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在劉益謙的收藏之路上也充滿了各種爭議:與上海博物館關于“功甫帖”真偽之爭,使得這件作品已經從一件九字便箋成為了如今龍美術館浦西分館內一件面積為30平方的“裝置”作品。這位拍賣公司最鐘愛的“封面男郎”,正昂首闊步地走在他那夾雜著爭議與毀譽參半的收藏道路上。

新理益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著名藏家劉益謙
在劉益謙的身上,有著眾多的身份:新理益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法人股大王”、“增發股大王”、拍賣場最闊綽的買家之一……而其中最新的莫過于2.8億港元“明成化斗彩雞缸杯”的主人了。而在劉益謙的收藏之路上也充滿了各種爭議:與上海博物館關于“功甫帖”真偽之爭【專題】真偽《功甫帖》,使得這件作品已經從一件九字便箋成為了如今龍美術館浦西分館內一件面積為30平方的“裝置”作品。這位拍賣公司最鐘愛的“封面男郎”,正昂首闊步地走在他那夾雜著爭議與毀譽參半的收藏道路上。

玫茵堂“明成化斗彩雞缸杯”被劉益謙以2.8億港元成功拿下珍藏的
小小雞缸杯,見證中國文物回流之旅
2014年4月8日,香港蘇富比((香港蘇富比2014春拍圓滿收槌:總成交額達34.2億港元))“重要中國瓷器及工藝品”春拍現場,一只玫茵堂珍藏的“明成化斗彩雞缸杯”(天價藝術品時代——藝術第九日269期)早在拍前就吸引了藏家和各路媒體的眼光。不僅是因為蘇富比為它開出了2億-3億港元的高估價,更是因為曾經收藏此杯的藏家名單也是聲名赫赫:仇炎之、倫敦收藏家Leopold Dreyfus夫人、日本藏家坂本五郎以及瑞士玫茵堂。因此誰能成為雞缸杯的最新主人,成為了當天拍賣中最大的懸念。最終,劉益謙以2.8億港元成功拿下這件矚目拍品。
為什么要以天價拍下這只雞缸杯呢?劉益謙表示,鉆石也是很小很貴,但是大家都能接受。瓷器大家接受得不多,突然之間看到一個小酒杯賣到2.8億,大家都有好奇心態。說起與雞缸杯的淵源,不得不提劉益謙的忘年之交張宗憲了。1997年,上海朵云軒上拍吳湖帆的冊頁《如此多嬌圖》,拍前估價為120萬-180萬,張宗憲志在必得。但在拍場上,張宗憲卻被一個年輕人屢次阻擊,張宗憲堅持舉到前一口,最終這件作品以破吳湖帆當時作品紀錄的214.5萬被這個年輕人賣走。張宗憲一氣之下從此不買吳湖帆的作品。這個年輕人就是劉益謙。盡管張宗憲失卻了佳作,但是卻和劉益謙“不打不相識”,從此成為收藏路上的忘年交。
張宗憲告訴劉益謙,早在1949年,他就在香港一個古董店看到了這個明成化雞缸杯,要價1000港元。但是當時不能確定真偽,所以他邀請了仇炎之在第二天一同前去看個究竟。仇炎之一看,就說這個杯是仿的,便拂袖而去。張宗憲左思右想,還是不相信這個杯子是假的。第三天他又去看,老板說這個杯子已經被之前與他一起來的人買走了。張宗憲很生氣地去找仇炎之算賬,結果仇炎之說這個杯子我1000塊錢買了,這里5000塊錢的傭金是給你。而仇炎之的第一桶金就是從這個雞缸杯開始的。
上世紀50年代這件雞缸杯被倫敦收藏家Leopold Dreyfus夫人收藏,至1980年11月在香港蘇富比舉辦的拍賣會上,日本藏家坂本五郎以528萬港元將其收入囊中。到了1999年4月,還是在香港的蘇富比舉辦的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會上,這件明代成化斗彩雞缸杯被拍出了2917萬元港幣的天價,成為當時中國古代瓷器在拍賣市場上的最高成交紀錄,而購得者便是玫茵堂。而劉益謙則在2014年成為了它的最新“保管者”。可以說,小小一個雞缸杯,見證的是中國文物藏家的一個演變與更替:從西方藏家到日本藏家再到內地藏家。劉益謙認為,到今天國家的經濟發展了,物質豐富了,但是一切文化還是在恢復過程中。而且國家現在也提出文化大發展的戰略。因此他購買的雞缸杯在這樣的背景下,形成了一種文化效應。
備受爭議的“封面男郎”
不僅是雞缸杯,在劉益謙的收藏道路上,“只買最貴的”成為其收藏格言之一。他說自己不懂,所以每次拍賣時,都會盯著拍賣圖錄的封面作品不放,因為他覺得能作為封面的肯定是本次拍賣中精品的精品。因此他也被眾多拍賣公司稱為“封面男郎”。而他最為引人矚目的投入則是在2009年到2010年。在2009年他以12億元,分別購入了齊白石的《可惜無聲·花鳥工蟲冊》(9520萬元)、宋人《瑞應圖》手卷(5824萬元)等多件拍品。其中更包括當年國內拍賣市場上成交價前10名的藝術品的中4件,1.34億元購入《平定西域獻俘禮圖》、1.69億拍下了吳彬《十八應真圖卷》等多件億元拍品。到了2010年更是達到了驚人的20個億,其中他以3.08億元天價拿下舉世矚目的王羲之的《平安帖》,還用1.14億元買下陳栝的《情韻梅花》。但對于在2010年同樣引起關注,以4.368億元成交的《砥柱銘》,劉益謙卻明確表示,這件作品并不是由他購買的,其他的可以算到他頭上。

蘇軾《功甫帖》墨跡本
高投入的背后,自然也會引發爭議。其中最讓人爭議就是在2013年他在紐約蘇富比以822 9萬美元(約5037萬元人民幣)拍下了宋代文豪蘇東坡的《功甫帖》。這件作品的真偽引起了上海博物館書畫研究部的鐘銀蘭、單國霖、凌利中三位研究員通過一系列考證,共同指認該作品系偽作,并非東坡真跡,至此開始了接近數個月的真偽拉鋸。對于這件作品真偽,劉益謙表示,他在拍前對于這件作品查閱了眾多資料,由于作品上邊有項子京和安儀周的收藏章,在《張蔥玉日記·書稿》及徐邦達《古書畫過眼要錄》中都提到了這件東西。同時他又咨詢了其他業內專家:“整個市場我認識的朋友里基本上對這個東西都聽不到雜音。”所以他對于上博的質疑感到驚訝與疑惑。面對質疑,劉益謙直說:“用一句簡單的話說,就像我娶個老婆一樣,漂不漂亮關他什么事?我花自己的錢,跟他沒關系。”
在劉益謙的收藏過程中,這樣的爭論并不少見。早在2008年,香港佳士得秋拍時的“戴萍英基金會之收藏重要中國古代書畫”拍賣上,劉益謙就買下了兩件備受爭議的作品:“當時正值金融危機襲來,起拍價比底價降了一半,那一場基本上沒什么人買。而在這一場中有兩件東西爭議很大。一件是仇英的《采蓮圖》,這張畫是沒有款的,但是有項元汴40多方收藏章蓋在上面,同時他也把這幅作品編入了自己的《千字文》中。張珩在他的個人收藏中也著錄了這件東西。當時我咨詢了四位專業人士,兩個人說好,兩個人說不好。說不好,是這件東西沒有仇英的款。說好,可能是因為當年仇英養在項元汴家里時受命仿制一張老畫,當時仇英還沒有出名,所以未落款。后來仇英成名了,不可能回來給項元汴補款。項元汴的印章很有可能晚年蓋的,由于當時仇英在畫壇負有盛名,所以他加蓋了許多收藏章,也把它編入了《千字文》中。我認為說好一方專家的話在邏輯上能夠成立,所以我拍下了這張作品。盡管有人質疑他是靠耳朵買東西,劉益謙淡淡地說到:“你們只看到我的冒險,沒有看到我的謹慎。”

《踱步》,陳逸飛
龍美術館是收藏最后歸屬
劉益謙和王薇,曾被譽為“中國的尤倫斯夫婦”。而這兩對中西藏家夫婦最為著名的一次“交手”就是在2009年的北京保利春拍上,尤倫斯夫婦送拍的宋徽宗《寫生珍禽圖》與陳逸飛的《踱步》均被劉益謙夫婦以6171萬元與4043萬元拿下。而這兩張作品分別代表了這對最闊綽藏家夫婦的不同收藏取向:劉益謙偏愛古代書畫以及近現代書畫。他曾坦言,清廷收藏著錄《石渠寶笈》中記載的珍品,他有30多幅,清初“四王”的作品,他就藏有“三王”,并一直遺憾于“這么多年沒在拍賣場看見王時敏的珍品,否則就齊全”。在南方,關于齊白石的作品收藏他是最精的。

《艱苦歲月》,張洪洋
而王薇則更偏好油畫,尤其是“紅色經典”系列。在2003年的一次拍賣會上,王薇與張洪洋《艱苦歲月》的邂逅,激起了她對于紅色經典油畫的興趣。她收藏的標準在于既有時代感,又有歷史感。為此她投入了接近2億元進行相關收藏。所以夫妻二人的審美趣味,恰好構建了一個橫跨古今,貫穿不同門類的藝術收藏架構。因此在兩人收藏越來越多之時,建立一個私人美術館成為展示其收藏的最佳選擇之一。
2012年12月18日,建筑總面積約為10000平方米。由中國建筑師仲松負責設計改造的龍美術館浦東館正式開幕。2014年3月28日,龍美術館(西岸館)又建成開館,獨特的“一城兩館”的藝術生態由此形成。這兩個館由王薇親自擔任美術館的館長。王薇表示,美術館之所以被命名為“龍美術館”,是因為朋友的提議:“我想了好多好多名字,后來伍勁跟我提議,說‘龍’這個字好。我想龍是拼音是Long,有一個L,是劉益謙的首字母,后面的‘ong’,香港那邊寫 ‘王’都是‘Wong’,又在英文里有長久的意思,龍本身漢字的意思就很好了,是中國的文化符號了。最后就決定用這個名稱。”

龍美術館(西岸館)
在談到兩家美術館未來的發展時,劉益謙笑言,他只是龍美術館的館長助理。在美術館的大小事務上,一切都要聽王薇館長的安排,他除了鼓掌以外就是點頭。為什么這么支持太太做美術館這個“燒錢”的愛好,劉益謙說到:“有一個收藏界的大佬跟我說,你太太50歲了,想做個美術館,有這份激情,你就應該支持。我認為他說得有道理,所以我基本上是服從我太太,她怎么說,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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