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藝術家王克平
自1984年移居法國后,王克平卻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專心創作,淡出了人們的視野。2013年9月底,王克平帶著50多件作品強勢回歸。這是王克平在國內迄今為止唯一自己承認的個展,呈現其35年藝術生涯中不同階段的創作,涵蓋豐富多變的主題和風格。
尤倫斯藝術中心(UCCA)的大廳里,王克平的木雕作品靜靜地陳列著。楓樹、胡桃樹、櫻桃樹、橡樹等不同的樹木帶來不同的顏色、光澤和質感,好像一個又一個獨特的人類軀體,不同的肉身有不同的靈魂、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經歷、不同的過去……
著名中國藝術研究學者米高·蘇立文的文章這樣形容王克平的作品:“在當代藝術里,甚少的作品可以在沒有藝術家本人的苦心解釋,或沒有評論家費力地說明下而被理解或欣賞。這恰恰就是很多所謂觀念藝術的弱點。觀念藝術品不能自己說話……而他的作品根本不需要解釋,更不用理論性的分析了。如果說形態本身一旦可以直接跟觀者的眼睛交流,那么就足矣。”
如同在展廳里,王克平的作品并沒有像其他觀念藝術那樣有過多理論概念的陳述和解讀,“我的作品會自己告訴你。”王克平笑瞇瞇地說。
從一塊撿到的椅子腿說起
王克平出生在一個文藝之家,父親是作家,母親是演員。從小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王克平比別的孩子更早地接觸藝術。但他的青年時代比較動蕩,經歷過文化大革命、上山下鄉運動,做過演員,當過編劇,也曾是工廠里熟練的技術工人。然而真正讓王克平走上雕刻之路的卻是因為他曾經的同事,現在的畫家白敬周。白敬周總是海闊天空地談論藝術,給王克平打開了一個美好自由的新天地。在當時物質和精神生活都很貧乏的年代里,王克平看見白敬周以他的油畫換了一臺錄音機和一些音樂磁帶,又羨慕又嫉妒。他說,“我總不能用劇本去跟老外換錄音機吧?”他馬上要當一個畫家。于是,王克平用白敬周剩下的顏料也畫了一幅畫,但試了兩次就再也不想當畫家了。
有一天,他在路上揀了一只舊椅子的木腿,磨潤的表面顯示了歲月的長久。那是一塊深色的硬木條,他于是開始用一把自制的小刀雕刻起來。他試著刻出一個人臉,張開大嘴,表情苦痛,眼神流露著無奈。這是王克平的第一件作品,現在被日本福岡美術館收藏。那時候,正在聯手舉辦“星星美展”的黃銳、曲磊磊等人找到了王克平,希望他可以參加展覽。這次展覽短短十日內吸引了四萬名市民參觀,轟動一時。第二年,由于得到美術界官方支持,第二屆“星星美展”在中國美術館舉辦,十六天的展期內,參觀人數達十多萬人?!杜枷瘛?、《沉默》、《社會中堅》、《傷痕》、《萬萬歲》等一批帶有強烈政治批判色彩的木雕是王克平參加“星星美展”時的作品,他以“憤青”式的視角塑造了那個時代的弊病在他內心世界里的縮影,作品《沉默》甚至登上了當時《紐約時報》的第一版,反響空前。
與木頭“談戀愛”
1984年,王克平與在北京大學教書的法國太太Catherine Dezaly結婚并移居法國。王克平初抵法國時,并沒有馬上開始工作,而是看遍了所有的美術館,開始研究西方藝術以及古代、現代的雕刻。看得越多,他越有信心繼續他的創作,因為他感覺到他自己的雕刻仍是獨樹一幟。
在他的眼里,法國是一個天生的雕刻國度,養育了羅丹、馬約爾和布郎庫西。更何況法國布滿了森林!在法國,他可以找到楓、胡桃、櫻桃、橡樹等不同的硬木,對王克平來說,這些自然形態的樹木,蘊含著不同的個性,他巧妙地把那些隱藏在樹皮里的肉感展現出來,從橡木的紋理中雕出柔順的發絲,或是從楓木質地中透現銅一樣的光澤。面對樹干的形態,如樹叉、節疤、樹洞,他感受到木頭與他的對話:“同樣一棵樹,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軟,有的地方是骨頭,有的地方是肉,要順從它的個性,任由線條紋理去引領我的雙手。”
尤其當看到天然造型豐富的木頭,王克平會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投入到創作中。但他也坦言,有時候也會留下很多的遺憾。“如今開始新的創作,也是我大腦和小腦相互平衡的過程,藝術家創作的時候需要有飽滿的熱情,但同時也要有縝密的思維,去指導你做出正確的抉擇。”相對于自然界對原木的雕琢,王克平的木雕作品顯得既神圣又令人驚艷。“樹干的形態給了我很多啟發,這些看似不美的樹叉和樹瘤在我眼里全都充滿性感,我會感到木頭在跟我說話,給我暗示。”
王克平1949年出生于中國北京,自1984年起移居法國巴黎。中國當代最早的前衛藝術運動“星星美展”發起人之一。王克平的雕刻以“木頭”為基本材料及創作靈感主要來源,抽離于男人、女人等具象形式,造型簡拙古樸,隱喻了人性與肉感。他利用木材的外形與內在的力量,使作品自然而然,天人合一,獨樹一幟。其作品在國際范圍內展出,包括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巴黎馬約爾博物館、巴黎Zadkie博物館、瑞士伯爾尼藝術博物館、美國布魯克林博物館、北京中國美術館、深圳何香凝美術館等,并被法國巴黎市政府、韓國首爾奧林匹克公園、香港M+博物館、巴黎Cernuschi博物館、牛津Ashmolean博物館等重要機構所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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