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子垚《dancer》《舞者》35cmx35cm
前不久看一篇文章《青年評選的喧囂背后:期待學術于獨立》,我希望以一個年輕的藝術工作者的身份,來談談對青年藝術家未來和方向的親身體會與思考,以我狹隘和倔強的方式去描繪我認為的理想化的環境。
在近幾年的藝術市場,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展覽和青年藝術家,這種涌現讓整個藝術市場活躍并且充滿生機,但我感受到了很多奇怪現象。這些奇怪現象產生的最根本原因是一種騷動——藝術市場和青年藝術家的集體騷動,這種騷動來自社會大環境和青年藝術家的無知與焦慮。時代發展的速度遠遠超出我們成長的過程。我們的長輩急于讓我們成為未來,可我們并不知道自己在這些展覽之中獲得了什么。聚光燈整整齊齊地對準了我們懵懂的藝術人生,大家用期盼的目光希望從我們身上看到潛力的閃爍,我們捧著沉甸甸的獎杯回到自己的畫室,堅信前輩給予我們的肯定,卻忘記了最初的動力。后來我們才知道,這個游戲是大人制定的,我們必須遵守游戲規則,所以他們永遠是贏家。這并無不可,但最讓我傷心的不是我們會輸,而是從開始到最后,他們所想的和我們完全不是一個事情——他們希望讓資本最大化,至于我們是誰則不重要。我們想得到一個學術上的肯定,至于他們賺多少錢那不重要。
青年藝術家需要關注,那是因為我們不夠成熟,我們需要關注是為了更完整地成長。但是青年藝術家不希望以關注之名被利用,那是一種誤導,這種誤導是致命的,這種關注只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悲劇。
中國的今天和過去截然不同。那個年代,人們經歷的是太多的滄桑和奮斗,這個年代的中國是年輕和有希望的。年輕而富有生命力的中國需要的不是保持一種影響,而是產生一種影響。作為年輕的藝術工作者,我們無須考慮太多的過往和延續,我們也無須證明學術上的認可。在我看來,在中國這個無比復雜的國土上,我們沒有必要保持或者堅守一塊陣地,因為我們的敵人不是自己,而是世界。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們年輕一代人要走上世界舞臺,拿什么去和西方同樣年輕的藝術家PK?我要說的是使命。我堅信藝術家杜尚內心的那份使命就是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思維方式,所以他游離于任何畫派之外,因為那不是他所要爭奪的。我堅信藝術家蔡國強內心那份使命感就是要讓世界知道,東方的水墨是一種精神,所以他可以放棄筆墨。
在如此活躍的青年藝術市場,無論展覽是披著學術的外衣,還是直截了當的銷售,都不是年輕藝術家能夠左右的。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活在夢里,活在自己的使命里。只有這樣,那份堅定才不會被市場動搖和誤導。我想,我們最應該建立的不是學術價值,那是批評家的事情。我們的事情是要建立使命感、責任感,這一點是對中國美術最好的繼承。只有這樣,我們的市場環境才會改變,我們的學術價值才會體現,我們中國的整個藝術市場才會得到認可和規范。這是一件如此簡單的事情,因為它是從每一個青年藝術家自己開始的。如果每一個青年藝術家都以這樣的使命感去完成自己的藝術人生,必將有一天,這種使命感會成為一種共鳴,這種共鳴會成為一種集體意識,而這種意識將成就我們的藝術市場、藝術人生和藝術藏家。
我堅信一個成功的藝術大師一定活在夢里,當他醒來的時候正是他永遠閉上雙眼的時刻。
說到青年藝術家無法建立學術體系的原因,就不得不提到前面所說的保持影響與產生影響。在我看來,青年藝術家的學術建立是無法實現的,正因為這樣才會導致市場的盲目性和所謂“披著學術外衣”的可能性。到目前為止,建立一套學術體系是很困難的。無論是中國的藝術家還是西方的藝術家,在建立學術或派別的同時,都伴隨著割裂、推翻、破壞,需要大量的創作和試驗。青年藝術家正處于一個學習和建立語言完整性的過程中,就算建立了完善的語言,那也只是進入藝術人生的一個開始。這種語言的建立帶有大量的抄襲與模仿,都是一種表面的發展和延續。這種表面的發展和延續,是建立在觀者已有的視覺經驗上,因此可能得到認可。也就是說,這些模仿或者抄襲的作品是在保持一種已經存在的影響。在我看來,保持一種影響與學術的建立相差甚遠,但是每一個青年藝術家都必須經歷這個過程,而且最終,大多數藝術家停在了這個過程當中。只有少數青年藝術家會在這個基礎上有新的發展,學術的價值才可以得到探討和定位。
另一方面就是藝術氛圍的大環境。從學院派說起,大多數青年藝術家都是在保持一種影響,并沒有真正地跳出來去產生影響。還有一點在于我們需要繼承和發展,而不是一味地丟棄和破壞。可值得思考的是,我們要繼承什么?東方的還是西方的?是筆墨還是油彩?如果我們一直糾結于這些問題之內,那就很難真正繼承或者發展出新的影響。所以我才會提出作為青年藝術家要有使命感與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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