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20世紀中國畫史,人物、山水、花鳥三大畫科均發生了由傳統形態向現代轉換的變化。其中變化最大、成就最顯著的當推人物畫。人物畫創作是現代中國畫的主流,傳統人物畫自元代后呈現式微之勢,但在二十世紀卻發生巨大改觀,不僅畫家及作品數量幾乎超越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更成為中西融合型中國畫最主要的體現者。此次匡時秋拍特別策劃的別開生面—二十世紀人物繪畫專場,力圖回顧梳理二十世紀中國人物畫史,向藏家展現這段異彩紛呈、蔚為大觀的發展歷程。領銜本次專場的齊白石、張大千、關良、林風眠、黃胄、石魯、程十發等藝術家的重要作品,體現了他們在二十世紀的不同階段,從各自獨特的角度出發,革新中國畫的探索成果。

程十發(1921-2007) 傣族少女 紙本立軸 RMB: 800,000-1,000,000
此幅《傣族少女》整體畫面清新明快,著色鮮明,富有濃郁的民族特色,人物造型寫實,線條卻富有筆墨的韻味,將東西方繪畫因素化為一體。畫面中造型兼工帶寫的人物與身后流暢隨意的景物和一群活潑的羔羊交相輝映,細筆與粗筆、水墨與色彩交映成趣,既洋溢著生活氣息,又具有獨特的審美情趣。畫中,人物面部細膩的勾勒和背景灑脫的筆墨皴染,在對比中顯示了生動的變化。作者用線條、色彩以及樹木果實,構成了濃厚的裝飾性趣味,不僅突出了主題,而且烘托出歡樂的勞動氛圍。

陸儼少(1909-1993) 歸漁圖 紙本立軸 1962年作 RMB: 1,600,000-2,000,000
陸儼少是以山水畫見長的文人畫家,其博大精深的山水世界矚目,而其梅花、竹石、蔬果、書法、文章色色精能。他的人物畫亦在其藝術道路上以其獨具的涵養為發展中的人物畫添加了醒目的一筆,凸顯超人的筆墨功力和天賦學養。陸儼少投身人物畫學習、創作的道路即臨習古代名跡,大量翻畫刊行的攝影圖片,以創作拉動技法的升級,神致情邃的點景人物來完成其由山水畫至人物畫的大跨度繪畫歷程。
從此幅作品可以窺見,陸儼少的現實主義題材人物畫,其用筆,如切如殺,圓熟無礙;用線,沉著痛快,細勁鋒利,而又虛靈流轉;用水用墨用色,不膩不躁,似有枯泥中逼出春濕之韻致。人物神態生動,比例嚴謹準確,構形開相又有自家風范。

關良(1900-1986) 武劇圖 1981年作 RMB: 1,350,000-1,500,000
在此幅作品中,關良并不十分拘泥于戲劇的具體情節,而是以自己對戲劇情節和人物性格來重新安排畫面構圖,注重筆和墨以及線條在畫面的構成關系,這些動態構圖甚至是舞臺表演中所沒有的。他不去模擬,不單追求戲劇人物的扮相、動作等的外在美,而是著力于表現自己對于某出戲劇情節的理解和感受,致力于刻畫戲劇人物在特定的情景之中的精神狀態,雖其作品變形夸張,但人物彼此間眼神對應、手勢身段,以及戲劇情節,皆忠實地呈現于畫面之上,夸張變形有法度,思想內容有深度。

林風眠(1900-1991) 仕女圖 紙本鏡心 RMB: 4,500,000-6,000,000
林風眠的此幅《仕女圖》,廣泛吸收西方古典藝術、印象主義和野獸主義的營養,將西方大師的精髓與中國漢唐藝術及民間美術,恍若夢境般地交融在一起,水墨與油彩、力量與柔情、詩人般的氣質與清醒的理智,在他的探索中凝為一體,從而熔鑄出了自己鮮明的個性化繪畫語言,形成他的獨特風格。在革新中國畫的百年求索中,林風眠的創造性、開拓性勞動,無疑具有里程碑的意義。林風眠筆下的女性,無論容貌還是氣質,完全不同于中國古代仕女畫或近代“月份牌年畫”,從古裝仕女到現代佳麗,從戲曲舞臺的女性形象到現實生活中的美人,都是那么純潔、優雅,充滿生命的律動,既有東方女性的古典美,又蘊涵現代女性的韻味美,展示出迷人的風采,成為中國繪畫藝術獨特的陰柔之美的形象符號。

謝稚柳(1910-1997) 高唐神女 RMB: 5,000,000-6,000,000

陳佩秋題裱邊
《高唐神女圖》為四十年代謝稚柳自莫高窟返回渝州后所作。謝氏自述,舊讀《高唐賦》、《神女賦》,頗愛其遣藻瞻美,常慕想荊楚之多文。而古代其他名賦,如《九歌》、《女史箴》《洛神》等皆有歷代繪本,卻獨獨不見有為高唐神女作畫者。后西上敦煌,觀石室壁畫,醉心于六朝隋唐之巨制,盡得古法;因此便以唐人青綠法繪成此圖。圖中人物服飾勾線挺拔結實,深得盛唐神髓,青綠二色雖已斑駁,余色卻仍鮮艷。朱色寶光奪目,皆尼泊爾上等顏料。陳佩秋評價為“此在謝畫數百件中不可多見者”,可見地位之高。謝稚柳本身對于這幅作品也自視甚高,“聊作首創,非敢媲美宋玉,亦以記一時之情與云爾”,賦是宋玉所撰,而畫則是謝稚柳首創,遠處的巫山,實乃元魏舊制,可謂畫壇佳話。

傅抱石(1904-1965) 東山逸致 1942年作 RMB: 3,000,000-4,500,000
《東山逸致》畫于壬午年(1942),名稱題作《東山逸致》。傅抱石從不是泛泛作畫,筆下的人物故實,多半是有感情寄托在里面的。這一年所作,有眾多是以歷代典故為題的,如《麗人行》、《琵琶行》、《蘇武牧羊》、《東山攜妓》、《長干行詩意》、《東山絲竹》等作品。《東山逸致》描繪謝安聆聽樂妓彈奏絲竹的景象,其中正面兩位樂妓閉目與背面的處理手法,極少見于傅抱石其它畫作。此作的寓意大概是對當局偏居西南的不滿,希望當局者能如當年的謝安一樣,可以重整山河,東山再起,是一幅有感情寄托的作品。而且,不論從人物的造型、神采還是用色方面,此畫都堪稱是傅抱石人物畫轉型時期的用心之作。

徐操(1899-1961) 荀灌突圍 紙本立軸 1937年作 RMB: 850,000-1,000,000
荀灌,西晉人物,晉朝平南將軍荀嵩之女,潁川郡臨潁人。建興三年,反晉的杜曾率領一萬兵馬圍攻宛城。城中幾乎糧盡,荀嵩意圖派人致襄陽求援。當時12歲的荀灌,主動請纓出城求援。荀灌帶領十幾將士,穿越杜曾的重重包圍,到達襄陽。南中郎將周訪派遣其子周撫,會同襄城郡太守石覽,援救宛城,擊退了杜曾的軍隊。此作品既描繪了荀灌突圍救父的故事。由畫面中題款可知,此畫作于1937年,時值日本關東軍陳兵北平,居于古都北平的徐燕孫為抒寫一腔孤憤,謳歌忠勇赴敵的民族精神,畫此題材,構圖巧妙,造型生動,貫注了催人奮發令人深省的立意,充滿了氣貫長虹的陽剛之美。其突發描寫抗敵女杰,運用特寫手法布局,使用線描因氣氛情況而異,似均有哲理,具見用心良苦。

齊白石(1863-1957) 搔背圖 RMB: 4,000,000-5,500,000
弗洛伊德說,幽默是“童年的復現”—不失頑皮的童真與諧趣。但幽默也是智慧和靈性的結晶。齊白石晚年的作品(尤其是人物畫)常能令人捧腹,令人笑而回味。他的幽默來自豐富的閱歷和對世事的解悟。
此幅人物畫表現的是一位老者正在用一只搔背扒子搔癢,題材新穎,幽默有趣。從題字上看,應是齊白石晚年的自比,即世人皆稱其巧手妙筆,而“搔爬工處”卻只有自己知道,頗有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意味。畫中老者寬衣袒背,坐于一木制圓杌凳上,左手支腿,右手搔癢,身體前傾,頭微微回轉,眼神欲看向癢處,眉梢下垂,似乎有些費力。老者的身體用赭石加水形成水漬墨塊,意在表現老人皮膚的松弛;輪廓用淡墨勾勒,與赭石水漬相溶,過渡自然;胡須、眉、發則用濃墨枯筆來表現硬翹的毛發質感和層次;衣紋的表現大膽而辛辣,展現出畫家晚年之大寫意風格愈加豪放。畫面整體奇趣盎然,加之題跋與鈐印在章法上相互照應,我們仿佛可以想見白石老人所謂“自嘲”的意趣所在。

李可染(1907-1989) 笑和尚圖 RMB: 800,000-1,200,000
此畫作為李可染晚年作品,以蒼勁渾厚的筆法繪出這位仰天大笑的和尚。畫作中的大和尚任性天真,無拘無束,坦胸露乳,頸中帶著佛珠,雙手撫在圓滾滾的肚子上,表現出輕松豁達的神態,像極了佛教中的彌勒佛形象。畫家濃重老辣的筆法,流暢自由的筆線,勾畫出彌勒并不端正的頭部和五官,賦予人物一副活動著的臉部表情,閉著的雙眼更賦予人物怡然自得和豁達脫俗的精神面貌,使畫面洋溢著雄健陽剛之美。畫面雖然描繪物象不多,但以少勝出,布局結構謹嚴,構圖穩正飽滿,用筆酣暢,水墨淋漓,顯示出獨特的藝術風格。

石魯(1919-1982) 埃及寫生 1956年作 RMB: 3,800,000-5,000,000
讀《埃及寫生》一幀,使筆者想起他有一句名言:“生活為我出新意”。這是他對寫生的理解,也是成就石魯的一個重要思想。他是一位早年即成功的畫家,可謂當時的青年才俊。1956年三十七歲的石魯赴埃及,進行了大量的寫生。后來在北京舉辦印度埃及寫生畫展。此畫應該即是當時在埃及的寫生之作,且多次出版,作為其早期的寫生真是“生活為我出新意”的極佳表現。此幅寫于埃及的尼羅河邊,尼羅河是埃及的生命線,是“埃及的母親”。1956年7月,他剛到埃及開羅,顧不得旅途的疲勞,就馬上奔向埃及的大小城市,拼著命地畫金字塔,畫尼羅河,畫塞得港……埃及之景永遠留在了畫家的畫筆下。先生為了深入生活,花費了相當大的功夫。他早在延安時就曾用一個子彈殻做了支水筆畫速寫,進城后,他自己制作了非同一般,一應俱全的寫生箱,就憑他這全副“武裝”,可以想見他對于寫生的態度是如何嚴謹了。

黃胄(1925-1997) 豐收之歌 1975年作 RMB: 8,000,000-10,000,000
《豐收之歌了》描繪3個身穿民族服裝的云南姑娘,挑著枇杷,滿載而歸的情景,人物面帶喜悅,身著亮麗的民族服飾,赤腳走在田野里,洋溢著歡樂滿足的情緒。黃胄典型的速寫式筆法及碩果豐收的喜悅場面,使人物生機盎然。其豐富的生活經驗和熟練的繪畫技巧,表現在緊緊抓住人物勞作時人物和表情的精彩瞬間,整體精神面貌熱情、奔放、瀟灑、美好的精神貌,給人以極大的感染與振奮。

趙望云(1906-1977) 依偎 1959年作 RMB: 1,500,000-2,000,000
從青年時代起,趙望云就決意屏棄以摹古為尚的中國畫舊傳統,嘗試以國畫形式描寫社會現實和人生。他以自學自創的筆調,以中國農民現實生活為題材進行創作,并以農村寫生聞名于世。他來自于農村,熟知農民的生活疾苦,從此幅作品可以窺見,他的人物畫刻畫生動,注重生活氣息,善于從平淡的農家生活中發現意味雋永的畫面。此幅作品畫的是一老一少兩位農家女人,在自家屋舍中相偎而坐,兩人都是典型的農家裝扮,房中陳設亦是農家樣式。作者用簡潔的筆法真實的反映出中國農民現實的生活場景,同時也表達出作者懷著一顆反映民間生活現狀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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