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涯屏 山氣日夕佳 局部

看姚涯屏的作品,總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古意。每每有旁人如此評價其作品,姚涯屏總笑稱自己“不會創新,唯有追古”,而在“摹古”話題上,他更只會坦然一句,只是“懷古一何深”。最近,姚涯屏的作品獲得了“中國夢·喜相逢——廣州青年美術作品展”金獎,他的藝術創作再次成為行內焦點。談及中國畫創新,姚涯屏認為,好的東西只能是如筍出土。
談現狀
榮譽意味著下次要更努力
記者:能否具體說說這是怎樣的一個“金獎”?這樣的榮譽,對您意味著什么?
姚涯屏:具體說就是獲得了一個鼓勵性的肯定,榮譽意味著下次要更努力。
記者:您最近去了一趟景德鎮?為何會想到畫瓷板畫?您覺得在紙上表現與瓷板表現有何不同?
姚涯屏:今年暑假又去呆了一個多月。這三年我去過四趟,最長一次呆了兩個多月。接觸并畫瓷本(不限于瓷板)是偶然的,三年前在朋友的引導下對瓷器有了基本的了解,也產生了興趣。瓷本和紙本對我來說只是材料的區別,器形也屬于材料的特征。對材料的熟悉對于任何種類的繪畫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這方面我得到了景德鎮許多朋友的幫助,上手比較快。我認同李小聰老師的觀點:瓷本繪畫應該獨立于裝飾性瓷器之外,就像磨漆畫從漆藝中獨立出來一樣。
談創作
不認為自己在“摹古”只是“懷古一何深”
記者:感覺您的山水畫直逼宋元遺風,更有唐李思訓青綠山水的影子,說說您的個人體會?
姚涯屏:我確實對五代、宋代的山水畫有特別的喜好。喜歡就會不自覺地去靠近。我喜歡那時山水畫體現的莊嚴、宏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五代山水畫是大自然的“宗教”畫。
記者:對于傳統的技法,您似乎已經“爛熟于心”,但對于中國畫的生熟問題,自古有爭論,董其昌曾道“字可生,畫不可不熟,字需熟后生,畫須熟外熟”,您對這句話是怎樣理解的?
姚涯屏:我對傳統技法的學習是“半桶水”,所以我經常調侃自己是“偽古典主義”。“得魚忘筌”是熟后生,“庖丁解牛”是熟外熟,側重點不同,道理都一樣。
記者:您是通過什么方式學習古人繪畫技法的?
姚涯屏:無非是讀畫、臨畫、在自然中與作品中反復驗證。
記者:您笑稱自己“不會創新”才“摹古”,那么您如何看待中國畫創新的問題?
姚涯屏:每每在別人說我畫的畫“像古畫”或者“有古意”的時候就說這句話。其實我并不認為我在“摹古”,因為我真的“摹”不來。我只是“懷古一何深”。
至于“中國畫創新”的問題,潘天壽先生主張“出新”而不是“創新”。我覺得好的東西只能是如筍出土,該它長出來時它就長出來了。翻出1995年在車八嶺寫生時寫的一段“魯迅體”,覺得基本上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繪畫的新舊問題現在似乎少爭論了,雖然大抵還是嫌棄老的多。認為不畫亭子高士就是反了傳統了,這和阿Q用竹筷盤起辮子就是革命黨了是一樣的。”新有何難,美才難。
談創新
多讀點書容易知道天高地厚
記者:越來越多的人強調“筆墨當隨時代”,隨性之墨多了,但傳統技法的繼承卻似乎越來越少,您怎么看?
姚涯屏:每個人都在創造時代,都是所在時代的一部分。現在人講“筆墨當隨時代”,潛臺詞是“筆墨當隨時代大流”。實際情況是:相當一部分人把他的“筆”和“墨”很隨便地“隨”了這個時代。
記者:現在真正有讀書的畫家,也似乎少了,您認為讀書對繪畫有何影響?您曾說“讀詩詞對我繪畫的最大影響是對主客觀關系的把握度”。能否具體說說?
姚涯屏:做不做畫家都需要讀書,多讀點書容易知道天高地厚。也要警惕那些讀了幾句書就老在說天高地厚的。要談“讀書對繪畫有何影響”,得講講文字和圖形的關系。圖書圖書,講不清楚就畫出來,畫不出來就講出來,各有各的優勢。文字和繪畫都是思想的載體,窺探別人有意思的思想其樂無窮。
至于說為什么我認為“讀詩詞對我繪畫的最大影響是對主客觀關系的把握度”,因為詩之所以是詩,是因為它把內容提煉到了詩的高度;畫之所以是畫,是因為它把內容提煉到了畫的高度。生吞活剝不是藝術,指鹿為馬也不是藝術。這就是我講的“度”的把握的意思和應該追求的高度。
記者:您認為作為一個畫家,怎樣體現社會責任感?
姚涯屏:對于社會責任感,對于畫家,我認為應該盡量少制造“垃圾”。完全不制造“垃圾”的人是圣人,只制造垃圾的人是垃圾。其他的社會責任感跟是不是畫家沒有關系。
談求學
一直在慚愧中努力
記者:您自幼師從王憨山先生,能否談談,王先生在哪些方面對您的藝術創作有所啟發?
姚涯屏:能師從王老憨山先生是我的幸運與榮耀。蔡擁華先生說:“我佩服他的是,他在蟄居和困頓的時候沒有被大地方來的大畫家嚇倒。”這也是他影響到我比較大的地方。先生去世時,他的好友朱劍宇先生撰的挽聯中那句“后學未成”一直讓我很慚愧。今年是先生誕辰90周年,他離開我們已經十五年了,我還在慚愧中努力。
記者:在就讀廣州美院國畫系期間,哪位老師對您影響最大?
姚涯屏:美院里讓我肅然起敬的老師很多,多到列出來就變成了廣州美院工作人員名單。那時即使是不直接任課的老先生也可能會吃完晚飯散步就走進了課室,這是現在大學城的學子沒有的待遇。我最忘不了的是經常會在美院小路上碰到散步的王肇民、劉其敏等老先生。在我的記憶里,這些老先生走路的姿勢驚人地相似,都有一種一不小心就會倒下卻步步堅實的感覺。
簡介
姚涯屏
1972年生于湖南。自幼師從王憨山先生。1994年至1997年就讀于廣州美術學院中國畫系,1997年結業于山水研究生主要課程班。現為廣州市美術家協會山水畫藝術委員會副主任兼秘書長,廣州書畫名家藝術促進會常務理事兼副秘書長,廣東省美術家協會會員。
作品《輕舟已過萬重山》入選“第七屆全國體育美術作品展”,《嶺南秋牧》獲“第一屆嶺南美術大展”銀獎,《紫氣東來》獲“廣東美術慈善創作大賽”銅獎,《山氣日夕佳》獲“中國夢·喜相逢——廣州青年美術作品展”金獎。
名家點評
“涯屏專攻山水,好作枯木怪石,亭臺木屋。畫求古意,不趨時流,執著于五日一石,十日一水。其所構筑山水氣象,或借題發揮,或自題寫照,皆充滿詩性,翩翩然如置古人時空、怡然田園,不知返矣。高古意氣,有魏晉士人隱逸之風,此性情使然也。”
——許敦平廣州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花鳥畫工作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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