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保利總經理李達：拍賣行老大是如何煉成的

    相對于百年老店蘇富比、佳士得，中國的藝術品拍賣公司們實在太年輕了。即使是歷史最為悠久的上海朵云軒，也只是剛剛過完二十歲的生日。然而，后生可畏，來自中國的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下稱“保利拍賣”)已經連續幾年穩坐全球第三大拍賣公司的交椅和國內頭把交椅。而令人吃驚的是，保利拍賣這匹黑馬年僅8歲，甚至年輕于上世紀90年代成立的中國拍賣行業的第一批前輩。
    究竟是什么使得保利拍賣能夠如此“驚艷”？作為創業元老之一的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總經理李達在接受記者專訪時表示，中國藝術品市場隨中國經濟的起伏會有所波動，而保利拍賣成功的秘笈在于培育市場，而非著眼于成交。
    藝術品市場隨中國經濟進入調整期
    根據保利拍賣對外公布的數據，2013年1月至6月，北京保利舉辦了8周年春季拍賣會及21期、22期兩次精品拍賣會，共取得32.4億元人民幣的成交額；保利香港舉辦了2013年春拍、2013年夏季精品拍賣和湘繡湘瓷精品拍賣會，共取得7.1億港元的成交額。由此，2013年上半年，保利拍賣在北京和香港兩地全部拍賣會總成交額達38億元人民幣，連續十次刷新了中國藝術品拍賣的單季成交紀錄。
    根據全球著名藝術市場價格數據庫Artnet最新發布的《2013年上半年全球藝術品市場報告》，目前，全球拍賣行銷售額前四分別是蘇富比、佳士得、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及中國嘉德[微博]國際拍賣有限公司。保利拍賣和中國嘉德一直保持著快速的增長態勢，而全球排名第五和第六的國外拍賣行邦瀚斯和Heritage Auctions則出現明顯業績下滑，與前幾位巨頭的差距正在擴大。為此，《金融時報》還特別撰文，預計未來全球藝術品拍賣市場將會“突出關注中國拍賣行帶來的挑戰”。
    目前全球藝術品市場的整體環境并不樂觀，特別是中國藝術品市場，因為受到中國經濟增速下行壓力加大的影響，已經進入一個非常明顯的調整期。過去動輒出現的億元拍品，甚至幾億元的天價拍品如今已經鮮見蹤跡。2012年，中國藝術品市場整體規模較2011年縮水了近三成，進入2013年，雖然市場有所回暖，但是成交總額和成交量已經告別了過去的野蠻生長態勢，進入了一個相對理性的運行期。
    “這兩年，國內的藝術品市場確實處在一個調整期。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也并不是壞事。”李達告訴記者，“過去我們像是在一路狂奔，這未必就是好事，現在我們需要一個休養生息和補充能量的調整期。”
    “藝術品市場的發展和一國經濟的發展一定是緊密聯系的，我常常有一個比喻，GDP和經濟總量就像是一個水面，而藝術品就是水面上的那艘船，水漲船就高，水落船就低。藝術品市場的繁榮得益于中國經濟的快速增長，而調整也肯定是同期的。”她說。
    成功秘笈：注重藝術品市場的培育
    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成立于2005年7月，隸屬于實力雄厚的保利集團，但李達并不認為，單憑保利集團這塊金字招牌并不能為保利拍賣“保送”金身，保利拍賣的成功源自于其背后的努力。
“保利成功的秘訣是我們做了很多其他拍賣公司不會去做的事情，包括我們的前輩蘇富比和佳士得。”李達表示，這個秘笈就是，從進入拍賣行業伊始保利就著眼于藝術品市場的教育和培養，而非“成交”。
    傳統意義上人們理解的拍賣公司就是藝術品交易的中介機構，他們到處去找東西或者等賣家把東西拿過來，然后努力使藝術品能夠以一個盡可能好的價格成交。但李達認為，這樣是無法成功的，至少不會獲得很大的成功，特別是在中國。“從保利拍賣成立開始，我們就不只是組織拍賣，我們在過去八年里做得最多的工作是市場的培育。而其他任何一家拍賣公司，包括蘇富比都沒有走這一步。”李達說。
據李達介紹，成立八年來，保利拍賣已經舉辦了超過100個重要展覽、論壇等藝術交流活動，還出版了100多種藝術類圖書，“不要小看這些活動，一個展覽做下來差不多要100萬人民幣，一本書也要幾十萬，這些全部都是用公司的盈利來完成的。”她說，這可以說是中國特色，在國外很少有拍賣行這么做。
    為什么保利如此舍得在本可以不去做的事情上投入時間、精力和成本？李達說：“借助這樣的活動，我們要去告訴客人，什么是好的藝術品，什么樣的藝術品是真的，我們也和藝術家、藝術機構、藏家、買家、賣家產生了一個很強的黏性，聚集了業界頂級的資源。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從一個年輕的、非常小的公司，很快成長為一個具有頂級實力的成熟拍賣公司。”
    雖然在整個文化產業當中，藝術品拍賣的規模和影響力微不足道，但是，李達認為，保利的經驗非常值得其他文化產業借鑒，因為對于中國的文化產業來說，一個關鍵性的掣肘因素就是教育的缺失和市場培育的不足。
    “市場培育是一個基礎性工作，投入大、費時費力，沒有立竿見影的收益，但是，只有把市場的教育放在商業的成功之前，才可能獲得真正的成功，否則所謂的商業成功只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李達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