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靜日榮光圖
釋大禪,法號普生,年未及不惑,人藝皆有靈異,靈者言其才情熠熠,異者言其不拘常規。
他踐行“筆墨之修行”,詩文書畫皆善;他暢言“大墨同禪”,書畫更勝一籌。其畫以寫意蓮花見長,風神與八大山人的冷逸孤寂忿世嫉俗大異其趣,光明燦爛自在從容一派生機。蓮非蓮而又是蓮,葉非葉而又是葉。得意趣而忘形跡,尚意境而遺言相。其佳者,筆墨不忘古意,色彩化為新機;橙黃藍綠不離淡雅,光明燦爛內藏禪意。
大禪的畫有水墨也有彩墨,水墨以簡率超逸勝,屬大寫意,可比喻書法中的大草;彩墨畫一般結構都比較復雜,可比喻書法中的行草。
所謂寫意,既對應于工筆又對應于寫實,其形態特征有四:一謂寫其大意,“刪繁就簡”是也;二謂寫其筆意,“筆韻墨章”是也;三謂寫其意象,“離形得似”是也;四謂寫其意氣,“抒發胸臆”是也。統領這四點的是落筆見性——運筆直寫性靈。在大禪的大寫意水墨畫中,常有一種不知是心隨筆動還是筆由意生的心筆相依相隨的自在狀態,由于行筆騁懷優先,因此不得不松懈了物象之形,自然就傾向于“似與不似之間”的妙趣了。
大禪繪畫意象有一些最顯著的特征,一是荷葉輪廓曲線中暗藏念珠意象,二是荷花的花瓣造型中暗藏信眾意象。這里的關鍵在暗藏和含蓄,無似有,有似無,由此形成了他獨特的意象造型。
我說大禪畫中內藏禪意,主要還不是說的象征和隱喻,而是說的另外兩點:一個方面,筆墨簡率超逸而出塵,另一個方面則在畫面意境。前一方面水墨畫更突出些,后一方面彩墨畫更突出些。
我曾把意境概括為五個字:簡、情、遠、靜、玄。簡者,萬取一收、單純凝練而不駁雜也;情者,情真景愜、一切景語皆情語也;遠者,虛實相生、空虛遠深之氣韻也;靜者,以靜制動、凝神寂照而物我兩忘也;玄者,妙造自然、以可見擬不可見、明心禪照也。五點渾然化一,即象外生境、畫中有詩也。在繪畫中,詩境、禪境,都離不開意境。
大禪的彩墨畫一般不是筆墨優先而是意象優先,筆墨和色彩為意象服務,圍繞意象而形成筆墨、色彩、意象相互生發相互依存的和諧統一關系。大禪主張人間佛教,贊美生活,提倡真理,倡言和諧開心,這些都充分表現在他的彩墨畫中,表現在云蒸霞蔚、霧靄清朗、日月明媚、紫氣空濛的意境中。由于畫面結構相對復雜,紅日藍天黃花綠葉對比又比較強烈,弄得不好極容易駁雜俗氣,但在《華光慧彩圖》、《萬疆如新圖》、《靜日榮光圖》、《善齋圖》、《有境來朝圖》、《傲來東華圖》等代表性作品中,卻能繁茂中求單純,燦爛中求清雅,生機勃勃不離悠遠之境,郁郁蔥蔥不離空靈之心,展現出詩情畫意的意境和虛和飄逸的禪意。
大墨同禪,是大禪的主張,也是他永遠的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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