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歷史從來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卡地亞也不會。
如果說法國引領著世界的美學風潮,卡地亞便是這美學風潮的締造者之一。在社會更迭的進程中,憑借著對藝術的無限熱情和創(chuàng)新精神,在160多年的時光里,卡地亞的足跡遍及世界,將法國和世界的藝術文化交相融匯。一款款華美的臻品既凝聚著東西方文化的精髓,亦見證著社會風尚的更迭變化。正是這些不朽的傳世之作對歷史的銘記與重現奠定了卡地亞在近代珠寶史乃至藝術史上的領袖地位。
百余年來,一個名字,數種風格,華麗雋永地凝聚成為——卡地亞。
時代與設計風格
1899年,卡地亞邁出重要一步,將店鋪遷址至巴黎和平街13號。這次遷址,開啟了卡地亞發(fā)展的新篇章,也預示著卡地亞風格走向成熟。
花環(huán)風格(19世紀末至1914年)
從19世紀末至一戰(zhàn)爆發(fā)前,歐洲的文化、藝術及生活方式在這個時期盛況空前地成長著。與此同時,柔美的花卉、藤蔓、蕾絲、絲帶等富有曲線的造型,開始成為珠寶美學的新寵,一個溫婉雍容的“花環(huán)時代”就此開啟。
“花環(huán)風格”(Garland Style)的蓬勃發(fā)展與流行,得益于一項珠寶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創(chuàng)舉——首次將鉑金引入珠寶創(chuàng)作,而這項創(chuàng)舉的領銜者正是永不停止探索的卡地亞。此前的珠寶創(chuàng)作中,金銀作為主要材料,顯得過分笨重,同時會極大地削弱鉆石的光芒。鉑金不僅更加堅固,亦更加輕盈。它的使用推動了寶石鑲嵌工藝的變革:應運而生的“珠齒式”鑲嵌法將鉆石精致地鑲嵌于鉑金基座之中,呈現出形似小珠的規(guī)則鋸齒,為珠寶增添了極致柔美的觸感。 其超乎尋常的強度和柔韌性,則令珠寶擁有一種自然褶皺的表現力,使各種大膽的設計化為可能。
卡地亞的珠寶設計師自古典油畫中常見的花卉、樹枝、藤蔓等植物中汲取靈感,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蕾絲、鐵花格等表現手法,精致巧妙地為花環(huán)風格創(chuàng)造出透明而輕靈的特質。鉑金的使用,亦為打造植物輕盈飄逸的姿態(tài)提供了強大的工藝基礎。從此,卡地亞用玫瑰、水仙花、紫羅蘭、罌粟花、松果、月桂葉、蕨類和荊棘花等譜寫了一部真正的花卉交響樂。此外,優(yōu)雅的蝴蝶結和細膩的水滴形狀,亦大膽詮釋了新古典的藝術風格。
“裝飾藝術風格”的先鋒力量(1920~1939年)
早在20世紀初“花環(huán)風格”仍舊大行其道之時,卡地亞第三代傳人路易·卡地亞(Louis Cartier,1875~1942年)已經先人一步。現代化和工業(yè)化促使他尋找全新的、符合現代生活特征的設計風格,這位領先潮流的審美締造者開始在抽象幾何圖形上傾注巧思,并以驚人的遠見卓識,成為“裝飾藝術風格”的先鋒力量。這種摩登明快的簡約主義,后來為建筑設計所采納,直到1925年,在巴黎舉行的“現代工業(yè)和裝飾藝術博覽會”上(Exposition Internationale des Arts Décoratifs et Industriels Modernes),這種風格才在美學史上真正獲得了名號。
路易·卡地亞大膽地引入各種明麗色彩以及頗有原創(chuàng)性和現代感的幾何形狀:立方體、多邊形和菱形的彩色珠寶款式簡潔、造型精致。1904年,卡地亞發(fā)揮想象,創(chuàng)作出一款鑲嵌鉆石和紅寶石的菱形胸針。類似風格的珠寶設計接踵而至,其中包括一款1906年推出的胸針,藍寶石與鉆石交相輝映。這些設計堪稱是現代藝術風格的最初代表。
這種日后被稱為“裝飾藝術”的設計風格,影響廣泛而多樣,在1920~1939年間,成為眾多創(chuàng)新設計的靈感之源。
似乎是為了響應1929年的華爾街金融危機,另一種全新的美學風潮也應運而生,宣告了饗宴般“咆哮二零”的結束。珠寶首飾向經典風格回歸,以不同切割方式的鉆石組合出各種幾何造型。這是一種通體白色的珠寶,由鉑金、鉆石和無色水晶組成的“白色裝飾藝術風格”,與上世紀20年代的富麗色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那個無論政治上還是經濟上皆紛繁復雜的年代,卡地亞的珠寶設計做出相應調整,同時也并沒有拋棄卡地亞客戶所一貫追求的柔美和魅惑的夢想。
傳奇時代(1940-1959年)
1933年,貞·杜桑(Jeanne Toussaint)女士接任卡地亞高級珠寶部門總監(jiān),這預示著屬于卡地亞的傳奇時代徐徐開啟。在她的大力主張下,黃金(1396.30, 25.50, 1.86%)以華麗矚目的形象卷土重來,并成為這一時期卡地亞最鐘愛的金屬。這種黃金首飾既抽象又富有象征性,幾乎毫無拘束,玩味著各種體積量感和風格形式。部分作品鑲嵌著彩虹般繽紛的寶石,有些甚至是前所未有的組合,比如將超現實主義的底色與紫水晶和海藍寶石相搭配。
在貞·杜桑的影響下,卡地亞的動物形象也在20世紀40年代大放異彩。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的數年間,卡地亞的“自然王國”進一步壯大。戰(zhàn)爭震撼了整個社會,大自然成為逃離人類自相殘殺的終極避難所。動物和植物的世界超然于一切。
自然永遠不會遭到背叛。最多只會在現實主義與象征主義之間留出一定的距離。找到這種完美的距離,就是通往縱橫創(chuàng)意的密鑰。在卡地亞,鑲嵌寶石的鳥類展開了它們象征和平的羽翼。
與此同時,卡地亞從女性著裝的改變上發(fā)現了新的靈感:纖細的腰線,柔和的肩部,以及巧妙包裹臀部的中長裙,這些女性呈現出一種野性動物的靈息,宛如貓科動物的驕傲與慵懶。1948年,在貞·杜桑的主導下,卡地亞的第一枚立體豹形胸針誕生了,這頭傲然站立、眼神凌厲的獵豹隨即名垂史冊。貞·杜桑深明獵豹所代表的正是現代女性的志向與抱負,她們對于自由、獨立及社會認同的渴望,不再被認為是與社會世俗的背離,而是與優(yōu)雅第一次畫上了等號。
動物成為卡地亞設計主題的同時,大師的創(chuàng)意風格亦隨著時代變遷而流轉演進:蛇的鱗片,豹子的皮毛,鸚鵡的羽毛,烏龜的殼或者瓢蟲的翅膀等,于細節(jié)中傳遞出不同時代的審美情趣。另一方面,卡地亞也不忘以款款珍品詮釋出動物在人們心目中所象征的情感和意義——非洲的狂野,埃及的神圣,以及亞洲對龍和麒麟的狂熱。
在卡地亞綿長的歷史中,從“花環(huán)風格”時代起,花卉早就成為其詮釋珠寶的關鍵語匯。嬌美的花朵堪稱鉆石雕刻的最佳主題,賦予了高級珠寶胸針或英倫、或新古典主義的余韻。野玫瑰、水仙、牽牛花、巴馬紫羅蘭、罌粟花和雛菊頻頻出現于高貴的胸針上,借由立體的雕刻,將花卉的百態(tài)描繪得栩栩如生。花卉也繼而成為了卡地亞后來復興“花環(huán)風格”的重要題材,荊棘花、蕨類、松果、大串的百合紛紛出現在胸針和吊墜上,將卡地亞的珠寶世界幻化成一片花的海洋。
卡地亞與世界藝術
隨著皇室的沒落,歐洲開始將目光投向遙遠的東方,試圖在異域文明中找尋安慰。卡地亞在這股風潮中,傾情于東方神話與圖騰的詮釋和再現,創(chuàng)作了大量深受亞洲文化影響的作品。
卡地亞·中國·緣
絲綢,陶瓷和漆器——充滿濃郁東方風情的奇珍異寶經由中國廣東運抵歐洲,用東方的異域文化點亮了西方的創(chuàng)意風潮。早在17世紀之前,東方和西方,兩個世界,兩種文化的對話就這樣拉開帷幕。卡地亞為這些富有中國特色的材質、設計、意象、神明和動物所深深吸引,并以其設計師和珠寶專家高超而專業(yè)的眼光重新審視,創(chuàng)造性地演繹了其內在之美,而并非只是簡單復制當時風靡一時的法式中國藝術。在這種原創(chuàng)性的藝術創(chuàng)造中,卡地亞將西方裝飾主義風格與東方傳統(tǒng)藝術共融,其和諧,仿佛兩者歷來便共生一體。
1888年,正是漆器的魅力讓卡地亞全身心投入于中國的藝術世界,以迎合波內曼(Vicomtesse de Bonnemain)子爵夫人的獨特品味。古董漆器的歷史可追溯至18、19世紀,最早出現的古董商,如巴黎古賽爾街、寶塔戲院、中國及東印度公司等,均有漆器藏品出售。鑲有珍珠層的微型漆畫在深色背景的襯托下,或描繪一處曼妙風景,或表達一個盛大儀式。卡地亞將這些中國特色——運用于化妝箱、粉盒或花瓶上,飾以平面線條,并加以黃金點綴。
在卡地亞的各種設計和作品中,經常可以瞥見中國神明及被神化了的人物形象。如首飾、掛鐘及其他裝飾品中常常可以看到的彌勒佛法相。這位身材矮小、禿頂、眉開眼笑的佛爺寧靜安詳的神韻被卡地亞捕捉得淋漓盡致、惟妙惟肖。無論是被雕刻在水晶上,還是粉紅的石英或玉器上,在卡地亞手中,彌勒佛的形象都在異域文化中長存。
卡地亞·印度之夢
紐約,1913年11月,卡地亞的印度印象展覽在第五大道轟動一時。20件靈感源自于印度藝術的珠寶作品同時被收錄在一部先前從未出版的藝術品目錄中,而這本目錄封面采用的正是印度傳統(tǒng)的細密畫。卡地亞所展示的作品廣泛汲取了伊斯蘭和印度的藝術元素。無論是莫臥兒玉石、紅寶石珠,還是雕花祖母綠:這些絢爛奪目的印度寶石都承載了歷史的輪回,記錄了文明的變遷——它們最早于16世紀被西班牙人在哥倫比亞發(fā)現,隨后被葡萄牙人販賣至印度,最后歷經百轉千折回到歐洲。這是一段文化與珠寶制作攜手相伴的旅程,而在這漫長的旅程中,卡地亞始終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東方與西方的交匯與融合對卡地亞的風格產生了全新而大膽的影響。更出人意料的是,花朵和各類象征性的圖案并沒有與卡地亞的幾何風格抵觸,相反卻相得益彰,甚至使幾何風格得以升華。克什米爾披肩上的蓮花、棕櫚樹與錐形葉簇圖案并配以斜點花紋,輕盈中滲透著強有力的象征意義,這些元素卡地亞早已通過作品傳承至今。
卡地亞締造了印度風格并掀起了印度風潮。顯而易見,西方世界已經對這些光彩華麗的寶石如癡如醉:克什米爾藍寶石、緬甸的紅寶石、令人驚嘆的莫臥兒雕花祖母綠。卡地亞對這些形狀各異的寶石所含有的韻味情有獨鐘,將這些寶石與一排排的飾珠相連,并在繩索上墜以飾穗;而這些寶石則被切割成梨形,然后雕以圖案或花紋。雖然有些人覺得它們不夠精致,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它們展現的是一種自然的風格之美。
卡地亞尋訪了印度所有的奇珍異寶。在擁抱這片廣闊而活力四射的土地時,卡地亞亦將流行年代的風格注入到精美艷麗的“水果錦囊”(Tutti Frutti)系列之中,使它煥然一新,變得更加熠熠生輝、雍容華貴。繁茂的鮮花、果實與平紋圖案彼此交織,平滑而帶有羅紋的珠子、梨形鉆石、紅寶石、藍寶石、葉形雕花祖母綠交相輝映,編織出一幅花團錦簇的絢麗圖畫。
這是兩個世界的勝利交融,來自印度的博大豐富、種類繁多的寶石配以西方精美的結構、精妙的鑲嵌技術和隱形鉸鏈,經過卡地亞工作坊的精雕細作,兩者得以完美融合。
卡地亞·俄羅斯的傳說
卡地亞與俄羅斯的淵源可以追溯至1860年。十九世紀末期,卡地亞經常在圣誕節(jié)期間為俄國皇室獻上定制珠寶。卡地亞第一位俄羅斯顧客是薩提可夫王子(Prince Saltikov),他在1886年購買了一條黑琺瑯黃金鑲嵌祖母綠手鏈。薩提可夫王子對卡地亞的熱衷為卡地亞在皇室中建立起顯赫名聲。每當艾力克斯大公(Grand Duke Alexis)和瑪莉亞·帕弗洛娜大公夫人(Grand Duchess Maria Pavlovna) (1854~1920年)出訪巴黎時,從不錯過任何造訪卡地亞的機會。
在皮埃爾·卡地亞(Pierre Cartier)于1904年至1905年間出訪俄國之后,俄國貴族們不斷嘗試說服卡地亞在當地設立一家珠寶店。其中最主要的游說者,便是梅克倫堡·什未林公國(Mecklenburg-Schwerin)的公主,即亞歷山大二世之子弗拉迪米爾大公(Grand Duke Vladimir)的妻子瑪莉亞·帕弗洛娜。在1900年之后,這位高貴的女士向卡地亞定制了一條由六排珍珠組成,點綴著兩只鑲鉆白肩鵰圖樣的精美狗項圈。
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中,兩種風格迥異的文化,自由交流、相互影響:卡地亞陶醉于俄羅斯的傳統(tǒng)創(chuàng)意,而俄國人則對巴黎品味贊嘆不已。俄羅斯民俗風格賦予了卡地亞珠寶創(chuàng)作無窮的想象空間,卡地亞因此在1908年制作了一頂Kokoshnik皇冠。它結合了花環(huán)風格和俄羅斯鄉(xiāng)間的樸實頭飾,造型宛如拜占庭圣母像的月形光環(huán)。這種頭飾原本以布料制作,邊緣飾以蝴蝶結,在十六和十八世紀時常為俄國宮廷加以改造裝飾而采用。
這種自由的文化交流所帶來的影響是從兩種方向而來的:卡地亞一方面深受俄國沙皇的奢華風格啟發(fā),另一方面以俄羅斯芭蕾為代表的二十世紀新興藝術,同樣也為卡地亞的創(chuàng)作靈感帶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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