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書籍的裝幀形式和書籍的制作材料、制作方法等方面的變化相關。古代書籍,其制作材料有竹木簡、帛和紙張的變化, 制作方法有手寫和印刷的變化。因此,古代書籍的裝訂形式先后出現簡策、帛書、紙書卷軸裝等形式,每一種形式不僅做法不同而且各具特色。
簡策·用細繩編連木簡

木簡
簡策,又稱簡冊,做法是將削成細長條形狀的竹、木簡用細繩編連起來,然后從尾向頭卷起存放。這種形式比較簡單,操作方便。竹、木簡都是硬質材料,用細繩編連起來以后,就可以舒卷自如。從先秦時代直到東晉王朝,竹、木簡曾經流傳了很長時間,并對后世中國古代書籍的裝幀形式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帛書
帛書·裝幀的三種方法
帛書的裝幀目前已知的有三種:折疊,這種方法主要使用在面積較大的帛圖帛畫上;裝盒,這種帛書的書葉面積基本相同,呈長方形,寫好以后,按順序將書葉排列好,然后裝進一個方盒中。這種裝幀的意義,在于完全脫離了竹木簡編連成冊、卷起收藏的傳統習慣,為中國古籍逐漸向冊葉制過渡,創造了條件。卷裝,這種帛書還是模仿簡冊將所有書葉連接成一個長條,再卷收起來。由于帛書較軟,直接卷起來不太方便, 人們就用一根小板條或小棍粘在帛書的左端,以此為軸將帛書卷起收藏。有些帛畫為了觀賞,就在帛畫上端粘上一根葦桿作軸,中間拴上一根線,以便懸掛。
紙書·復雜多樣的裝幀方法
經折裝

經折裝
經折裝,是將寫、印好的書葉先粘連在一起成一長條形,再按固定規格左右均勻折疊,然后在首尾兩葉紙上各粘上一張厚紙作為書皮。由于佛、道經典多采用這種裝幀形式,所以稱“經折裝”。折裝也是中國古代書籍中比較常見的裝訂形式。
許多人認為經折裝是對卷軸裝的一種改進形式,但在英國國家圖書館珍藏的經折裝敦煌遺書中,每張書葉在書寫時,位于中間位置的三行字在上半部空出三四個字不寫,留一小塊空白,空白中間位置畫一個圓圈。這種做法實際上準備制作的是用細繩把書葉全部連在一起的書籍。用細繩串連書葉是梵夾裝的特點。筆者以為,經折裝實際上原本是要制成梵夾裝的,只是沒有把紙葉連接的部位裁切好而形成的一種裝幀形式。
還有,宋元兩代有的折裝佛經與明清時代的折裝佛經書皮的裝法明顯不同:宋代裝在卷首、元代裝在卷尾,書皮寬度是書寬的兩倍還多,從左右兩個方向分別包裹整冊書籍。日本學者島田翰在其著作《古文舊書考》中講到的類似日本“囊草子”的大概就是這種裝幀。他以為這就是宋人張邦基在《墨莊漫錄》中提到的“旋風葉”。由于他敘述得不太清楚,以至后人根據他對旋風葉的解釋,認定用一張整張書皮包裹經折裝書籍右側、把書籍首、尾粘在一起的裝幀就是中國古書旋風裝。
漢文折裝書籍一般都是豎寫左行,而有些少數民族的折裝書籍有橫寫右行的。如西藏《法典》、1954 年達賴喇嘛獻給毛主席的《毛主席頌》就是橫寫形式的經折裝。
線裝

線裝
線裝是古籍中最常見的裝訂形式。書葉的折法、訂法和包背裝的一樣,只是裝書皮的時間和書皮的裝法不同。書皮不再用一張比書葉稍長的整紙包裹書背,而是把它裁開,分成面積比半張書葉稍寬些的兩張。書葉碼齊,用紙捻訂在一起之后,就分別粘在封面、封底,切齊天、地、書背等三面后,打眼、訂線。線裝書的出現,提高了書籍裝訂的速度,適應了較大規模書籍生產的需要。所以,我們今天看到的古書,絕大多數都是線裝的。
黃裝

黃裝
說到黃裝,不能不提到黃裝的創始人清代著名藏書家黃丕烈。黃丕烈,江蘇長洲(蘇州)人。生于清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 年),卒于道光五年(公元1825 年)字蕘圃,號復翁、佞宋居士。喜好藏書、校書,是清代有名的藏書家和校勘學家。為保護藏書避免蟲害,他改進了蝴蝶裝書籍的裝幀方法:在兩張書葉的背面書口部位,點少許漿糊使其相互粘住。書背的處理不再像蝴蝶裝那樣涂滿漿糊,而是直接用書皮包裹,從而避免版心部分被蠹蟲蛀壞。由于這種裝幀始自黃丕烈,后人把這種蝴蝶裝的改進形式稱為“黃裝”。
卷軸裝

卷軸裝
紙書出現以后,繼承了簡策、帛書的裝幀形式:先將所有書葉連接成一個長條,紙張較厚的就像簡策一樣直接卷起,紙薄的就模仿帛書加個小棍當軸,然后再卷。為了區別,人們就把有軸的就稱為“卷軸裝”沒有裝軸的稱為“卷子裝”。其實,“卷軸裝”和“卷子裝”可以統稱為卷裝。
卷軸裝是中國古代書籍中常見的裝幀形式。到了宋代,人們為了保護書籍和增加書籍的觀賞性,在卷裝書籍正面四邊接鑲綾、絹、錦等絲織品,書葉反面通裱褙紙,再經繃平,砑光,然后加裝天、地桿。書籍經過如此裝飾,平整光潔,典雅大方,十分美觀。橫向展閱的人們稱之為“手卷”,豎著懸掛欣賞的,稱之為“立軸”或“掛軸”。直到今天,我國書法和繪畫作品的裝幀,一般還采用這種形式。
梵夾裝

前后裝有護板、書葉上穿有兩洞的“梵夾裝”貝葉經
在古代印度,人們習慣把佛教刻、寫在貝多羅樹的葉子上,并把這種寫有佛經的貝葉稱為“貝葉經”。梵夾裝是貝葉經特有的裝訂形式,隋唐時期傳入我國。制作方法很簡單:把貝葉碼放整齊,前后各用一塊與貝葉規格相同的薄木板夾住, 在木板中心兩側各鉆一個直徑二三毫米、貫穿木板和全部貝葉的洞,再拿一根長繩,把繩子的兩頭分別從兩個洞中穿出,把木板和貝葉串連在一塊并捆扎起來。因貝葉上刻寫的多為梵文,因此叫作“梵夾裝”。
漢文、藏文、蒙文等文種的佛經也有類似的這種裝幀。還有的板上不穿洞,不穿繩,用綢緞等軟布將書葉包裹起來的“夾裝”。
包背裝

包背裝書籍書葉和書背
包背裝是將書葉無字的一面相向對折,集齊后的書葉字面相對,折口處墩齊作為書口,書葉左右兩側欄線以外適當的地方打眼、穿捻,再切齊天、地、書背。雖然折口方法和蝴蝶裝相反,但用一張厚紙作為書皮包裹書背的方法一如蝴蝶裝。包背裝的裝訂、外形和現代平裝書籍基本上一樣,是現代平裝書始祖。
縫繢裝

縫繢裝
縫繢裝,流行于唐末、五代時期。這種裝幀書籍的書葉數葉為一疊(多為四張),對折, 成為長方形, 幾疊放在一起, 用線串連。這點和現代書籍索線裝訂的方式非常相似,只是穿線的方法不太規則。這種裝幀的書籍在裝訂前先要將書葉折疊,以確定葉碼順序,再按順序抄寫。這個過程實際上就是現在書籍印刷前的排版??p繢裝的書籍從制作的過程、裝訂的成品和現在流行的精裝書非常相似,是現代精裝書籍的前身。
龍鱗裝

龍鱗裝
龍麟裝又稱“魚鱗裝”。這是宋代宣和年間,裝裱工匠為修復書葉兩面都有字的書籍而創造的裝訂形式。作法很復雜:第一步, 把兩層宣紙粘在一起作為底紙, 在底紙首尾及上下兩邊接鑲綾、絹等絲織品。第二步, 在最后一張書葉右邊涂上2 至3 毫米的漿糊,書葉和底紙左邊對齊,粘好。再按照一定的距離,將倒數第二葉、第三葉……依次向右粘貼在底紙上。正數第一張葉書因是單面書寫,所以整幅粘在底紙上。第三步,在底紙四周鑲上絲織品,并在底紙沒粘書葉的那面,再裱上兩層宣紙。第四步,經過繃平、砑光,最后在底紙右端裝上木軸,左端裝上細木條。卷收時從右向左卷,這點和常見的卷裝書籍不同。故宮博物院收藏的相傳為唐代吳彩鸞所書的《刊謬補缺切韻》,是唯一的一件龍鱗裝書籍。
毛裝

毛裝
毛裝是手稿、抄本書使用最多的裝訂形式。方法非常簡單:書葉折法和線裝一樣,折完后碼齊,粘上書皮(也可不粘書皮),就打眼、穿捻。
蝴蝶裝

打開的蝴蝶裝書籍
蝴蝶裝也稱“蝶裝” ,是將書葉有字的一面相向對折,和粘葉裝相仿,集齊后的書葉背面相對,折口處每邊涂上2 至3 毫米的漿糊,依次粘好作為書背。切齊其余三面,再用一張比書葉稍長點兒的厚紙作為書皮,書皮正中間和整個書背粘緊,把所有書葉包裹起來。因書葉的中縫被粘在書皮上,打開時書葉兩端上下扇動,與蝶翅相仿,所以叫“蝴蝶裝”。許多宋、元版圖書都是這種裝訂形式的。
粘葉裝

粘葉裝
粘葉裝流行于唐末、五代時期。名稱起源于宋代張邦基《墨莊漫錄》中關于“粘葉”的記載。這種裝幀形式的書籍視書葉紙張薄厚有兩種做法。一是,書葉紙薄的就單面書寫,把有字的一面作為正面,相向對折,無字的一面為背面。書葉與書葉之間,背面相對。除第一葉上半葉和最后一葉下半葉外,各葉背面統統涂上漿糊,按順序使兩葉之間的背面依次粘連,把全部書葉連接起來成為一冊。
二是,書葉紙張較厚的沒寫字之前先對折一下,折口向右,分成四面。紙背向上的一面為第一頁,向下的一面為第四頁,紙面相向的兩頁依次為第二、第三頁。依紙背、紙面、紙面、紙背的順序書寫,然后把書葉排好,在每張書葉背面折縫處,涂上2 至3 毫米寬的漿糊,依次粘接起來。這樣, 就成了一本近似正方形的冊子,這種書籍的外觀和現代無線裝訂的書差不多。只是把書平放時,書口、書脊多是傾斜的,角度在45 度至60 度之間。這也許是當時的人們為了便于翻閱而特意設計的。書的四個角大多被剪切成圓弧形,可能是因為要經常隨身攜帶、翻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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