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國強“白日焰火” 小乾攝
8月8日,黃浦江,蔡國強“白日焰火”開幕式。有評論說,當代藝術的構成中,觀眾也是創作的一環,并以“白日焰火”為例,說當黃浦江上的硝煙散盡之后,一切都得依賴于媒介的重構,無數的攝像和影像的記錄,無數的叫好聲、質疑聲和抱怨聲,共同并不斷地一次又一次地建構和重構這個作品。小乾攝
“自由”通常被理解為一種思想、一種行動。表面上看,觀看通常是一種無語的心理活動、一種非表達的內向性行為,但事實上它卻往往無時不處于“外在”和“內在”不自由的雙重狀態之中。比較前者,后者是一種更深刻、更基礎的不自由,這種狀態來自兩個方面:一是我們觀看的知識方式和生活經驗,一是我們面臨的情境壓力。
我們對藝術品的觀看通常不可避免地是片面和斷裂式的,很難真正看到藝術的“全貌”。杜尚的小便池并不是在它開始進入展廳那一刻就被視為“經典”的,它的“歷史意義”是在20世紀20年代“達達主義”思潮和隨后的五六十年代觀念主義運動中被逐漸“發掘”出來的。每件藝術品都是一種單體生命,藝術家將它生產出來以后,它就沿著自己的生存軌跡發展,并不服從藝術家的意志,所以,對藝術品的真正觀看應該是一種歷史性的觀看,對觀眾而言,在當代藝術面前“看不懂”的焦慮恰恰來源于那種非歷史性的觀看。
另一方面,除了受制于這種片斷式的觀看方式外,我們對當代藝術的觀看還往往受制于各種藝術解釋權力的暗示和誘導。博物館、策劃人、批評家、拍賣巿場、時尚新聞都有可能成為我們觀看經驗的控制者,它們合力制造的“不喜歡當代藝術、看不懂當代藝術就是落伍”的輿論,構成了一種情境壓力,造成我們的“觀看焦慮”,剝奪我們觀看藝術品的樂趣和自由。
對觀眾而言,在當代藝術面前想獲得“觀看的自由”,首先是要使這種觀看服從于自己的直覺、趣味和經驗。一般觀眾去美術館和博物館的心理期待是觀賞性的,面對當代藝術,他們同樣具有討論“觀賞性”的權利,甚至完全可以把它作為我們觀看當代藝術的一個主要理由。當代藝術的觀眾既有喜歡它的自由,也有拒斥它的自由,既有以這種方式觀看的自由,也有以那種方式接受的自由。“觀看的自由”就是以理性的態度去控制、發現、表達自己觀看行為的自由,而通過藝術史了解、審視、評斷當代藝術,并由此找到喜歡它們或厭惡它們的理由,這也許是在當代藝術中獲得這種自由的更佳途徑。
當代藝術在今天已經具備了某種視覺強權,在任何形式的權力控制面前保持有意識的警覺、不輕易屈從時尚和輿論的壓力,我們也許才能獲得觀看的最大自由,成為一個真正自由的觀眾。如果我們在當代藝術中無法獲得這種自由,那么即使我們自認為真正“看懂了”當代藝術,在我看來也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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