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藝術家 王鑫
作為一個85后的藝術家,王鑫的藝術年齡可能還不夠大,可是翻開他的簡歷,你會發現他的展覽經歷卻是不少,不但有國內的個展、聯展,甚至有在荷蘭的參展經歷,儼然已經登上了國際性的舞臺。那么王鑫是怎么走上藝術之路的?這一路上又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經歷和趣事呢?帶著好奇,資深媒體人哈婷與王鑫在其工作室展開了深度對話:
哈婷:你畫畫多少年了?
王鑫:畫了小十年了吧,確切點兒說應該是八年多。
哈婷:你最開始是怎么接觸到畫畫的?家里有人從事這個行業嗎?
王鑫:最早的時候我們家是開小賣部的,我父親后來有個小工廠,家里人從沒和畫畫扯上關系。而且大家對這一行的認知就是,你死后能混出成績來就不錯了,哈哈。我最早接觸畫畫應該是我三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美術課畫蝦,我就隨便畫了一張,結果從老師到家里人都很喜歡,說畫的不錯。然后老師就問我要不要學一下,我爺爺就非常支持。我父親想法很簡單,他甚至都不用考究這個問題,他覺得對于我而言,將來能養活自己是一個很重要的事。盡管父親反對,到了初三的時候,我還真就開始學畫了。可是等到高考的時候,我卻怎么也不想考了,一家人崩潰了,說為什么呀?從村兒里把你帶到縣城去上學,上那么好的學校,花著比別人多的錢……在他們概念里,作為家族的子嗣,假如我考上中央美院的話,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榮耀。那時的我,有點兒像圍城,我走進了一個藝術的迷局了。就是我跳進這個領域里,而且我期望的太高,對當時的現實而言,我覺得我所做的就是一個藝術家應該做的,考慮的是極致而不應是一時一刻所謂的名譽呀之類的。我之所以想賺錢也是因為維護尊嚴的一種方式,這個錢對我而言也沒有太多意義,就是一個生存的手段。
哈婷:你聽說過最近天美的那個學生退學的事嗎?
王鑫:有過耳聞,但不詳細。
哈婷:就是一個叫李寶玖的學生反對現在中國教育體制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在大學的學習沒有學到任何有用的知識,于是就放棄了學業,然后拍了段視頻抵制這個事情,呼吁大家對中國式教育體制引起重視。但是有一些從現行體制走出來的藝術家也取得了成功,比如徐冰。你對這樣的事情怎么看?
王鑫:這就得看個人的選擇了。如果用戰場來做比喻,徐冰回來當院長之后,就是從戰爭一線轉回來做后勤工作了,就是說他轉型了。我覺得藝術家不是學校能培養的,學校能給你提供一個合適的平臺,能教你一些入門的理論、基礎的技法。任何一個成為藝術大師的人一定不是被教出來的。我始終堅信學院是一個搞學術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溫室,社會就不一樣了。人類世界是有點像一個競技場,只不過有的是平和的競技,比如體育賽事。有的是暴力的,甚至血腥的,比如戰爭。至于這個學生,我認為他有可能想當藝術家,卻沒有在學校里面吸收到合適的養分。可能跟我當初放棄考學的想法差不多,我當時可能還要更激進些,甚至考慮過游行,后來因種種原因沒有實施。
哈婷:那你一直都遵循一個怎樣的藝術路線,比如說你是通過什么方式來提升自己?
王鑫:我覺得搞藝術的人,對藝術本身、對自我、對世界都會有一個認知,這個認知是隨著慢慢基礎的創作往外延伸到創作本身,再到對于人性的考察的角度,這樣就會有一個進展。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樣,對我而言,我知道我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水準,我在做什么事。我現在做的可能不是最先鋒的東西,但不管是先鋒的、還是傳統的、還是跟我相仿的一些東西的感覺,我都能很準確的把握住他們是一個什么樣的層次什么樣的狀態。我覺得藝術本身是教不來的,就是你有再好的導師,好多東西他也教不了你。
哈婷:那你怎么理解藝術家?你想成為像哪位大師的藝術家?
王鑫:不是像哪一位大師,我覺得每一個人在他那個時代之所以能成為大師,都是有一定原因的。在我決定要做一個職業藝術家的時候我就開始思考:我做藝術是為了什么?藝術為什么存在?這兩年我得到了一個給自己的一個答案,每一個時代藝術代表的就是這個時代人類精神發展領域的一個高度,或者說一個現實,有的人選擇符合這個時代的一個精神脈絡,還有人選擇更先鋒的去開拓人類精神的另一種方式去述說這個事情,這應該是藝術家做的事,他代表的是人類精神的一個高度。我覺得藝術傳遞的一個東西很有意思,就是你學其他的行業可能沒有那么強烈的認知的,就是對人性的一種探討,對生命本身的一種思考。這是在其他行業就是說你很難參與和進行把握的,而他首先要介入的是你對自我精神領域的發掘。你看李小龍那么成功,當時那么厲害,對他而言最困難的事兒跟藝術家所需要解決的問題其實都是一樣的,就是怎樣準確的表達自我。他做一場功夫秀很簡單,也很容易。但是就他說那個話是你用功夫去表達自我的時候,就像我們是選擇用畫筆,還是用綜合材料,是吧?這其實是根據你要達到一個什么樣的結果而去選擇采用什么形式的一個問題。所以在準確地表達自我之前,你首先要認知自我,完成一個獨立人格的建立。
哈婷:你現在對你自己的作品滿意嗎?
王鑫:滿意可能是永遠達不到的,藝無止境嘛,我只能說喜歡。每個時期的作品,從風格上、想法上都會不一樣,這取決于你的經歷和創作時的心境。在我十七八歲的時候,那個青澀純粹的感覺,我把它留住了,我覺得這就夠了。它談不上有多好,但是那個東西非常珍貴,現在看那時候的一些畫,對畫面構圖啊、色彩啊又有新的想法,但是卻回不到當時的感覺了,我永遠不可能回到17歲那個那么簡單的狀態去面對人生了。所以我對我的作品只能說喜歡,不敢說滿意。每段精神成長的歷程,我抓住了重點,我覺得這個足夠。就是說每一個時期的東西,我認為在當時的情況下做到了極致的東西我還都是挺喜歡的。
哈婷:那你怎么平衡你的作品?你自己的思想和市場的這種平衡。
王鑫:平衡啊,我覺得這種平衡其實很難,不管對于誰這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因為藝術本身跟市場是有矛盾的。藝術本身是一個精神層面上,或者說是完全服務于人的精神領域的一個產物,而市場呢,肯定是一個物品流通的地方。如果說你是做實業產品的,那你做出好的東西就會迅速產生利益,而藝術不是這樣的,包括收藏群體也沒有成熟到那個階段。因此我現在只相信我的直覺,沒有刻意去平衡創作和市場之間的關系。這個直覺你可以這么理解,它是一個包含了你人生閱歷包含了你的智慧本身包含了你對所有事物理解的一個姿態的前提之下,然后得出的最直接的答案。
哈婷:接下來對你的藝術發展有什么規劃嗎?
王鑫:接下來準備接地氣,參與一些市場性的展覽活動。一些做事的方式,我現在正在努力的去結合這一塊,讓它形成一個連貫。在這個時代,假如,我說假如,我東西非常差勁,我在同時期或同時代的年齡的人里面沒有任何優勢,那我得不到認可理所應當,我可以選擇別的事了。假如我能做到一些事情,甚至足夠強大的話,我就不希望我過于失敗,我覺得失敗是對強者的換一種方式的侮辱,尤其在中國這樣一個經濟快速發展而精神文化上還沒有太多成績的時候。其實藝術家是應該受到尊重的,當然前提是好的藝術家,是用心在做藝術的,對社會的文化發展有所建樹的藝術家,而不是說所有的垃圾都可以在這做。藝術家里面也有很多爛貨,這個我喜歡直接點說,不喜歡偽善,每個行業都有不夠好的人,這也是必然。說遠了。那說到接地氣,我在想怎么去接這個地氣?如果說我想要做一件什么事的話,我希望把它呈現在一個同胞大眾面前,或者說呈現在一個國際的平臺領域去參與這個事,參與你才有發言權,才有這個進行做事情的一個方式和傳達,是吧?這樣更容易被接受,因為他們好多人是不懂的,成功有時候是一個發言權的問題。
哈婷:好,感謝你今天和我們分享了這么多,也祝你在藝術之路上創造出更多的精彩給我們。
王鑫:好的,謝謝。

《標本-戰爭的身軀》120cmx80cm

《三角形的碑》130cmx170cm

《十字鼓》180cmx140cm

《躺著—對話》170cmx130cm

《信息時代—組織》180cmx140cm

《吃飯的紳士》140cmx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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