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像自我認知測驗》謝莉斯

《進退兩難》李旭彬
《微明》章犇

《如夢4》黃海清
“具象”油畫就是“寫實”油畫嗎?
“新具象”又是什么概念?和過去的具象方式有什么區別?又是因何產生的?
昨日,“異視覺——新青年具象油畫聯展”在華藝廊開幕,策展人胡斌借這個展覽,對觀眾的這些疑惑做出了回應。
新具象來源于新的視覺環境
“具象”就是“寫實”嗎?結論當然不是。寫實性的作品取材于現實生活之中的客體,而具象則是與“抽象”相對的概念,只要作品中存在可以被辨認出的形象,即使這個形象是扭曲變形、夢幻荒誕的,也依然是具象作品。可以說具象不一定寫實,但寫實必然是具象。在這次展覽中出現的作品,則幾乎都偏于表現,是“非寫實性的具象油畫”,或者說是“新具象”作品。
“新具象”的定義當然不僅僅是這樣。胡斌說,我們說新寫實,新具象,其實是針對舊的寫實和具象方式的傳統。“其實民國的時候就有說新寫實,后來可以說是新寫實的有黃小波那一代的藝術家,再后來就是建國以后的社會主義新寫實,它配合了意識形態,很明顯地是用社會現實包裝的一種虛假的現實的營造。”
而新寫實,則是在社會主義寫實之后出現的,要消解畫面構圖的營造感,在造型上塑造身邊的普通人物,消解沉重感、崇高感;在構圖上,故意打破聚焦,消解集中感。這種與以往表達的方式、內涵都不一樣的方式,就叫做新寫實、新具象。
但這還不是胡斌所說的新具象,他所關注的,是在現在環境下年輕人的新的具象。“我把這個新具象和新寫實做了一定的對照。現在的新具象也肯定是做了一定的消解崇高,但是不把消解崇高做成唯一的目的,構圖不是社會主義、集中主義那種構圖,也不是那種消解崇高、散漫化的鏡頭切片。它很多都是來源于現在的網絡文化、游戲、視頻里面的圖形、圖片,其實是處理各式各樣的圖像,這其實是跟平時看視頻,跟網絡文化的影響聚在一起的。”
新的環境,不僅影響了這一代青年的圖像表達,也影響了他們對作品質感的認知。胡斌舉例說:“本來我這一次還想納入一個叫穆磊的藝術家,也可以看到宋坤這樣的藝術家塑造的人物,很Q,但是人的肌膚都是冰冷的感覺。這種質感的變化可能也是受到現在游戲、一些恐怖片影像文化的影響。這種我是想他們可能還是繼續用具象的手法,但是和以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新具象的旗幟之下,每個個體都有不同的精神表達
近年來,胡斌致力于研究青年藝術家整體的面貌,圍繞“視覺”做了一系列的展覽,他認為:“近十年來我們視覺文化的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比如說網絡、視頻、漫畫,這十年來對于我們的青少年視覺的影響會導致他們表達的變化。我想探討在這樣的視覺環境下,我們的青年藝術家的表達上會有怎樣的變化。當然,在青年藝術家當中涌現出來的卡通化、平面化這樣的特征已經做了一定的歸納,但現在這種歸納研究的潮流已經退落下去了。其實在這種批評潮流的轉變之后,青年藝術家表現出的傾向并沒有隨著潮流改變而發生改變。”因此,這一現象還值得進一步梳理與研究。
胡斌一直在關注這樣的視覺文化、視覺環境對青年藝術家視覺在線的影響,這樣的視覺環境對青年藝術家言說方式的影響,這樣新的法則和他的內心、他的思想之間,構成怎樣的聯系。“這其實是我更為關注的第二個層面的問題。我不是說從這種圖式大致給他一個分類,說這個是卡通的,這個是游戲的,這個是平面的,然后這個是偏向于這種表現的、抽象的。我們不是要從這種圖式的語言去判定,而是要走到他的背后去,去挖掘這種表現方式與他的內心、他的精神狀態,甚至他的信仰這樣的一種關懷,到底構成了怎樣一個個體的聯系。”
胡斌認為,粗略地給這些青年藝術家以一個分類是危險的,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每一個個體都有一個不同的特點。他舉例說,這次展覽中黃海清的作品,“我們可能會覺得這種符號、這種絢麗的外殼,應該是比較通常的一種表達。但實際上在通常的這樣言說的規則底下,他有自己的童年的記憶,有對生命的彷徨和糾結的一種反思。我們要走到他里面去,去探查規則對于這樣一個個體有怎樣的意義,與他的表達形成怎樣的對照。”
“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每一個個體,都會有不同的心路歷程。我試圖從視覺經驗與精神構成這兩個方面去探討藝術家和社會、時代之間的關聯。”胡斌表示。
新具象油畫收藏市場仍需培育
此次展覽中的作品,在當代藝術的范疇中看,是比較溫和的,但廣東的收藏市場是否能夠對此做出足夠積極的回應呢?胡斌與華藝廊方面的工作人員都認為,新具象油畫的收藏市場仍需培育。
廣東的收藏家對寫實題材的作品更加青睞,這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但新具象油畫作品與傳統寫實繪畫不同,更多地融入了作者的生存體驗,從技巧轉向觀念是新一代寫實繪畫家們的思路。
以此次“異視覺——新青年具象油畫聯展”的藝術家為例,他們的視覺經驗更加地與一個圖像化的時代密切相關,或者是以年輕人慣有的輕幽默方式的荒誕表達。
比如謝莉斯的作品最為顯著的圖式就是電視屏幕和錯綜復雜的線管,她將這種視像化的世界看成膨脹著的生命體,它自成系統,控制和影響著身處其中的人們。于幸澤所描畫的是一個兒童游戲和玩耍的天地,以此形成對成人世界的消解;而他的近作則走向了對于生命冷酷感的揭示,簇集一處的昆蟲、動物構成巨型花蟲乃至蘑菇云的圖形,閃爍著直射心靈的異常冰冷的光澤。陳錦潮的圖式完全是荒誕的、游戲化的錯置合成,他所酷愛的竹筍圖像奇妙地生長于各處,在這個平涂的、色彩鮮明的符號化世界里,漂浮著作者明滅不定的思緒。章犇所著力的是一個帶有古典意味的冥想空間,某種古意雋永的山林之景,樹石和霧靄、流水與馬匹的塑造,引人遠離現世的煩囂,置身其間的裸身男子則消除了任何的時代特征,帶有通古今的神諭色彩……
而這樣的視覺表達,在收藏市場的主力人群看來,也許還并不十分適應。華藝廊表示,“廣東的藏家對畫的要求很特別,除了畫本身的藝術水準之外,可能還會要求畫面上有水、有雙數的鳥或魚等元素,我們也在嘗試進行當代作品的推廣,讓藏家們更多地了解新的藝術風格,增加收藏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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