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由長江報刊傳播集團主辦的《成功》雜志刊登了李妍寫的專訪《在行走中滌蕩靈魂》和郭有河的中國畫《瑤族眾生像》、《大河之舞》、《拈花一笑》、《吳衣帶風·道子圖壁》等。

在行走中滌蕩靈魂——訪畫家郭有河
文/李妍 《成功》雜志社記者
郭有河,1963年生于河北省唐山市,畢業(yè)于解放軍藝術學院美術系國畫專業(yè)及北京畫院高級研修班;2009年被唐山書畫院聘請為畫院院士;2011年被新加坡美術總會“妙華藝協(xié)”聘請為顧問。
1993年作品《太行山情》獲得北京第一屆國際繪畫藝術大展優(yōu)秀獎;1996年藝術傳略被編入《中國當代美術家漢英大辭典》;2000年作品《花季》入選迎接新世紀中國工筆畫大展;2000年作品《思》獲文化部2000年世界華人藝術大展銅獎;2000年為中央電視臺10套節(jié)目繪制“國恥編年”;2002年作品《西遞》入選第五屆全國工筆畫大展;2004年作品《消防勇士》獲第三屆全國公安系統(tǒng) “衛(wèi)士之光”作品展覽一等獎;2005年至2013年間曾舉辦十余次個人畫展,并出版多冊個人畫集。
他喜歡下象棋。他有很長時間不下了。
或許是欠缺棋友,或許是厭倦了博弈。
他說現(xiàn)在的他看淡了很多事,然后沒有那么累了,然后也仿佛許多愛好都沒了。
不過他還喜歡聽音樂、看電影。燃一炷香,放起舒緩的曲子,洗了手,然后開始畫畫。有時他停下來喝杯咖啡,或者看個戰(zhàn)爭電影。有時他畫著畫著,就想起了曾經(jīng)見到的那些人,聽聞的那些事,就一筆一筆染在紙上。
我說他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他說他首先是個善良的人。因為善良,所以感動;因為感動,有了動人的畫面;因為這些畫面,滌蕩了我,或者你的靈魂,一次又一次。
第一種境:吳帶當風的浪漫
郭有河喜歡清雅之感。
于是筆下有了許多儒雅、自然的古代人物,竹林七賢、醉酒八仙、渡江達摩、悟道文人、踏春仕女、策馬佳人……無不仙風道骨、瀟灑風流。
他愛好傳統(tǒng)文化,因此總是以中國自古流傳的成語、典故以及文人雅士的警句、詩文等等為題,有無背景、留白何處,都是根據(jù)題意精心設計;或細筆精描,或淡墨片染,或老辣凝重,或云淡風輕,無論是流暢的線條、精到的用墨,還是唯美的構(gòu)圖與無聲的留白,在技巧的背后,涓涓流淌著的是畫面深處無盡靈動的意境,所有技巧與構(gòu)思都是為了這種意境服務。人與景的層次、虛與實的層次、情景與意境的層次,共同豐富了整個畫面。
如作品《博弈》,畫面中只有兩位老者與一張棋盤,大面積的留白,讓人們把視線都集中在專注下棋的老者身上,似乎這世界只剩下棋盤上的沉思,又仿佛有無盡的戰(zhàn)意、詭謀在那虛化掉背景的留白空間中暗暗涌動。作品《吳衣帶風 道子圖壁》中,畫面更是簡之又簡,盡可能地淡化了一切不重要的部分,你甚至只能注意到畫中吳道子專注創(chuàng)作的一雙眼、疾筆如風的一只手,以及胸中點墨噴涌而出的暢快。
而如《竹林七賢》,則是另一種風流意境。七位賢者掩映在林園婆娑竹影之中,或是對弈觀棋,或是品茗論道,怡然自得,如處桃園;更有仕女提壺而來,屏氣凝神,生怕擾了棋者的沉思。畫面綠意盎然、靈動飽滿,人與自然渾然一體,令觀者也仿佛入了那竹林,聞了那茶香。《羅漢尊者》系列更是以磅礴、飄渺的大山大水為背景,給人以心靈的震撼與道法自然的撞擊。
無論是簡是繁,也無論黑白或淡彩,郭有河的作品中總是浸透著散淡與禪意。“天衣飛揚、滿壁風動”,也許正因為他骨子里首先是個浪漫的人,才讓畫里首先多了吳帶當風之感,多了滿溢的詩情。

拈花一笑 規(guī)格:138cm×68cm 紙本 創(chuàng)作年代:2009年
吳衣帶風 道子圖壁 規(guī)格:138cmx68cm 紙本 創(chuàng)作年代:2011年.
第二種情:娓娓道來的故事
這些年,郭有河走過了許多地方。廣東清遠連南瑤族自治縣、陜西延安、佛山順德、云南西雙版納、河北遷安與承德、廣西麗江、新加坡、馬來西亞、美國、英國、意大利……每到一處,他都沉入到當?shù)氐娘L土民俗之中,用心靈去體悟那里的一切。
“在新加坡,我了解到第一批下南洋的華人作為最底層人民的苦痛掙扎與希望;在麗江,我感受到了一群一百多歲的老先生們演奏即將失傳的納西古樂的震撼,他們忘我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年輪;在瑤族被煙火熏得漆黑的竹樓里,女人們總是圍著火盆坐在屋子里聊著家長里短,男人們則是聚集在門外抽煙談天,小孩子們滿地奔跑、追逐嬉笑,他們雖然生活貧困,卻與世無爭、悠然自得……”郭有河首先被感動了,不斷以敏感的藝術家的神經(jīng)捕捉著他所目睹的每一種平淡生活中的各個細節(jié),以畫家的獨特視角反思著、探求著社會現(xiàn)實,并試圖洞察并理解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自然而然的,以現(xiàn)實題材為主的創(chuàng)作,成為了他作品的另一種面貌,他將每到一地的感觸都融進畫布中,不斷追問著生命的意義。
1903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比昂斯滕·比昂松在頒獎典禮上發(fā)表講話時,曾提出向創(chuàng)作“健康而又高貴”的文學的作家致敬。他認為作家必須為自己的作品擔負起“道德責任”。實際上,這不但是文學作品應有的精神,也是畫家應有的精神。中國畫的本質(zhì)向來不止步于描畫對象,而是“游于藝”和“進乎道”。只有貼近生活、融入生活,以現(xiàn)實主義的眼光觀察、體驗周圍的世界,凝聚畫家對生活所傾注的熱誠與真情,才能創(chuàng)造出真實感人、震撼人心的具有永恒藝術魄力的作品。
郭有河的作品《闖南洋》系列、《消防勇士》系列、《瑤族眾生像》、《納西古樂》、《大河之舞》,無論是面對社會性主題還是紀實性主題,均以其細膩的情感,描繪著一個又一個神態(tài)各異、表情豐富的人物。品讀他的畫作,如同在聽一個動人的故事,帶著歲月的古樸,帶著紅塵的酸甜苦辣,娓娓道來。

《大河之舞》 規(guī)格:210cmx540cm 紙本 創(chuàng)作年代:2012年
第三種繪畫:寫生、創(chuàng)作后的再創(chuàng)作
郭有河熱愛行走,正因為每到一地,都會經(jīng)歷一次心靈的沖刷,體驗到一種人生的感動,他才有了無窮的靈感源泉。他說:“我把自己定位為繪畫道路上的一個修行者,只畫自己看到的,表達自己想表達的。”
于是他將他看到的一切都變成了畫。他寫生,但更多時候并非單純地“抄寫”眼前的事物,而是根據(jù)畫面的整體性即興創(chuàng)作。
“例如我在西雙版納寫生。植物園中,往往許多種植物是伴生在一起的,那么畫什么、不畫什么,怎么去畫,都需要畫家動腦筋,考慮畫面的整體感,進而創(chuàng)作。”在這次寫生中,郭有河突發(fā)奇想,摒棄了以往水墨花鳥的寫意風格,而是以白描的手法為主,景物取舍力求單純,注重虛實、疏密關系的對比;又往往在白描花草中點入一座原本在視線之外的寫意山石,時隱時露。如此一點點筆墨濃淡的變化,就為樸素的畫面融入了突如其來的情趣。正因如此,他的每一幅寫生作品同時都是一次完美的創(chuàng)作。
郭有河有別于許多畫家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十分注重作品的再創(chuàng)作。“寫生就是畫家日常的積累。而再創(chuàng)作的過程,就是把這些平常加入畫作中的理念逐漸完善、再完善。”
一次創(chuàng)作更多是直觀視覺感,二次創(chuàng)作則是想象中的多種感官的共同調(diào)動,是高于一次創(chuàng)作的更深層次、更加神秘的藝術構(gòu)建。萊辛在其1766年所著的《拉奧孔》中曾提到:“讓觀眾不是看到而是想象到頂點。”這便是藝術家能夠帶給觀者的最大的權利——不是藝術家自己定格一個頂點,而是為觀者創(chuàng)造一個觀賞高潮的平臺,不劃定界限,而是讓他們盡情想象看不到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的積累,以及反復的梳理、組合,使郭有河對原有的素材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和更為精妙的構(gòu)思,創(chuàng)作出了如《瑤族眾生像》、《武當山長卷》等一批優(yōu)秀的大型作品。雖然它們只是靜止的、片刻的一瞬間,但帶給觀者的卻并非只是視覺的沖擊力,而是摻雜了視覺、聽覺、嗅覺、知覺的一種過程的流動感,給了觀者豐富的想象空間去思索與回味。
行走為藝術家提供了無限創(chuàng)作的可能。現(xiàn)在,郭有河又計劃到西藏去寫生。也許此時此刻,他就已經(jīng)背起行囊,走在尋找下一個滌蕩靈魂之處的路途中了。
201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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