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花鳥代表著中國畫筆墨結構所體現的概括性、寫意性、精神性和高雅性,集中了中華民族的文化修養、哲學思考和審美高度。杜小玉先生堅持以繼承傳統并融入現代藝術元素的觀念來開拓自己的創新之路。她鐘愛表現自然物象“燦爛之極復歸平淡”的那一份單純、質樸之美,把個人對世間萬象的感知和人生信念融于筆墨中。

花鳥畫歷經千年而不衰,形成了以寫生為基礎,以寓興、寫意為皈依的傳統。這種傳統的形成恰恰是適應了社會的審美情趣。寫生不僅是為了捕捉花鳥外在的形,也是為了領會花鳥之意態;而寓興則是借物言志或是寄情花鳥,這種寄托與國人的含蓄審美觀有著內在的聯系。而寫意應該包含“寫”與“意”兩方面,寫者就是強調以書入畫,強調寫出畫家的心意;意者重在強調作者觀察花鳥之后所產生的情趣。這種內在情趣需要借筆毫抒發而出,淋漓盡致地表達畫家的才情和意趣。

杜小玉生于書畫世家,父親魯石(原名杜廣連),是我國著名花鳥畫大家,曾得到國畫大師潘天壽、吳昌碩、諸樂三等言傳身教。小玉早年結業于浙江美術學院(現中國美術美學),打小耳濡目染,得父輩嫡傳,加上自己的勤勉與悟性,其作品顯現出自己的筆墨風骨。她對古人的精華兼收并蓄,并經常寫生,使自己的創作既具有較深的傳統功力,又頗具時代氣息。她常到野外觀察花、鳥、果、蟲,從結構形態到其內在精神,體察風雨陰晦與風和日麗中花草的不同情態,感受大自然的清新與神韻。對景寫生使她的筆墨更加富有個性,也具有了蓬勃的生命力。 她既吸收了元代王冕的簡約空靈之氣,又學明代唐寅、藍英花鳥之嚴謹縝密、清逸灑脫之風,讓傳統的營養滋潤自己。從畫面上看,她嚴于剪裁,擷取樹木的一枝,重點表現一鳥或一果。沒有茂密的大樹,也沒有繁密的花景。畫面及其簡練,然而簡練之中跳躍著生命的載體。栩栩如生的鳥兒或棲息于巨石,或鳴叫于枝干,或悠閑自得地眺望遠方。有的作品中沒畫鳥,而代之于飛舞的蝴蝶或爬行的蟈蟈。物的靜和鳥、蟲的動使原本簡單的畫面顯得生動起來,給人以氣韻生動的感受。她創作花鳥畫不失傳統之規矩,畫面經營起于一角,以其“勢”顯出獨具匠心,以其“勢”深化讀者視覺,給人以視覺的沖擊力,擴大畫面的表面張力。整個作品以筆墨為骨,墨色為主色調,略賦淡彩,使作品靈動之中不失雅致,活潑之中顯現意趣。正因為畫面產生出的雅致和情趣,使作品充溢著文人畫家那種清逸灑脫之氣,但也不乏山東人的豪爽與霸氣。
觀杜小玉的畫,寧靜幽微,意趣橫生。她善于用墨,寥寥幾筆,便勾勒出花草之神韻。其筆墨濃淡適宜,用色淡雅,清新疏朗,秀而不媚。她惜墨如金,氣韻沖淡而充盈。其作品在墨跡之外留出廣闊的虛擬空間,將境界、詩思、意象容括其中,注入了生命的感悟、精神的逍遙和藝術的沉思,讀者的興趣自然也被生生不息地引發出來。因此,她的作品隱含著難得的靈性光芒和精雅氣質。讀其大畫及小品,或紫藤、或絲瓜、或葫蘆、或石榴,均寄詩性于簡凈中,發纖濃意在淡宕間。這顯然超脫了單純的濃或淡的層面,唯以神致、詩性與趣味馭筆。

近年來,杜小玉尤喜用純墨色表現內心的感受,筆墨益趨簡約。畫花難,畫鳥更難。鳥的造型神態更直接地反映著畫家內心的聲音,或歡樂,或憂傷,或浪漫,其本質為人之情感表現,而其結構、比例又必須合于常理。為傳達鳥之神韻,先生作了大量的寫生,觀察鳥的各種形態,積累了大量的素材。在創作中并不因循守舊。她的筆墨氣象、畫面意境均有較明顯的個人面貌。但在創作思想上,她并不追求個人風格的過早定型,多年來始終銘記著家父的教誨:畫畫就像筑塔一樣,要把基礎筑寬和筑牢。這基礎是什么呢?在杜小玉看來,那就是對傳統的學習、理解與突破,是對詩書畫印全面的接受與融匯貫通。她努力用自己的藝術創作實踐著這一道路。

鄭板橋云:“刪繁就簡三秋樹”,主張以最簡練的筆墨表現最豐富的內容,以少許勝多許,不管是寫文章還是繪畫。所以,簡約空靈是寫意花鳥的最高境界。先生所畫花卉,簡約空靈,意趣盎然,畫中有詩。愿杜小玉先生不斷探索,孜孜以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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