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風堂記載著與師公效侃夫子往來,先生隨和、平易,與其交往過的人都有“如沐春風”之慨。記得那時先生還住在附小對面的小樓,離學院很近,他吃過午飯后要午休,所以每次到點后我常在門外等候師母開門,在未花室與先生閑聊,聽先生講古今逸事,言語中常常提攜晚輩、指引人生。所以那時有空就常去,總會受益不少,先生喜歡印章,常覺得自己印不夠,那些年自己也剛好用心于此,每回過去總要幫先生打理印章,長久不清理,有些圓朱文、玉印線條就會模糊、或粗或細。聽先生講過去喬大壯等大家都為其刻過印,可惜后來就不知去處了。我偶爾也給先生刻上幾方,有時是先生自己點題,或是自由發揮,他老人家總是以表揚、勉勵為主,久而久之都不知先生喜歡那種類型了,后來在他的書信上也多有見。先生出身于書香世家,幼庭家訓,私塾時學古文、駢文、詩、詞,好臨池。與蜀中名流謝無量、公孫長之相往來,受業于李味腴、陳家驥、商承祚等先生,復執教于西南師大中文系,著有《未花集》、《北音橋運甓詩文稿》。先生淡泊名利,當年大千居士執意收其為徒,先生父親婉言謝絕,說為藝必先為文,須用心文史傳統。常告我輩:人應以一事立其命,竭誠盡力,要多讀書。所以“積風堂”也算是先生對于我的期望,(語出《莊子.逍遙游》、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è)者,而后乃今將圖南。)我姓馮,名國飛。先生說:這個階段積累很重要,又說:“逍遙之妙,不在飛,而在積也。”后面我離開了學校,先生又書“積風起翼”相贈,這些年偶爾回去看看他與師母,還是那些年的感覺,積風堂也算是我與先生因緣。因為有兩個畫室,后來又請了海上寓公周退密先生題寫。
文/ 馮國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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