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審美的角度看,藝術作品總要有些新意,才能令人愉悅和感動,總要有些獨到之處,才能見出藝術的個性和情懷。就此而言,作品是藝術家的陶襟修養,氣質的反映與折射,是藝術家生命的外化展示,中國畫有其自身的發展規律,個性的形成與風格創新,源自于對筆墨實踐和對筆墨認識的深化。若割斷了“筆墨”的傳統,中國畫便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因此,如何汲古求新,為“筆墨”增高闊,就成了當下一個亟需解決的問題。
花鳥畫家石丁的作品,以筆墨酣暢痛快,潤澤氤氳,章法曠達,立意深遠為其特點。洋溢著清麗之氣,意象灑脫,精神飽滿,神采斐然,存古人之理,得造化之功,在筆墨表現上有了許多新的探索,給人以寫意盎然之感。
無疑,這是畫家經過數十年歷練之后的結果。石丁對于詩書畫印有多方面的修養,皆師承名家,學有淵源,尤其得張立辰、于光華先生的悉心指教,頓悟筆墨之奧妙,不僅對歷代名跡進行系統梳理,并多年追隨老師進行寫生實踐,使其將平時通過學習所掌握的古人理法,驗之于自然,證之于造化。在寫生與創作實踐中探索自己表現審美客體的筆墨語言,畫家以十年磨一劍的精神,修煉自己的藝術,出入于傳統與造化之間,不驕不躁,并于寂寞之中調整自己的心靈。深厚的傳統滋養及多年的寫生積累,給畫家帶來了創作的逍遙與自由,情感的波瀾起伏,統統轉換為筆墨意趣和美感。因而畫家筆下的一枝一葉,一筆一墨,都折射出其追求不隨流俗的格調和較高的審美取向。所以,我們閱讀其花鳥畫便發現畫家心中那種對待藝術與人生的真摯自然,從容平和不以得失為懷的心境。
細讀作品,我們看到,石丁花鳥畫體現著強烈的書寫性,用筆有金石之氣,心手相應,提按轉折的交替變化,帶來了筆墨語言的豐富性和運動感,在無拘無束和率意奔放中,不失法度與規范。且在恣肆揮灑中,透出雋永的意味和人文精神的底蘊。源于書寫的用筆特點,化書法之法入筆墨之中,是石丁作品的文化底蘊所在,其中筆線的表現尤見功力。畫家工篆刻自然于篆隸書法用功甚勤,后又習行草,所以,其用筆多在凝重與流動,奔放與平和之中,并有機地相融為一體,使骨法用筆與氣韻生動相得益彰得到表現,并在吸取前人經驗的基礎上,進一步造就了骨力峭勁,筆法方圓兼施,點畫平實,內緊外松的風格特點,使作品在整體上呈現為格調清新,神態怡然的境界和氣韻。
可見石丁在藝術上的汲古求新的務實心態,他不急功近利,亦不趨時尚,而心境平和,專心致志從書法基礎入手,解決筆法的變化與線條的質量問題,研究墨色墨韻的抽象韻致體現,遵循似與不似之間的寫意法則,在意象表現的同時,緊密地關聯著干濕、濃淡,疏密和筆墨變化,使筆的運用及美感與墨的發揮及幻化,不但產生獨特的視覺效果,還具獨立的審美價值。
盡管如此,在平和氤氳的筆墨中,還是見出了多年書法修養得來的沉厚與雄健之氣,構成了石丁花鳥畫筆墨趣味的形成基礎。在橫豎聚散,開闔收放中,實現了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虛實互動的筆墨表達,而運筆中的筋、骨、氣、韻等則形成筆之清健疏逸的有序性,畫家的個性情景才有所依托,才使筆下的技法與胸襟氣質合二為一,實現由技入道的藝術目標。
從作品看,一個明顯的事實是,石丁的筆墨愈發神采煥發,平實古樸、圓厚大氣,并體現筆墨當隨時代的特點。在營造全新的詩情中,把筆墨的美感和精神內涵,推向一個新的層次。這是對傳統“筆墨”進行的增高增闊,是對筆墨這個特定的審美形式在富于時代精神下的開拓和延展。
在藝術思考與實踐中,石丁始終堅持不放棄的是,讓作品節奏和韻律,把生命的局限性與自然之道的無限性和諧地統一起來,把藝術創作的法則,置于生命精神的觀照下,使之返回到自我本真抒情的抒發中,從有法到無法,達到物我兩忘,心手雙暢的自由境界,使作品不但體現自我創造的活力和激情,也體現出人生的感悟和人格精神的質量。
傳統筆墨高如山岳,哪怕在上面增高一分半寸,也極其不易。盡管道路還很漫長,畫家把對生命的感悟與對筆墨的追求合為一體,石丁在自信地走下去。
文/徐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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