,因為啟先生不可能用毛筆寫了,而很多人也愿意求他的字,經過啟先生同意,可以集字而成。集字要做到大小勻稱、行氣一致也是件很難的事,但這都是啟先生認可的。
第二種是一些復制品。作品本身確實是啟先生曾經寫的,后又印刷復制,這種在外面流傳的也不少。比如說前些年,出了一個啟功先生書寫的大幅《心經》,過去在香港印過一些小張的,后來有的拍賣會上出現假冒的,但尺寸縮小了。啟功先生聞訊后就干脆按原大復制了若干件,以抵制假貨。
第三種是假冒品,在北京某著名舊貨市場經常可以見到用“啟體”仿寫的字,這種字比較好識別,賣家也一般會明說不是真的。但還有一類是用些高科技設備假冒出來的,比如用幻燈打到紙上后再進行描摹,描出來很像,有時候行家也幾乎分辨不出真假。但這類“制品”的印章“制作”得比較簡單,一般用電腦仿真刻一個啟先生作品上發表過的印章即可。“模仿”問題在啟先生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現在假冒品依然被大量“制作”,且仿真度越來越高,廣大書法愛好者應該注意。
來源:《藝術品鑒》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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