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春彥

謝春彥畫作《大禪》
謝春彥:
1941年生,山東東營人。曾為教師、記者、編輯、上海中國畫院畫師。主要從事中國畫、漫畫、文學作品插圖創作和美術評論。畫風獨特,有濃郁的文學氣息和幽默情趣,被評論界譽為“新文人畫”的代表人物之一。1980年以來曾多次應邀在美國、新加坡、德國、日本等國舉辦個人畫展和講學,2002年被美國舊金山市政府授予有特殊成就的藝術家稱號。出版有《謝春彥畫集》、《春彥點評錄》、《風流人物》、《淺草叢書》、《春彥三卷》、《春彥手癢》、《江南江北》、《謝春彥詩書畫》等。
謝春彥先生是一位妙人。在上海,書畫、評論、文學界都有他風趣的聲音。飯局上如有他在場,會增添幾分快意。他在《明報月刊》上寫了十年的專欄“吾師吾友”,是當代藝壇的世說新語。
謝春彥的父親生于山東省東營市廣饒縣大王鎮,17歲時逃婚到廣東,進黃埔軍校,參加廣州起義,后又到上海參加十九路軍抗日。謝春彥9歲時,父親要求轉業回老家。家鄉的田野、青紗帳、清貧樸野的民風,讓謝春彥流連,家里則幾乎到了常常斷炊的地步。肅反擴大化時,父親被抓,外祖母托人把謝春彥帶到上海。謝春彥在上海有寄人籬下之感,課余常去逛舊書鋪:“上海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舊刊物很便宜,老的《萬象》是柯靈他們主編的。這些東西對我還是蠻有影響的,因為這里不但有詩文,也有很多畫,而三四十年代的一些畫是蠻有活力的。我后來認識的老師輩,像葉淺予老師的畫對我有深刻的影響。學者、黃賓虹研究專家王中秀先生是我初中班上最要好的哥們,我們曾在舊書鋪里以少年之身于故紙堆中,最初驚艷于他老人家無處可賣的"黑"。”
1957年,謝春彥在徐匯中學讀完初中,考入上海行知藝術師范學校(后歸入上海第一師范學校)。學校師資相當雄厚,謝春彥回憶:“當時上海美術界最大的右派俞云階先生,我的好朋友陳逸飛是他的學生。他的夫人朱懷新也是非常優秀的油畫家,在那里教我,還有其他老師,是徐悲鴻、潘天壽、林風眠、劉海粟早期的學生。在那三年當中,我也熱愛文學,但主要愛好傾向于美術。”謝春彥開始向報社投稿,發表漫畫。他記得最高的稿費是在《解放日報》發表的一張漫畫,拿到14元,當時看來是大數目。“吳湖帆等老國畫家生活很艱難,美術家協會為了救濟他們,讓他們畫扇面,畫一把扇面的價錢是兩毛五分,交上去,審查的人說畫得不好,還要賠扇面的錢。這些扇面現在如果拍賣的話,像吳湖帆的作品,最少幾十萬元一把。我們小孩子拿到十幾塊錢的稿費就不得了啦。而且,那些老畫家幾乎沒有資格沒有機會在報上發表作品。”
1960年,謝春彥畢業后到閘北教書,還想考美術院校,但出身不好,只好讀了兩年“紅專學院”。由于生性熱情,謝春彥認識了很多老一輩畫家。上海中國畫院的黃幻吾是高劍父、高奇峰的學生,謝春彥跟他學了一段時間嶺南派,不能受用,終于棄逃。當年報社、出版社是美術創作的重要舞臺。謝春彥是幾家報社的通訊員,認識了畫家劉旦宅、戴敦邦、陳逸飛,一起被組織到《解放日報》、《文匯報》搞專欄、創作。
1980年,上海組建《文學報》,謝春彥受調去當美術編輯,認識了很多文學界的朋友,像上海的陳村、白樺、王小鷹、王安憶、陸星兒、程乃珊,北京的王蒙、劉紹棠、蘇叔陽。謝春彥畫了很多文學作品的插圖。他說:“文學作品的插圖近二十年來不被重視,大概有兩個原因,第一,出版社印小說或詩歌,畫插圖會增加成本。第二,畫文學作品的插圖要比畫商品畫難一點,報酬卻相當可憐。我畫得非常多,也比較有興趣。劉紹棠、王蒙、錢文忠、易中天、陳村、卡夫卡等我都畫過。我不在乎稿費,因為文學作品無論從構思還是技巧上都有很大的挑戰性,不容易畫好。”
在《文學報》待了十年后,謝春彥到了上海中國畫院。回顧工作經歷,謝春彥自嘲基本上是不務正業。“我也徒增老大,沒有什么成就,做的事倒是比較多,除了畫畫,還寫文章。上海美術評論比較薄弱,因此我就寫得比較多,有時候也寫詩。但是我沒有嚴格的傳統文化訓練,我們應該學知識的時候就碰到了"文化大革命",知識系統是比較混亂的,所受的文化營養比較雜,所以就成了一個雜亂家。”
謝春彥是文化界的熱心人,一向興致很高,但近來有點失望。他和何滿子是忘年交,何滿子去世前幾年,謝春彥總愛去看他,“他到了后來也不大有興致,因為寫得比較尖銳,有的文章也發不出來。我寫那些狗屁詩、那些評論,畫那些畫,但最近有點悲觀,有什么用呢?現在的書畫界非常熱鬧,弄名弄利,好像不是我的追求。我現在對書畫沒什么好談,大部分的人已經墮落為勢利小人。倒過來想,也不能太感失望,人活著還是要做一點事情,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對社會還是要有一點責任感。我有我的圈子。”
1949年前的海上畫壇:自由,自由!
記者:你和那些老先生的交往很多,如何評論1949年以前熱鬧的海上畫壇?
謝春彥:20世紀三四十年代,上海是非常熱鬧的。我關系非常密切的老一輩,比如說劉海粟、葉淺予、張樂平、豐子愷、華君武、丁聰、黃永玉,都是那時候成長的,當年所謂的海派文化非常發達。我也覺得很奇怪,30年代的時候,像張正宇、張光宇、葉淺予,很年輕,都沒有正規的美術訓練,也沒有直接到西方留過學,所達到的藝術水準,既當代又非常具有中國民族的特點,幾乎一下子就成熟了。比如葉淺予先生的速寫,完全可以拿到國際上跟外國人打擂臺的,不輸給任何外國人的,這是一個非常值得研究的文化藝術現象。有一個時期我還是非常熱心,大概是有點狂妄,我曾經想做一套書:百年以來海派藝術,找100個人,把美術的眼光擴大一點。現在提到海派,上海有很多人眼光短小,只是看到自己鼻子底下,吳昌碩、任伯年開始,下面就是“三吳一馮”(即吳湖帆、吳待秋、吳華源、馮超然四位畫家),再下面就是他們這些哥們。其實海派美術是非常寬泛的,我想過做這么一套書,就像大都會博物館那樣10塊美金一本,做得很精致,很嚴謹,也很通俗。但是我仔細想想,現在書畫界弄得非常浮躁,我已經算是很浮躁了,沒有弄成。大道難問,小道難芳,個人的力量是弄不過時流的呀!
記者:為什么三四十年代海派藝術會那么繁榮,出了那么多人才?
謝春彥:我跟葉淺予先生討論過,海派最核心的特點是什么?葉淺予先生認為是自由。自生自滅,沒有人管你。從漫畫這一塊來講,中國漫畫史上的大漫畫家基本上就是從20年代開始到三四十年代在上海發祥的,他們沒有受過什么正規教育,因為漫畫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受到專業的訓練。但是從清末,中國現當代的漫畫的概念形成了,應該說在三四十年代一下子就成熟了,而且像靈光閃現一樣,后來就走下坡路。藝術也很奇怪,跟學問有關系,但是有時候不是書讀得多,有那種基礎就能創作出好東西。30年代,漫畫這個圈子,張光宇、張正宇、葉淺予,稍后一點的張樂平、華君武,每個人的風格都不一樣。
記者:有人問西南聯大的校友為什么能培養那么多人才?校友也說:自由。
謝春彥:首先是沒有限制。當然那個時候也有一個特點,那些海派人物年輕,自己沒有負擔,而且有一種激情。這種激情和他們本身對藝術的天賦撞擊起來就形成了非常燦爛、不可重復的海派文化。一個文藝的門類,在開始的時候,本身有很多難以替代的東西,促使它能夠達到一種境界。我受葉淺予先生、豐子愷先生、林風眠先生和齊白石的影響最大。
葉淺予先生的成就有三個板塊,一個是漫畫,他的《王先生》是中國漫畫的經典,但是他創作《王先生》的時候只是一個20多歲的小青年,也沒有范本可以去照本宣科,所反映的社會現實就是他當時生活周圍的事情。后來,他就畫速寫,一直到他去世前,幾十年沒有斷過速寫,最后兩年不大畫了。我每年都到他的老家桐廬,陪他一個時期。我看到就問:葉老師,好像最近一兩年你不大畫速寫了。他一輩子,除了“文革”期間被關起來,幾乎沒有斷過速寫。他后來跟我講:速寫直接跟生活有關系,把生活很迅速地表達在紙上,使繪畫總是有一種新鮮感。但是他說,速寫反過來也限制了創作,后來我慢慢體會到了。速寫在認識生活、表現生活、記錄生活的同時,可能也會反過來成為一種束縛。寫生和速寫對于中國畫似乎是必需的,但以山水而論,最高級的階段恐怕就不一定了。
以拍賣行價錢量化書畫好壞
記者:豐子愷先生是文章也好,畫也好。
謝春彥:人品也好。那個時候我大概20歲出頭,去拜訪他,他跟我說了一句話:畫,總要有點畫外的意思。我一直記住,對我的創作影響很大。如果一張畫只是涂抹的畫,沒有創作的意義,對于創作的人或者欣賞的人來講,我覺得沒有意思。畫畫的人心里儲存的東西多而深的話,他的畫對別人的感染力可能會大一點。
嘉德拍賣行剛剛成立,有一次在上海展覽拍賣作品,王雁南請我去看。正好有三個人的畫放在一起,都是小的。第一張是老畫家程十發的一張扇面,畫一個鐘馗蹲在地上,畫得好極了,非常工致,非常古雅,顏色也非常好,我看了以后非常佩服。再看下面一張,是齊白石的,一張小品,非常簡單,寥寥幾筆,一看這張齊白石的,勝過那一張。那一張非常工致的畫,在齊白石的寥寥幾筆的小品前面有一點沉不住。第三張是豐子愷的,豐子愷畫得比齊白石的還要簡單。因為從小就喜歡豐子愷,我就未免愛其藝也愛其人,我就替豐先生的作品有點擔心,這樣跟齊白石比是不是會被比下去,我看了一會,沒有比下去。我想起了幾十年前,豐子愷先生跟我講過的那一句話。
這一點,我長期以來努力地這樣去做,做不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對我來講是一種重要的藝術營養。我寧可畫一張有缺點,但是必須有特點的畫,而不要畫那種好像面面俱到、沒有特點、沒有意思的畫。現在書畫界,尤其是畫家,大部分都有迎合市場的需要,不斷地重復自己。我總覺得,我們現在看很多畫,畫面上給人的感覺是勢利、張狂。從前,畫家要具備各種修養,現在好像不是這樣。我自己當然也有很多這樣的缺點,但是現在書畫界,這個毛病實在是非常大,只是在努力迎合和滿足大小土豪低級層面的感官需要,內底骨子里俗和墮落。可惜這些人沒有自知之明,非幾十年的自省覺悟是改不了的。這可能跟社會、人們的追求都有關系。現在有一個詞:量化。這張畫的好壞,畫家要通過量化來確定價值,這個量化就是拍賣行的價錢,所以就有很多人不斷地炒作自己。壞風氣如糖如蜜,處在其中有名有利,肆行其道,成為司空見慣的習慣,習慣成自然,也就很容易墮入其中不大出得來。
記者:你這一代所經歷的政治運動,有沒有中斷文化藝術上的傳承?
謝春彥:在更高的意義來講,中國的文化是受了很多災難,包括“文化大革命”。類似于“文化大革命”的這種東西,在中國長期的封建歷史上也有不少,只是規模沒有這么大,沒有普及到最底層。“文化大革命”對中國文化進行了最大的摧殘,但是要全部打斷恐怕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書畫市場弄得太亂了,遠的來講,根子跟人性當中不好的東西有關,近的來講,我想是“文革”的余毒,在這種經濟比較狂躁的狀況下,就更加肆無忌憚。但是,中國的道要斷掉,也是不可能的,總還是有題中之義的“曲折”要走。
文人畫中的道與術
記者:中國傳統有“文人畫”一說,現在又有人提出“新文人畫”。你認為文人畫的傳統有沒有斷?
謝春彥:中國長期的封建社會,有一個特點,學而優則仕,文人一定要經過科舉,為皇家所用,才能夠實現政治抱負。中國從前是開科取士,這些文人首先有很高的文學修養,字要寫得好。從前有王羲之,蘇黃米蔡,那個時候沒有書法家協會,現在有書法家協會,也弄成一個官樣的組織,大家都爭著去做主席、副主席,書法被鬧騰到這樣一個程度。也許說明我年齡慢慢大起來,可能真的落伍了,但是,我還是不愿意加入這個圈子里去。
很久以前,王蒙也喜歡寫舊體詩。在一家學術刊物,我們開辟了一個專欄,叫“王詩謝畫”,王蒙的詩,我的畫。宗璞就寫了一篇關于“王詩謝畫”的文章,她講到蠻喜歡“王詩謝畫”里我的插圖。宗璞講:謝春彥先生,文化傳統常常是因為愛好而流傳下來。我想想也有點道理,你不喜歡一種東西,不可能下功夫,也不可能被傳播開來,一定是有愛好才流傳得下來,愛好是非常重要的延續的橋梁。
記者:愛好很重要,但很多人現在把藝術品變成商品了。
謝春彥:當然,在這樣一個社會當中,書法也好,繪畫作品也好,要跟商品沒有關系也是不現實的。首先,你要吃飯,養家糊口。我也是靠這個在吃飯,不過稍微干凈一點而已。繪畫有經濟價值和文化藝術價值,甚而有教化道德價值。據說,這些年來成立了很多美術院校,北京有一個朋友跟我講,估計每年美術院校畢業的學生有一二十萬,辦學商業化。中國要不要這么多的畫家、書法家?如果要的話,要什么樣層面上的書畫家?
記者:繪畫是一種形象藝術,你認為思想重不重要?
謝春彥:實際上這是從前講的道和術的問題。文人畫可能是道的成分多一點,但是長期下來,也形成了自己的術。雖然它和所謂以術為主的畫家的畫不同,但是,它的道和術結合得是比較完善的。比如說,書法里面有書法家的字和學問家的字。像王元化先生也寫毛筆字,他不是為了寫字而寫字,所以,在他的字里面,道的影響就會比較多一點。比如說何滿子先生,他從來不把自己當作詩人,也不把自己當作書法家。我給他編的集子,他不讓稱書法,只叫“自寫”。滿子先生很有意思,他在書法以外的道的層面的東西更多一點,也會更感動人一點。他每次寫字—他沒有桌子,寫大的字,要把吃飯的桌子撐開來—我很尊敬他。我曾經給他辦過一次書法展,寫他自己的詩。現在大部分的書法家變成了抄書匠,抄書匠缺少一種道,也削弱了術,這些抄書匠還不如從前敦煌抄經的那些匠人,誠懇虔誠敬業。
中國書畫不要輕易搞“國際接軌”
記者:西方繪畫傳入中國以后,對中國的傳統繪畫產生了很大的沖擊,也影響了中國畫的風格。近三十年來,當代藝術對中國藝術界有無沖擊,有無改變藝術界面貌?
謝春彥:改革開放三十年來,相對來說,文藝創作那種禁錮的東西打破了不少,這對中國畫、傳統的藝術有推進作用。開始,西方的表現形式,包括當代藝術對中國畫也有一些影響,但是慢慢就會發覺,中國書畫這幾年又倒退回來了,所謂的更重視傳統了。在中國畫這個圈子里,可能經濟發展了,賣得貴了,反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民族主義傾向,就是自大地覺得中國的好,實際上這種傾向也很浮躁,對傳統文化研究也不深入。大不及高,下不入微。我們是中國人,不能講祖宗不好,但是傳統里有好的東西,也有不好的東西。或者說是時代在前進,它跟時代距離太遠了。
前一陣子《富春山居圖》很熱,但我們總不能只拿這一種模式。我們也回不到《富春山居圖》的那個時代,那個東西一定要在特定的條件下產生。我們總要前進。1960年代初,呂鳳子寫過一本很薄的書,叫《中國畫法研究》。呂鳳子先生對中國文化有很深入的研究,不但從畫論而且從哲學角度來探討中國畫。他認為西方的東西進來以后,會有新的面貌。開始的時候外國的東西可以進來了,不禁錮了,就弄了一些比較幼稚的、浮面的,比如說把太極圖都弄到畫面上去,比較生硬。這種東西,現在看,也是自然生態發展的一個階段,但后來沉靜下來想一想,太膚淺了。
中國畫和西洋畫,從人類共同的精神財富的表現來講,有很多共同的東西,都是地球村的人。但是每個民族的文化還是有自己的特點,所以現在就慢慢地走回來。從前對黃賓虹的那種“黑”不理解,現在黃賓虹的畫炒得貴了,又來標榜黃賓虹,但這種就不誠懇,不是真正從藝術的角度來弄,就弄成了一些偽民族主義。
崔如琢先生主張民族的基因是改變不了的,但營養是可以吸取的。現在中國畫賣得貴了,弄成天下第一,還是物質量化所產生的毛病。在這一百年當中,風風雨雨,我們有很多過于激進,過于急躁,過于膚淺的東西,我自己身上也非常明顯。要把自己的文化藝術做得好一點的話,必須從根子上深入下去,還是要像魯迅那樣能夠解剖自己,對自己了解深入,才知道自己將來要往哪個方向走。所以,我對現在的中國畫是比較失望,但是想想從歷史上來講,幾十年算什么?慢慢地會好一點,還是應該像魯迅早期,相信社會總是會進步,年輕人總會比老人過得好一點,希望如此。我也希望能夠從這個圈子里走出來,走出我自己。
在民族文化上,不要輕率地搞形式主義的“與國際接軌”,你的主體呢?中西學體用的問題爭了一個多世紀,結論到底是什么呢!過河摸石頭也要有主體意識才行。偽傳統、偽民族主義、江湖、二毛子恐怕要不得。影視圈的辮子戲大行其道,雷人抗日劇的胡作,不能不承認對國民和文化的精神敗壞。希望清風對之有所肅清。實現“中國夢”,文化和精神真是個緊要點!
記者:未來的中國畫有沒有可能出現新的氣象?
謝春彥:我相信民族不死,傳統也不會斷絕,因為每個朝代都有戰爭,朝代更替,總會產生一種新的文化形式。我們也在這個大規律當中。我看歷史書,大概我們這個社會比任何一個歷史時期更浮躁。中國的書畫由于不健康不規范市場的需要和擺弄,這么狂亂,雅正何在?教化何在?良心何在?良知何在?在這種意義來講,中國的書畫遇到了最好的時候,也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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