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南京郊區觀察土壤

在實踐中培養年輕人

陪同國際土壤專家考察

國際水稻會議期間野外考察土壤

在國際土壤學會13屆年會上
編者按:在雨花臺功德園,長眠著很多科學家和藝術家,他們的名字也許您并不熟悉;天文、土壤、古生物、化工、物理、水利、航天……他們的科研也似乎離我們的生活很遠。但就是這樣一群人,為我們生活的時代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發現》周刊聯合雨花臺功德園共同推出“學界大家”,為您介紹這些學界風云人物的傳奇故事。
席承藩(1915年~2002年):1915年10月1日出生于山西文水縣,1939年獲北平大學農學院農業化學系學士學位,1949年獲美國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農學院碩士學位。長期從事土壤地理和土壤資源合理利用研究。在土壤分類、土壤調查制圖、土壤資源開發利用、區域綜合治理及土壤詳測制圖等領域,均進行了開創性研究。在土壤分類、詳測制圖研究中,首次制訂了土壤基層分類與命名原則,還擬訂了全國各級分類系統。首次完成了1:100萬中國土壤圖,并主編匯總了《中國土壤》專著。曾主持和參加多項國家重大研究任務。2002年4月19日于南京逝世,安葬在雨花臺功德園。
“父親是一個嚴肅認真、不茍言笑的人,他經常在外出差,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一張地圖上,為了繪制這張圖,父親走遍了大江南北,直到晚年才繪制完成。”席承藩院士的女兒席星原這樣告訴記者。
這究竟是怎樣一張圖,要花費這么長時間才能完成?近日,記者通過中國科學院南京土壤研究所,得知了這背后的故事。
少年孤兒
奮發考入
北平大學農學院
1915年10月1日,席承藩出生于山西文水縣一個名叫武村的小村莊。他的父親席瑞康是位商人,母親姓武。席瑞康從小就到上海經商,并且曾是清朝興起的山西匯票號大德通的駐滬人員。后來銀行興起,取代了匯票號業務,席瑞康就回家了。因為常年在外,受到了五四運動等新思潮的影響,席瑞康回家后就在家辦起了新興學堂,鼓勵子弟們出外讀書。
在這樣一個新知家庭出生的席承藩自然也受到了影響,并且進入山西著名的太谷銘賢中學附小讀書。
但是,不幸很快降臨到這個家庭。“先是我奶奶病逝,到我父親上中學時我爺爺又去世,父親沒有兄弟姐妹,從此就成了孤兒。”席星原說,“父親后來是靠我爺爺留下的遺產繼續讀書的,另外父親的一位堂哥也對他格外照顧,一直到讀大學,堂哥都在資助父親。”
也許是家庭的這段變故,促使席承藩很小就知道要獨立自強,奮發向上。1935年,席承藩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北平大學農學院農業化學系,1939年大學畢業,他被分配到中央地質調查所土壤研究室工作,開始了土壤研究的職業生涯。
一生的事業
土壤圖上每個小圖斑
都匯聚了研究者的大量心血
在土壤研究室,席承藩最初的工作就跟畫圖有關,不過畫的不是風景圖,而是土壤圖。
如果我們把土壤圖放大了看,是由一塊塊圖斑拼接而成,不同顏色或類型的圖斑代表不同的土壤。在土壤圖上,最小的圖斑面積一般是16mm2,但對于重要農業區的土壤圖斑以及對表達土壤分類和分布規律有重要意義的土壤類型,其最小上圖面積規定是4mm2,而在實際編圖過程中,最小的圖斑面積可達到2mm2。
根據不同的比例尺,如果是一張1:100萬的土壤圖,一個2mm2所代表的就是2km2的土壤,100個2 mm2的圖斑,就代表200 km2的范圍,而如果要制作一張全國的土壤圖,那就是數百萬個斑點制成。而對于每個斑點所代表的土壤性質,都要體現在地圖上,那么就要對這數百萬個斑點所代表的土壤性質都進行調查和分析。所以土壤圖上每一個斑點都匯聚了土壤工作者大量的心血。
如果剛剛從事這方面的工作,就必須先對中國整個的土壤地理有所了解。剛接觸這項工作的席承藩就是從熟悉土壤標本開始的。通過慢慢地熟悉和了解,席承藩對中國的土壤漸漸有了清晰的概念。
當時我國的土壤研究還在起步階段,技術還不成熟,為了掌握更多的土壤知識,1947年,席承藩遠赴美國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深造,并獲得碩士學位。1950年,席承藩懷著報效祖國的赤子之心,放棄了國外優越的工作條件,毅然回國。
傳統的人海戰術太費工
他引進了先進的遙感技術
最初,土壤地理的工作方法主要靠實地探查,立足于“眼看到、手摸到、腳走到、挖坑打鉆、采樣化驗……”這套傳統的方法,不僅費力、費時、費工,而且難于保證調查制圖質量。這樣勾繪出的土壤分布界線,確定的圖斑類型就難免有很大的主觀隨意性,以致于不同的調查者,甚至同一個調查者在不同時期繪制的同一地區的土壤圖都會有彼此不一致的地方。尤其在那些交通條件惡劣的高山峻嶺、戈壁大漠等地,幾乎不可能依靠常規方法獲得較可靠的土壤資源數據。
這些事實使席承藩很早就認識到必須引用新技術,改革土壤調查制圖方法。在上世紀60年代初,席承藩領導的研究室建立了我國第一個土壤航判航測研究組,開展土壤航判航測的試驗研究。
70年代中,美國第一顆地球資源衛星圖像傳入我國,席承藩又將該組及時改名為“土壤遙感研究組”,著手探索衛星圖像的信息特征和處理分析技術,正式開展我國土壤光譜反射特性的測試與數據數理等研究。不同的土壤對光線輻射的反應不同,它們吸收、透射和反射電磁波波譜的成分和強度不同,儀器探測到后就能根據這些不同的反應作出分析和處理,從而把相關數據提供給研究者。
這些新技術的應用,為我國第二次全國土壤普查奠定了技術基礎。
眾人期盼的1:100萬中國土壤圖
歷經15年終于面世
1979年,中國開展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土壤普查。在這次土壤普查中,席承藩擔任全國土壤普查辦公室副主任。
在制圖方面,席承藩之前幾十年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而面對這次全國范圍的土壤圖,席承藩依舊感覺壓力不小。
比如,中國的土壤類型之多和分布之復雜在全世界均屬數一數二,如何正確表達如此眾多的土壤類型的分布規律是編制土壤圖的最大難點和技術關鍵。其次,當時全國的土壤技術人員嚴重不足,原本七千余名的土壤干部,由于“文革”影響,此時已不足兩千人。凡此種種,都是需要立刻解決的問題。
當然,在這次歷時15年的全國土壤普查中,席承藩關心最多的還是制圖。這次土壤普查中繪制的土壤圖數以千計,而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一張1:100萬的全國土壤圖。這張圖為什么這么令人期待,是因為過去我國一直沒有這樣一張經過系統普查匯總得出的全國性土壤圖,而且是高精度的土壤分布圖。
這幅圖其實由64幅分幅圖組成,因為圖片太大了,用一張紙實在放不下。這張1:100萬的土壤圖是根據逐級匯總來的土壤圖制作的,而逐級匯總的土壤圖大部分都比這個比例大,一般是1:50萬,有的市甚至是1:20萬,疆域大的省份則是1:100萬,精確度很高。這張圖主要是以反映我國土壤分布規律為主要目的,通過這張圖,我們就可以整體了解我國土壤分布特點和規律,對農業生產提供切實有效的幫助。
一直到目前,這張圖都在發揮著作用,中國科學院南京土壤研究所還將此圖編制成數字化圖,讀者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到研究所的官網上學習和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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