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被制裁,必須日日更新;我要不顧一切地掙扎,反抗,求生。這二者缺一都會導致美的隱退。兒時一個不經意的行為竟然成了我一生的陰喻,勾勒出我追求的姿態。高貴和野蠻,劇痛和升華,陰謀與大無畏,鉗制和自由,這些我要用一生來體驗的矛盾,早就包含在我早年生活的混沌之中了。"
這是出自作家殘雪的文章里的一段文字,不知為何,我覺得似乎是我內心的寫照。這也許就是人類的所謂靈魂的共同性吧。在我看來,人的靈魂分很多種,每一種都擁有一類此種屬性的人們。在很小時候,我認為自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是永恒的。甚至相信自己體內構的構造都不是人類生命的組成元件,而是深藏了人們都渴望而不可及的永動機。然而隨后而來的那些所有人都會經歷的肉體病痛和創傷都以強硬的姿態讓我認識到自己不過只是個血肉之軀的事實。隨著自己人格和精神力的逐漸成長,我才發現雖然肉體和其他人都是一樣,但是心靈卻可以是彼此截然不同的。生活中的一些小小的刺激不能激發我的熱情,我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靈孤獨期——那是尋覓不到可以發生與別人精神共振的時期。直到我看到了成熟的文學和藝術作品時我才發現自己內心并不孤單。原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在進行著精神的共鳴,展示和分享著各自獨特的靈魂旋律。
直到有一天,我內心里出現了“她”——她仰躺在地上,窗外的陽光照射下來,使她幽暗的臉龐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她的瞳孔因渙散而變得空洞縹緲,似乎在看一切的一切, 又好像什么也沒看。在她變得薄而透明的角膜里,我沒看到自己灰色的影子,只窺見了黑色的刀刃……這個“她”也許是一種“我”的旋律的具象化,也許不知道哪天又幻化成另一個姿態。但“她”是唯一的,永恒存在的主題。我目前創作中的這個小女孩,就是從我內心中“她”的形象中塑造出來的,柔弱和尖銳,悲傷和力量,禁錮和延伸,這樣的詞匯形容這個形象似乎是比較貼切的。也許還有更多隱含的意義等待我去發掘。我會永遠持續我體內這臺永動機的運作,不斷發掘屬于自己的旋律。無論自己的靈魂到底能燃燒出多強的光芒,追求、創造、展示屬于我的美的旋律至死不渝!
侯雯
二零一零年.冬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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