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墻上秋色 鏡心 吳冠中 成交價:13,800,000 北京匡時2014春拍拍品

2014年的春拍藝術品拍賣市場上,雖然億元天價基本上都出現在瓷雜板塊,但書畫市場仍然是藏家最為關注的焦點,特別是高漲的人氣讓許多人對于市場充滿了信心。在看到一系列天價出現的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書畫拍賣還存在著許多非系統風險需要回避。
近現代:傳承有序受追捧
經過數年的培育,中國嘉德“大觀之夜”專場已經形成品牌,著力推出從古至今重要的中國書畫作品。在今年的“大觀”夜場中,除100%成交的“通鉑堂藏畫”外,為紀念齊白石誕辰150 周年,特別策劃推出“大觀·齊家萬象”專場,一共集納了28件齊白石重要作品,受到各界藏家的熱烈歡迎。場中座無虛席,持牌無座的買家擠滿了1000平米的拍賣大廳。28件作品最終取得成交率93%、總成交額1.932億元的佳績。本場中,老舍舊藏《花蟲人物冊》十二開,為齊白石八十五歲藝術鼎盛期所作,涵蓋多種題材,實為集精之作,以4197.5萬元成交。《紅鶴》為齊白石癸酉年(1933年)八月居舊京時,寄贈松岑先生之作,類型罕見,極其經典,經過場中數路買家激烈競爭,最終以3680萬元成交。
從藏家的構成來看,近現代書畫市場上也有不少有意思的現象,如葉茂中以6267.5萬元買到拔得嘉德大觀頭籌的黃賓虹《南高峰小景》。這件《南高峰小景》是黃賓虹92歲時畫贈章伯鈞之作,九十二歲時的大尺幅創作絕少,而又以“設色”畫之則更是絕無僅有。據業內人士介紹,這兩年葉茂中在書畫界投入非常大,像去年就以3372萬港元拍得張大千的《湖光山色》。這幅作品創作于1949年,是這個時期難得的“清雅”之作。這也顯示出目前藏家對于畫作本身的藝術價值更為關注。
在北京保利的拍賣會上,近現代書畫推出15個專場,總成交額逾10億元,共有14件拍品成交價超過千萬元,五百萬元以上成交拍品共計46件。市場對于大師名家保持著極高收藏熱度。“近現代書畫夜場(一)”中,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舊藏的齊白石《花鳥四屏》以5577.5萬元領銜,最終由葉茂中競得,而臺灣陳筱君則舉到前一口;傅抱石畫贈好友徐平羽先生的《二湘圖》以3507萬元成交。由五個向近現代書畫大師致敬專場組成“近現代書畫夜場(二)”也表現不俗,第二屆“黃胄美術基金會推薦專場”中,黃胄的代表作《套馬圖》以3795萬元成交;“張大千重要作品專場”成交額達9000余萬元,4件拍品過千萬元。私人珍藏專場作品整體水平較齊整,日漸獲得市場與藏家的青睞,“溫故知新——亞洲重要藏家珍藏”專場成交率100%,總成交額近億元,其中齊白石《白石老屋圖》、黃胄《飛雪迎春》超過千萬元成交。地域性的名家、流派專題專場也取得不錯的成績,“逸筆儒風——溥儒作品專場”由32件小尺幅作品組成,總成交率在80%以上,總成交額近1500萬元,約兩平尺的溥儒《控馬圖》以322萬元位列本場成交價之首。
北京匡時持續推出的品牌專場“澄道——中國書畫夜場”再次顯示了它的號召力,五十余件名家扛鼎之作總成交額達3.06億元。吳冠中《墻上秋色》是本場的重點拍品之一,650萬元起拍,叫價迅速突破千萬元大關,最終以1380萬元成交;賈又福《太行風情》以600萬元起拍,最終以1322.5萬元成交;黃賓虹《無聲詩思》以680萬元起拍,場內后區買家將競價帶到700萬元,三位買家展開激烈爭奪,最終以1322.5萬元被現場買家競得;傅抱石大尺幅畫作《西陵峽煙云圖》以1265萬元成交;謝稚柳《仰高圖》最終拍得1150萬元;周思聰《我們熱愛華主席》以400萬元起拍,數十輪激烈的競價后最終以977.5萬元成交;傅抱石《洗馬圖》以500萬元起拍,最終以943萬元成交;張大千《杜甫詩意圖卷》以920萬元成交;何海霞《馴服黃河》以897萬元成交。
古代書畫:書法更勝一籌
相比近現代書畫,古代書畫不可避免地有了疲弱的走勢。拍前受到關注的重量級拍品紛紛流拍,像中國嘉德春拍中,估價高達4500萬至5500萬元的趙孟頫《致宗元總管札》流拍。
北京保利春拍中,陳洪綬《四時花鳥冊頁》也意外流拍。這件10年前曾經創下了中國古代書畫拍賣紀錄的佳作,竟然無人接手。10年前主拍此件的劉新惠感慨無比:“這是民間可以買到的最好的陳老蓮啊!”但是從具體的品種來分析,古代書法作品的強勢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北京保利古代書畫總成交額逾3.3億元,其中文同、蘇軾(傳)《墨竹卷》,有從宋末到晚清的十八位名家題跋,環環相扣,調理清晰,以200萬元起拍,經過數十輪爭奪,成交價達4255萬元,列古代書畫首位。過云樓舊藏元代十米長大字行書手卷溥光《書韓昌黎山石詩卷》以3507.5萬元成交,八大山人《草書七絕詩》以達到估價低端700萬元五倍的3450萬元成交,伊秉綬的隸書《遂性草堂》估價低端僅為80萬元,最終成交價高達2300萬元。此外,來自過云樓舊藏的“吳門清韻——過云樓藏金箋扇面”專場12件扇面總成交額也達3200余萬元,唐寅《書畫扇(二幀)》成交價超過600萬元,唐寅《三忠圖》成交價超過500萬元,唐寅《行書登廬山詩》、仇英《西園雅集》等以超過400萬元易手。
北京匡時首次推出的“暢懷——中國書法夜場”集三百年來名家墨寶于一堂,此次順利斬獲1.14億元。王鐸《草書自作詩三首》以500萬元起拍,一路爬升,最終以1322.5萬元奪得專場頭籌;乾隆帝書宗趙孟頫,為北海闡福寺大佛殿所書御筆《福田花雨》以350萬元起拍,十余輪競價后以805萬元成交;伊秉綬《隸書錄句》以621萬元成交;張瑞圖《草書唐人奉和圣制送張說巡邊三首》以540.5萬元成交。古代書法專場成交3699萬元,其中王鐸《行書文語》拍得368萬元,張瑞圖《行書鄭谷朝謁詩》成交價為207萬元。
事實上,我們在嘉德的拍賣市場上,也可以看到許多高價成交的古代書畫。劉益謙就特別提到了以5347.5萬元成交的弘仁《西園坐雨圖》,創弘仁畫作拍賣價格紀錄。而趙之謙的成扇也是一大亮點,此扇作于1866年(趙之謙38歲),趙之謙赴臺州,與開當鋪的好友舒梅圃同游所畫。趙之謙的真跡太少,山水畫更少,因此該作最終的成交價達到了345萬元。
具體分析成交價高的書法作品,我們可以看到藏家越來越追捧那些傳承有序的“生貨”。像八大山人的《書北窓三友詩》為紐約私人藏家收藏,據悉,其于1989年在拍場購得后再無出手。此外,這件書法作品多次著錄于八大山人的重要畫冊,也是給作品加分的有利條件。最終,這件作品以2400萬港元落槌,加傭金后以2812萬港元成交,超出此前150萬港元的最高估價近20倍。
蔣廷錫《菜根香》以2364萬港元成交,成交價超出此前30萬港元的最高估價幾十倍。此件作品鈐有乾隆和嘉慶皇帝多枚鑒藏印,乾隆的“石渠寶笈”印和“三希堂精鑒璽”印都是藏家參考作品真偽和價值的重要依據,更是作品加分的重要依據,雖然估價低,但依舊不能躲過越來越成熟的買家眼光。
交易頻繁導致亂象叢生
在驚喜和失望之間,還有一類現象也是值得關注的,這就是拍賣市場的重復上拍。最為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在北京保利的拍賣會上,齊白石《花鳥四屏》以5577.5萬元高價成交。這四屏以四季花鳥的形象,分別描繪春之牡丹白頭翁、夏之荷花鴛鴦、秋之多子石榴纓帶鳥、冬之梅花翥雁,寓意吉祥。據了解,此件拍品三年前曾在拍場以9200萬元高價成交。
對于藏家來說,一來一去就損失了4000萬元,但據業內人士爆料,當初的藏家不僅沒有損失4000萬元,反而賺了4000萬元。據這位業內人士透露,這件作品最早是一位天津的買家以200多萬元的價格購得,隨后在2011年進行拍賣,當年以9200萬元成交之后,買家并沒有付款,這直接導致了藏家今年再次拿出這件藝術品進行拍賣。而從最終的情況來看,是賺了4000多萬元。
相比時隔三年再次拿出來拍賣,現在一些拍品在市場上重復出現的頻率已經頻繁到令人咋舌的程度。像今年春拍出現的一件黃賓虹在1921年創作的《浙東山水》以322萬元成交,而該作上一次出現在拍賣市場上是在2013年的春拍中,當時的成交價為253萬元。
在古代書畫的拍賣中這樣現象也是非常普遍。像謝時臣的《玉林仙逸》在今年春拍中估價5萬元至10萬元,成交價為189.75萬元,看上去競爭非常激烈,但查詢拍賣紀錄我們發現,這件作品在2010年秋拍中成交價達到了504萬元。王鑒的《仿古山水》冊頁以2350萬元落槌,而該作在2010年翁氏舊藏書畫專場的成交價達到了2016萬元。如果去除買家傭金,對于當初的藏家來說,這是一筆非常不劃算的投資。
不僅是近現代書畫部分,在當代書畫部分,這樣的情況也可以看到很多。像在今年春拍再次出現在拍場之上的毛焰作品《女人體》以250萬元起拍,最終由坐在前排的王薇以成交價430.7萬元競拍成功。其上一次出現在拍賣市場上是在2011年,當時的成交價為345萬元。拍賣之后不付款已經成為了困擾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一大頑疾。
來自中國拍賣行業協會的最新統計數據顯示,遲付拒付已經成為了阻礙中國藝術品市場發展的頑疾。特別是一些大型的拍賣行,每次拍賣的成交額都是十分驚人,但在重量級拍品的交割上卻往往非常緩慢,甚至出現拒付的情況。因而在中拍協每年公布的拍賣企業納稅榜單中,像北京誠軒、上海工美等中型拍賣行反而會排在一些大型拍賣行的前面。2014年TEFAF全球藝術品市場報告顯示,盡管中國的藝術品拍賣成交總額僅次于美國,居世界第二位,然而截至2013年6月,中國100萬元以上的拍品結算率僅為47%。
除了遲付拒付之外,過度地金融化也成為了阻礙市場前進的一大因素。除了藝術品抵押貸款已經在“胎動”之外,目前最為常見的模式是利用藝術品信托用手中的藏品來融資。早在2007年7月,民生銀行就發行了一款非凡理財“藝術品投資計劃1號”產品,投資于中國傳統書畫和中國當代書畫作品,2009年7月到期的年化收益率高達12.75%。這也促使了越來越多的機構參與其中,國內的藝術品投資基金也如雨后春筍般地冒了出來。然而,“短平快”的運作模式并不適合于藝術品投資,雖然目前像藝術品信托表面看上去還是比較平穩,但有關專業報道顯示,可能存在延期的情況。據稱已有藝術品信托兩次展期的情況,其主要原因就是手中的藝術品賣不出去,或者賣出去將發生虧損。
曾經有媒體披露,當藝術品跟金融“聯姻”時,會采取一定的運作模式:高價拍得藝術品——抵押拍品發行信托——以信托資金支付貨款。而融資型藝術品信托的資金流向是可以由投資顧問自主決定的,有的人通過“假拍”或“拍假”把藝術品價格炒高后設法融資,可謂空手套白狼。炒作雙方會事先設定好固定的傭金,不管東西最后拍到多高,傭金只需要給一點就可以了。而拍賣行一般根據成交情況自行報稅,并不會體現某件具體拍品的稅額,因此單憑繳稅情況也無法對是否假拍下定論。
從今年的春拍行情來看,像雞缸杯等稀世珍品的出現,使得藏家的眼光越來越挑剔,流拍的情況也開始出現。因為許多流拍的精品,本身價格也要幾千萬元,買個兩件基本上就等于一件億元拍品了。而且流拍就像是“瘟疫”一樣也會傳染,對于資深藏家來說,看到流拍的現象越來越多,肯定會打擊信心,因而也會出大批精品無人問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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