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今玉雕界,海派玉雕風格婉約清麗,精雕細琢,占據很大市場份額,揚工、蘇工也不遑多讓,當下是個新人輩出,玉雕創作極為繁榮的時期,整個市場雖然呈現南派壓過北派的態勢,但一名叫李東的北京玉雕藝術家名聲鵲起,除了繼承了北派玉雕典雅莊重,頗有古玉之風的特點外,在玉雕創作上另辟蹊徑。將我國博大精深的國學文化運用于玉雕創作上,國學玉用,融匯貫通、駕輕就熟之程度可謂玉雕界之翹楚。
初見李東,是在他的家中,也是他的工作室,桌子上切割開未雕琢的原料混沌未分,等待大師給予它靈魂;雕琢了一半的玉牌風格初顯;稿紙上寥寥數筆勾勒出的菩薩寶相莊嚴;桌角放置著幾本關于紋飾的參考書籍,幾縷茶香在室內縈繞,大師往日創作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采訪前欣賞了李東的作品,并拜讀了他的論文,那份灑脫和國學底蘊令人拜服,腦中勾勒的是一個頗為嚴肅的仙風道骨的人物,這種人物通常讓人敬畏,敬,且畏。
懷著惴惴的心情終于見到了本人,不由松了一口氣。藍格子襯衫加黑色皮夾克,干凈利落的板寸,一口爽利的京腔掃平了我們的一切不安,大師貌似平凡,典型北京爺們兒的豪爽和熱情,但談吐、言語間顯露出的深厚國學底蘊和灑脫都令人拜服不已,尤其是國學玉用的理論,可謂聞所未聞,新穎非常且意蘊深厚。
國學源遠流長,玉雕更是傳承無數代,但談到“國學玉用”,可謂是李東的獨創,提到“國學玉用”就不得不提到創新,在玉雕方面,許多大師還是趨向于傳統題材的雕刻,比如彌勒、鵝如意、蓮花、知足等,也有規律和樣本可供學習,可是創新就不一樣了,每次創新都是一次冒險,尤其玉的形成、非常緩慢,材料珍貴,有時還要忍受思想保守人士的詬病,李東創立了“國學玉用”的理念,且曾獲神工獎創新獎、天工獎創意獎,對與“創新”,他自有一番理論。
談到“創新”,大師的態度很堅決“創新是對的,現在國家、文化部等倡導的都是創新,創新就是要往前走,不要瞻前顧后邁不開步,怕被別人指責就無法堅定的進行創新。”
玉料再貴,也是為創新準備的,傳統的作品古人已經做了那么多了,再去無謂的重復,意義并不是很大,古人也是在不斷創新的過程中,才留下那么多經典題材,只要創新的合理,有傳承,那發展機會是非常大的。
假如一個國家不創新不改革,不根據時代的變遷做出政策的改變,那這個國家的經濟、文化、科技就都會停滯不前。工藝也是一樣,一個時期有一個時期的特點,工藝不改革,你做的東西像清朝的,那一百年后,大家都說這件東西是清朝的,那“你”就不存在了。“繼承”不是“遺產”。
繼承是一方面,在繼承的同時還要發揚。
現在市場上什么好賣,什么不好賣,現在市場上生意都不好,那是大家做錯了嗎?說觀音好賣,每個店里都有觀音,哪個又賣出去了?那就說明這個也是不好賣的。那什么東西好賣?一定是引領市場的,不要老做市場上的跟風者,要做市場的引領者。引領者冒一定的風險,如果市場認知了,就會有很多人跟著仿你.
“寧可冒風險做引領者,也不要做跟風者。”別人知道你有很大的創作力,很大潛力,你用文化做“魂”,打造你的作品,你的作品就一定有震動性,有說服力。
“所以我每件作品都在說服力上下功夫,別人不重視的地方,我拿來重視并挖掘它,文化是用來傳承的,不是用來繼承的。”大師在這一點上非常有自己的看法,“繼承”的是“遺產”,無論是非物質的還是物質的,非物質的是有精神在里面,物質的就是物質,“遺產”是物質,很容易丟,或者轉化成別的物質;傳承,純粹是精神層面的,“繼承”后面的一定還有“發揚”,所以關注點偏重“繼承”的時候,“發揚”就弱了;偏重“發揚”的時候,“繼承”就弱,所以不如就叫“傳承”。
“我從我的師傅宋世義宋大師、郭大師那里,也傳承了很多東西,但絕不是我把他們的一筆一劃全描繪的那么相似,到我這里還在模仿他們,不是模仿,是傳承。”在繼承(“傳”下來)的基礎上,要通過創新去發揚其(“承”載)精神。只有傳承了才能更好的創新,創新也是為了更好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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