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黃永玉書畫展在廣州圖書館開展。圖為黃永玉與讀者暢談藝術人生。
90歲當代藝術大師黃永玉攜作品現身記者見面會談笑風生—
昨日,當代藝術大師黃永玉攜作品展現身記者見面會。這個90歲的老頭,雖“長滿一身青苔”(黃永玉語),仍把好玩、有趣當成正經事。他透露,自己正在努力地耕耘長篇自傳小說《無愁河的浪蕩漢子》,爭取5年后能畫上全文最后一個句號。
11月7日至19日,《我的文學行當—黃永玉作品展》巡展第二站將在廣州圖書館展出,共展出黃永玉文學手稿、版本、繪畫等不同樣式的作品400多件。
談
友情
與老友寫寫信、打打電話
記者:你現在還寫詩歌嗎?現在和流沙河這些老朋友還有來往嗎?
黃永玉:我跟邵燕翔、流沙河還打打電話、寫寫信,還有聯系。有一次流沙河來看我,我請他吃飯他不能吃,他只能喝粥,吃菜都不能吃,這么怪的身體居然活得這么好,真不容易!
詩歌也寫,寫新詩、寫舊詩、寫罵人的詩,自己看完了就給一兩個朋友看看,都撕掉了。寫詩歌是好玩,沒有什么。
記者:有一張照片是李可染拍的你和齊白石,能不能說說你和他的故事。
黃永玉:照片是這樣,那時候照相機是很少的。我有一個照相機,我和齊白石在聊天,李可染就幫我和齊老照了相;然后他一坐下,我就幫他和齊白石照相,就這么一件事。我給齊白石畫像,刻了一個木刻送給他。我請他題字,他題完了就自己收起來了,鎖到柜子里。我說那是我的,你給我題的。他就拿出鑰匙、打開柜子,誒,那張畫像就在柜子里面。那是1953、1954年的事,到了1957年他就去世了。
記者:《比我老的老頭》里面的老頭各有風采,黃老您最喜歡哪個老頭?
黃永玉:你不如問一只母雞,你生了這么多蛋,你喜歡哪一個蛋。(現場哄笑)母雞生蛋只知道是不是自己生的,不管是哪一個蛋(都喜歡)。
賣畫從不請人家幫忙拉關系
記者:您怎么看曾梵志《最后的晚餐》拍出1.3億元高價一事?
黃永玉:別人的作品定價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對自己的作品定價。買不買是你的事,人家買也有自己的道理,(講起廣州話)唔通當他傻佬啊你地話。人家拿一億多元買你的畫一定有他的道理。中國藝術市場就是這么在運營的。
我有一個特點,我不會參加拍賣行的活動,我自己定價,自己賣畫,也沒有什么請人家幫忙拉關系,沒有這回事。
記者:您認為現在年輕人搞藝術創作的機遇和上升空間大嗎?
黃永玉:這個問題我不太懂。我自己做藝術,我是一步一步做的,我沒有考慮到上升空間。尤其是刻木刻。有一年我在北京開畫展,有一個房間完全是木刻,我自己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我怎么刻了那么多!刻木刻是一刀一刀的事,感覺真不容易,這個不是靠什么機遇靠什么人際關系。我寫文章是用鋼筆在稿紙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寫的,我不會用電腦,我對現代化的(設備)只有手電我最精通。除了手電以外我一竅不通。
靠文學養不活自己
記者:你把繪畫當成一件快樂的事,那您怎么看待文學?
黃永玉:我最喜歡文學。文學像鋼琴,表達的能力很強,最全面。畫畫像小提琴。但是文學養不活自己,我要靠文學的話,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還有文學很特別,年輕的時候搞文學,大多靠書本知識和生活經歷,到了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時候,膽子變小了,那個時候寫一篇文章一句話錯了,很害怕,很危險。所以我那個時候比較聰明,就沒有去寫了。改革開放以后,打垮四人幫以后,我就開始寫了,一肚子的東西,經歷得多了,寫得就更有意思。但是稿費太少。
記者:現在《無愁河》寫作的進展怎樣了?(注:書全名為《無愁河的浪蕩漢子》)黃永玉:現在《無愁河》的第一部已經出版了,就是我從生下來一直到13歲。現在在寫“抗戰八年”,還得寫三本四本,然后再寫到“解放后”。我的朋友說你先寫“解放后”,但我覺得“抗戰八年”很有意思。但遺憾的是,我可能寫不完了。如果我有老年癡呆癥,可能就永遠寫不完了。我希望再過五年,大概五年把它寫完。我努力去寫。
要聰明地關注社會事件
記者:您現在還關注社會事件嗎?
黃永玉:關注著,但有的時候聰明地關注,要看用什么方式去比較。如果到了80歲還不是“老奸巨猾”,那你就太“謙虛”了,要聰明一點。
記者:您怎樣評價自己這一生?
黃永玉:(轉廣州話)呢個可能要講三晚先講得出。人的一生不能用幾句話就說出來。我大概就是,還有一點同情心吧,還有一點不嫉妒,人家的好我為人家高興,自己走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也有一些朋友說,說我寫文章沒有罵過人。大概是這樣。
人物
黃永玉
1924年出于湖南省鳳凰縣,土家族人,受過小學和不完整初級中學教育。擅長版畫、彩墨畫。曾在香港從事木刻創作活動,任長城電影公司劇本特邀撰寫人,香港《新晚報》畫頁編輯,1953年后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副主席、顧問。作品有《春潮》、《百花》、《人民總理人民愛》、《阿詩瑪》。巨幅畫有《雀墩》、《墨荷》等。1986年榮獲意大利總統授予的意大利共合國騎士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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