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中立《春蠶》

吳冠中 山城魚池

　　“微信朋友圈里除了賣進口食品、A貨皮包的，現在又有人開始兜售書畫了。”市民李女士近日發現，有人在朋友圈大肆吹捧某三流藝術家的作品，“很明顯他自己入手不少，想通過宣傳博升值。”記者調查發現，許多非一流的藝術從業者靠炒作上位的情況非常普遍，跟中介推手合伙賺得盆滿缽滿。有業內人士透露，他們采取的主要方法一是在國內參加各種展會、學術研討會，有的還先送去國外鍍金再回流。“每‘折騰’一次，潤格自然就要往上提，整個團隊不能白忙活。”
現當代藝術成交額近3.4億元，而現當代藝術夜場85件拍品，共有73件成交，總成交率為85.88%，總成交額為2.61億元。其中的“文本魅影——徐冰的藝術”、“見證歷史——山藝術甄藏”、“先驅者的足音——林風眠”三個重要專場均達到100%的成交率。
　　有業內人士分析稱，現當代藝術行情存在兩極分化的現象。趙無極、吳冠中等老一輩名家的力作行情堅挺。中生代藝術家中，以艾軒、羅中立、冷軍等為代表的藝術家也是資本市場的寵兒。不過，處于金字塔尖的明星永遠只是少數，還有許許多多二、三流畫家眼巴巴地仰望著高峰，為了出人頭地而費盡心機。
　　現象一  想上位？跟土豪做朋友
　　榮先生是個職業畫家。“有些現在的大名家原先還是草根時，就跟我在同一間畫室畫行畫，可他們有人捧，羨慕不來。”他表示，在這個圈子里，很多人的水平都很相近。“我們不像那些學院的老師、教授可以打著學術的旗號賣畫、辦展，想上位有時候得看運氣，但最重要的是，必須跟‘土豪’做朋友。”
　　他口中的土豪其中之一是自己兒時的玩伴，據他說后來在南方開廠賺了點錢。“現在做實業也不好做，正好兄弟的事業需要推動，就加入進來了。”有了“金主”之后，榮先生開始嘗試在一些酒店、會所搞小型的沙龍，慢慢吸引了一些客戶。“我的客戶數量不需要特別多，只要每年有人看中了，訂我的一批作品，我開個價，他們也不會多說什么，因為都不差錢。現在每年我的銷售額輕松達到百萬元以上，身邊幾個跟我差不多經歷的同行甚至賣得更好。我們的作品貴了，推手自然也賺了。”如今，酒店大堂的顯眼位置都掛上了他的作品。
　　現象二  鍍金提價 中介籌重金策展
　　有人安于現狀，但還有胃口更大的。據業內人士透露，現在躋身一線名家的二、三流畫家實在是多如牛毛，那些畫廊和藝術中介為了捧紅他們，不惜籌集重金幫他們在北京及各地巡回展覽，甚至把他們送去國外知名藝博會“鍍金”。
　　“這位老師的畫不比那些一線名家差，可行情總是不溫不火，我們幾次北上，聯系了北京展覽館，要做就做頂級的。”一個中介說道，辦一場大展要耗費很多人力物力財力。“我們一般會先聯系一個在圈子里吃得開的策展人，給他一筆經費，再由他出面幫我們去邀請一些專家、學者給作者寫評論文章，開個研討會吹捧一下，然后再廣泛傳播、吸引那些有資金實力的買家來參觀。”他還得意表示：“有時候活動搞到一半沒錢了，立馬打電話向幾個老師的忠實粉絲融資，他們二話不說便會很爽快掏錢出來贊助。”
　　還有機構將一些中青年藝術家組團赴歐美重要的藝博會鍍金。“現在威尼斯、巴塞爾烏泱泱一大批中國人，來這邊到此一游回去了好像地位就高了。”這名中介表示，參加展會、研討會，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都要落實到漲價上面。“原先四五萬一平方尺的話，現在至少漲個百分之五十吧。”
　　還有些怪象更令人啼笑皆非。“例如有的人說自己的作品被法國盧浮宮收藏，結果是自己硬塞過去當做私人禮品贈給相關工作人員；有人說自己的作品已被多國元首收藏，其實是自己四處寄送東西。”行家黃先生對業內某些從業者自我炒作的低俗招數感到厭惡。
　　分析：投資年輕藝術家  像買新股？
　　有知名當代藝術家曾感嘆說，如果能穿越，他愿意做年輕藝術家，因為現在的機會太多了，“你只要稍微有一點感覺，很多人就會來關心你。要珍惜這個時代”。不過，記者觀察發現，這些機構或資本炒作年輕藝術家的方式跟炒新股有些類似，都是快速入手再快速轉賣，為的是在短期內獲得暴利，當然也有一些人注重長線投資，但風險依舊存在。
　　行家吳先生認為，正因為藝術家在定價權方面比較被動，才給了中介機構或個人巨大的操作空間，而那些瞄準中青年“潛力股”的人往往大量收購甚至包下作者全年的作品，成為莊家，再出資或與人合伙通過多種渠道炒高作品獲利。“這的確是一種投資方式，但攪亂了市場。”
　　莊家拉高行情后借機出貨的例子也并不少見，有的人出貨完畢便不再染指，缺乏接盤者的作品價格便一落千丈。更多人則希望通過拍賣等運作手段創出虛擬的價格標桿，再以作品為抵押物，通過貸款、基金、信托等方式融資獲利。
　　投資提示  不可盡信公開成交價
　　收藏愛好者勁松坦言看不慣這股炒作之風，認為過于注重投機的市場甚至將許多原本踏踏實實創作的藝術家“帶溝里”去了。
　　“許多作者開始迎合市場，甚至完全受制于經紀人機構，毫無學術立場。”有的操作者通過“假拍”或“拍假”把藝術品價格炒高后設法融資，可謂空手套白狼。炒作雙方會事先設定好固定的傭金，不管東西最后拍到多高，傭金只需要給一點就可以了。而拍賣行一般根據成交情況自行報稅，并不會體現某件具體拍品的稅額，因此單憑繳稅情況也無法對是否假拍下定論。
　　在現當代藝術板塊中，吳冠中、羅中立等畫家的作品行情堅挺。不過，處于金字塔尖的明星永遠只是少數，仍有許多二、三流畫家為出人頭地而費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